七X之瓜熟弟落1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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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开二度(33)(3P 打赏结局章)

    这一口,是陈斐的口热齿痕,也是陈菡欢的口吞吮吸。

    快美如电流从陈菡欢的软滩穴肉蔓到口舌尖儿,传到立在床边的陈庶,他也不由地被猛击,僵挺脊柱,咬紧牙关,肉茎小口张了张,狠忍一股激流脉冲。

    那一尾的陈斐,咬定肉苞不松口,舌掌压户门,舌尖抵阴核,齿微啮而轻吸,用舌拟性物,吮咂卷弄,来回揉缝进出,把个陈菡欢弄得递躲不及,生生地被撩拨出蜜水直流,却因口里含着巨物,却又说不出话来,莺声款软,只剩呜呜两声。

    陈斐见她穴蕊喷张,红肉外翻,蛙口流涎,便知这妹子的穴儿到火候了,直起腰来,扶住自己那根粗长肉茎,以昂硕龟首磨她外张穴肉,濡研蘸滑,摩擦半晌,才进个头,却见那肉口津水冒涌,浸没龟棱,陈斐再轻轻往前送一下腰,那物便埋进去。

    陈菡欢被这一入,直挺挺往前一抻,口里那物也入到深喉,两个哥同时感到入肉潜底的极致欢愉,禁不住一同叹出声:“啊!”

    一床三躯,首尾交接,卧立坐摆,痴缠一室。

    光影交错,二王一后前后摇——咱们的皇后陈菡欢就趴在二王之间,腿开手拥,前有肉萧入口,后有长龙直捣,呜哼吸溜不止,同时享受两口被塞满的充盈。

    三人摆成“H”状,四平八稳,各享各的滋味。

    陈庶陈斐偶有抬头目光短暂交接,二人虽隔妹肉一身,却来回抽插得颇有默契,他浅,他深,一个送,一个拔,有序行进。

    行到一半,陈庶冲陈斐说:“给我肏她的小逼。”

    大哥的命令,陈斐不敢不听,他现在也知,床上之事,若要三人和谐,他得学会配合点儿,何况,真来了强,怕这位哥直接抱住美人再躲起来独享,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二人大换位。

    陈庶扶起陈菡欢,不顾陈斐在后肏得用力,把她掀翻在床,似是报复,又像是偏要显一显自己的能耐,手握长粗肉物,用了蛮劲儿就顶进她两臀间的润穴里,进去却也不似陈斐般狂风暴雨,而是不紧不慢地左一下,右一下,浅一下,深一下,重一下,轻一下——他就是要她心里明白,谁更灵活!

    陈斐那头也早已递物给她吃,混着她的水汁儿,她不大吞得下,只用手去抚弄陈斐的“和尚脑袋”,陈斐瞧出她心思,一边摸她红彤彤的脸蛋和肉圆奶子,一边讥笑:“怎么?你自己的味儿都嫌弃?”

    “还不是你……”

    陈菡欢声音都被陈庶震碎了,撑着胳膊同陈斐搭腔,陈斐看她被人这般玩着干着,愈发添了浓烈淫欲,又听她这绵绵娇吟,更觉高兴——

    还不是他——是他弄得她淫水成河,这会儿就算陈庶给她肏到高潮,也有他陈斐一半的功劳呢。

    陈菡欢也确实被陈庶那硬物刮磨得失了耐力,不由地就往后摆起臀来,一下下朝后坐去,上身自然挺直,便给了陈斐机会,他忙躺于陈菡欢身下,张口接一对儿球圆垂乳。

    那乳啊,也真是好,晃动绕圈,奶波点点,红润跳跃,被陈斐一口吞住,伸舌打圈,陈菡欢便觉全身一阵麻痒,刺激穴肉一紧,禁不住打个颤,一阵抽搐。

    “啊啊……阿庶哥,我……我快不行了,我要来了。”

    这一声乍起,陈庶便抱其股,箍其腰,手指粗粝,摩挲她前穴肉粒,而身下却加了劲道,猛烈地大顶大抽,尽其他那大物的优势,凿开幽深肉径,直抵肉眼眼儿的底。

    瞬间,二人都进入迷幻空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她,重重呼吸叠加,颤声柔音,销魂畅美激起神经层层波澜,似是要把二人的魂都可抛到半空中去。

    啊!

    陈菡欢只觉自己也在狠狠吸抽那长物,一股热液激洒,她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似是攀到云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空白的一团雾,看不见,听不见,是无穷无尽的虚无罢!

    陈庶满身是汗,刚才那热水澡算是白洗了,黏黏的,濡湿的,他喘息一声,缓缓退出,看白滩顺股而下,便下床去寻纸。

    陈斐却早已迫不及待,捞起陈菡欢,抱在怀里,扶她上座,就了陈庶的液体入,入得顺滑热润,他忍不住抬臀向上。

    陈菡欢哪还有这些个力气承欢,大幸两回,这时候只能瘫软成泥,像个醉酒的骑手,驾一匹猛虎,不大一会儿,倒向他怀,同他热吻。

    陈庶擦净自己,上床从后又抚陈菡欢,上而下,吻她的后背皮肤,脊柱节都看得清,一棱棱,他痴每一寸的妹妹。

    陈庶握住陈菡欢的臀,向上掀去,借光要好好、仔细地研究下她后庭秘密。

    她同陈斐交接的阴影里,陈庶看到她被一下下钉在树桩上,略有不甘,抬手就去摸她的菊。

    两股间一圈红,柔皱软肉,他用指尖儿去点点,那小肉就往里缩,陈菡欢不由地就夹紧陈斐。

    陈庶抬起头想了想,趁那二人还快活,他去了趟卫生间,拿来一瓶按摩油,倒在手里,两掌揉搓生热,便在陈菡欢的菊花上按摩。

    陈菡欢意识到他在后头行些怪异,但心里却还是踏实,只任陈庶自己折腾。

    陈庶不疾不徐,就用手指蘸着油膏子,揉压菊心,再慢慢撑开,急不得,还要微微活动入口,手指进去半根,他便又起了势。

    那头陈菡欢还被自己的哥搂在怀里,交舌热吻,底下滑油得厉害,咕咕唧唧作声,火辣辣,麻痒痒,她自己都没觉出什么不对劲,等她反应过来时,也晚了。

    只觉背后脊柱传来一阵钝重的刺激,是堵塞,是压力,是类似什么东西捣乱了肚子,她连张嘴喊一下都没来得及,便一头栽倒,摆着两腿儿就往里夹,似是痛苦,似是享受,扭头一看,看那人似笑非笑的一张脸,邪乎又扭曲——

    陈菡欢想,这一定是报复的笑,哦不,是奸计得逞的胜利。

    陈庶塞进大半自己,陈斐便觉什么东西压迫下来,再被陈菡欢一夹,他当即就受不了了——“啊,阿欢,哥哥要射了……”

    陈菡欢咧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觉陈斐在身下加大了马力,她实在吃不消,只得央饶:“啊……轻点,轻点……哥哥……哥哥!”

    哥哥是要弄死她。

    心里多恨多怨,护了那么久的爆菊,终于还是被……。

    尼玛。

    陈庶也并没有觉得这菊心儿里就好到哪里去,没小嘴儿灵动,没肉穴热润,还要小心翼翼,总怕弄伤她——

    但是,他就胜在一点点,一点点几乎不足挂齿的优越感上——他要当她开菊第一人!

    尽管他也知陈菡欢和陈庶私下里大概也试过,但他仍然相信,妹妹的菊,是没人侵占玷污之处,是他自个儿可以独醉的栖息处。

    陈斐大动激猛,带动肉茎快进快入,陈庶被这频率带动,在隔壁膜的挤压交错中,陈庶也跟着兴奋起来,忍不住来回动——

    这一动,陈菡欢就要叫,叫得艳凄,叫得令人心疼!

    终于,陈斐呃地一声也喊出来了,宣告他的战事结束,陈庶这才任由自己开了闸,实在没多少存货,他那点白星点点都涂在她圆粉的小肉口上,像一朵未被璀璨、滴着雨露的鲜花。

    陈庶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屁股两声,自己也退出,从床上爬下去,忽觉眼皮子打架,也是大脑在释放后的彻底妥协。

    陈菡欢最累,软歪在床上,任陈斐给清理了下现场。

    “还是被爆菊?不是说不爆了吗?”这话虽问陈菡欢,却是说给陈庶听。

    陈庶回到床上躺着小憩,懒洋洋:“嗯……兴致来了就试试,一定是没什么好体会,才会心里排斥吧。”

    这话又是暗讽,陈斐装作不懂,点头:“嗯,不知她跟谁没搞好。”

    陈菡欢气呢,但也知这二位纯心逗她,只能朝他们各自翻一个白眼:“听说男人有前列腺高潮,下回,不如让我这个妹妹,爆你们哥哥大人们的菊,彻底把你们俩掰弯,也就以后不用折腾我了!”

    陈斐陈庶都笑起来,笑她简直恃宠而骄,都会矫情了!

    陈菡欢嫌脏,忍住疲乏,翻下床去洗澡,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净。

    她也慢,洗了半个钟头才出来,陈庶在房里早睡着了,陈斐却在客厅光着身子摆弄照相机。

    陈菡欢走到陈斐跟前,又回头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轻声细语:“录好了?”

    陈斐抬头看她,挂了个笑:“你哥办事还不放心?”

    陈菡欢松了口气,伸手去拿照相机:“给我看看。”

    陈斐却往后一缩,继续笑:“你在视频里挺性感……不胖。“

    陈菡欢皱眉:“谁说这个了?我要看他……他录上了吗……”

    陈斐点头,转转眼珠,忽然坏笑:“你说……我要把这东西往市区的纪委一寄,就说他私生活不检点,跟自己妹妹搞乱轮,他是不是这辈子都得完?”

    陈菡欢登时变了脸色,压住声音急促道:“你疯了!你这样整他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这只是个把柄,以后……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你……还有,以防我怀孕了……他把咱俩先出卖给爸妈吗……”

    陈斐眼珠又一转,转回陈菡欢身上:“啧啧心疼了?呵呵,放心吧,我傻吗,他完了我有好处吗?再说,我们三个都在里面,你让爸妈怎么想?”

    陈菡欢伸手:“那给我,交给我保存。”

    陈斐犹豫了片刻,一耸肩,索性交给陈菡欢,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回头把咱俩的图像尽量处理一下。“

    陈菡欢嗯了一声,窝进沙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相机低头看——

    完完整整的视频,都是在窗台的角度拍下来——是当时陈斐拉窗帘时搁置的,把陈庶那张充满欲望的脸清清楚楚地都摄进去了。

    陈菡欢盯着他,忽然笑了——他的哥,竟然还很上镜。

    ……

    夜色正深,窗外的月沉一点,再沉一点,是个脏黄的圆迹子,暗云浮影,是离人的斑点泪。

    陈菡欢躺在床上赏月,想到那句老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啊!

    调转回头,她从后面搂住陈庶,紧紧把脸贴在他后背,听他在熟睡中安稳均匀的呼吸——

    她想,哥哥一定是在做一个美梦吧。

    <妹开二度>   全文完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    瓜熟弟落(一)西洋术破门出洋相,并蒂瓜显能险救场

    民国十二年,旧京五月季。

    正赶上一日晴朗,云净天蓝,杨柳正浓,蜂蝶乱忙,人也来了精神。

    出行的好天气,都往最繁闹的天桥市面去。

    那天桥原是汉白玉的桥,三梁四栏,底下是由西向东的小河龙须沟,东有天坛,西有先农坛,天子祭祀,必经凡间之路,却一朝忽觉京梦醒,桥已不见桥,明渠变暗沟,皇家王侯也全都归了滚滚的红尘里。

    这时候早开了市,乱哄哄的梆子胡琴锣鼓声,大小不一的摊棚货架,花花绿绿的估衣锦缎,蒸腾的卤煮炒肝,芝麻酱油饼,屉里的包儿和呼噜噜一碗的豆腐脑,都散着香喷喷的味儿,诱人垂涎……

    吃饱了,瞧热闹——

    落子馆,说书场,这都是中上流艺人混的场。那光膊赤脚,补丁褴褛的都在芦棚里临时搭个台——俱乐部、茶馆,文的武的混在一起,也不乏卧虎藏龙的高手,比谁吆喝的嗓门儿大,玩意儿奇——唱大鼓、玩杂耍、弄口技、说相声、拉洋片……数不尽数的活宝斗艺!

    这时候打南边来了个穿黑色西洋服,戴礼帽的男子,肩上扛了一只大木箱,后头还跟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两只羊角辫,穿鲜红布兜和水绿灯笼裤,小老虎纳底鞋,趔趄磕绊。

    那人不慌不忙,走到前头的芦棚外土巷边,等台上那伙唱京戏的演完一出《闹天宫》,他才缓缓由后头登台。

    他上去先立自己的招牌,挂一面旗,是他的玩意儿——大变活人。

    底下茶客观众刚要散了,见这架势,又都回来了,想看他怎么个"变活人"。

    江湖卖艺,先来上一段开场白——

    “各位老爷少爷,先生小姐,贵人恩人……在下不才,在西洋学了新把戏,带着丫头,借贵宝地献丑,求个便饭,有钱的帮钱场,没钱的帮人场……"

    外头人都听个新鲜,可小女孩早倦了,眼睛巴巴地瞅着观众席里一个小孩手里的糖葫芦。

    “小瓜子!开场了!”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先在原地卯足了劲儿来了几个后空翻,站稳了,博了个碰头好!

    木箱长窄,立于台面,朝观众打开,小孩身段玲珑娇小,跟个耗子一样钻进去,关上箱门,上面露出个脑袋,两侧露出胳膊腿儿来,小女孩嘻嘻地朝外摇手摇脚地笑。

    那变戏法的不知从哪掏来的几把长宝剑,明晃晃地亮出来,从箱子中间往里劈,小女孩却笑嘻嘻依旧乐着——

    一下子,底下都炸了——

    啊!这是刀进孩子的肚子里了啊!

    呦呦!可是怎么不见半点血星子?

    箱子身上插了四五把剑,孩子还活得好好的,脑袋眼珠子,手脖、脚脖,全都在转悠。

    挪动箱子,箱从中折,孩子的脑袋和胳膊却和两只脚逐渐异处错位,像被人从中斩腰,活生生切了两半,着实骇人!

    男人从怀里兜罗出一张黑幔布,一摆一弄间,这箱的孩子头没了,从侧蹬出两只脚来!那箱的孩子脚没了,伸出一只头和两条胳膊来!

    箱子推回原位,黑布一遮,开箱验尸——孩子不见了!

    “好!”底下响起震耳的喝彩,一众人虽不明白怎么回事,有一个带头喊的,其余的也都跟着喊,可还是有人担心呐——那孩子呢?

    不会是真的身首异处,被这神秘男子给切开又掩藏起来了吧!

    穿西洋服的男人又阖上箱子,幔布黑罩,变变变!

    孩子的头、胳膊、脚又都灵活生动地出现了!底下有人抹眼睛,张大嘴巴,半天一个“奇”字喊不出来。

    开箱再看,孩子活蹦乱跳地从中出来,手里捧着只柳条盘子走到大家跟前讨赏。

    “呔!好你个丁四儿!都敢来天桥招摇撞骗了?!"

    来了一伙地痞,牵头的那个是“独眼龙”,此人相貌丑陋,还用黑眼罩罩了一只眼,呲咧一口黄牙。

    “啧啧,穿个洋服不认你爹了?去了趟租界地回来就装洋人?呸,什么玩意儿!大伙儿看,那小孩还是刚才钻进去的小孩吗?这混小子不知打哪儿拐来的一对儿双胞胎,使了掉包计,不信你们看箱子里是不是还有个一模一样的!"

    大众哗然。

    独眼龙啐了口说:”什么下三烂的玩意儿,也敢来天桥?把钱拿来,大爷让你乖乖滚蛋!“

    丁四儿脸上挂不住,梗着脖子:"什么钱,我给你什么钱!"

    “地费啊,你懂不懂规矩啊!”

    “你没看孩子到现在一个子儿也没收上来呢!”

    地痞们不管,上去一掀,把丁四儿的礼帽打落在地,帽子一滚,里瓤内糊的一层浆纸壳全露了馅儿。

    “哎哎,你干嘛!”

    眼瞅着这台子就要拆了,聚拢来更多凑热闹的人,八方围困,全都是看好戏的——天桥的热闹也就在于有出彩的必然就有出丑的。

    却听台上那箱子轰隆一声,有个圆瓜似的肉球从箱内暗格子里滚出来,细看了,有脑袋有胳膊腿儿,站定了——

    梳羊角辫儿,穿鲜红布兜和水绿灯笼裤,小老虎纳底鞋!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哎呀,果真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人儿啊!

    但再细观,也有不同,前头出来的那个个子尖点儿,瘦点儿,后头滚出来的白净点儿,灵活点儿。不过,这眼啊鼻啊嘴啊,都跟描摹复画出来的一样!

    众人愕然的片刻,那滚瓜似的小个儿说话了。

    童音尖细高亢,锐锐地响彻场地:“各位大爷们,我爹初学西洋术难免纰漏,不如赏个脸,让小人同家姐给大家演一出!”

    说完,小孩一抱拳,同刚立在前面的那孩子使了个眼色,跃然腾跳,翻了几个后空翻,跳下去,直接劈开双腿,架在台上。

    再看另一个同模样的孩子向前一迈,踩肩膀,跳头上,金鸡独立,二人一上一下,大鹏展翅,定了个相!

    众人轰然叫好!

    两个孩子一滚,一个卧倒向上伸腿,另一个撑腿而倒立,再缓缓抬起两条腿,二人在半空对冲成一字。

    又变幻——一个双手后勾双脚并拢上勾,一个撑掌悬于半空而对冲弓起,成两个U字上下而契。

    再变幻——两个孩子交缠、盘旋,如树藤扭曲攀升,肉叠肉,脸贴脸,蜷缩在母体子宫的最初形状——同胚同脐,便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旋转再旋转,眼花缭乱,忽然落定,二人如出一辙,站稳落幕。

    观众沸腾,纷纷站起来叫好吆喝,连一帮地痞也看出来了趣儿,笑着放了丁四儿,鼓起掌来——“妈的,真他妈绝!”

    “大瓜子,小瓜子给爷儿们献丑了,还请各位大爷们赏点饭钱啊!“两个孩子兴奋了,红着脸蛋儿去讨赏。

    叮当一块大洋,小瓜子愣住,抬起头看跟前的人,高个儿宽肩的男人,灰色哔叽便衣,生络腮胡,倒竖一对黑眉,厉目圆睁,面露威严。

    小瓜子吓得一哆嗦,刚要往后退,那人伸手便按住了她的头:”你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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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虫+修改细节。

    历史人文风貌尽量考据,如有瑕疵,还请多担待。

    这本尽量写章回体的题目以作应景,仅仅为了趣味。
    瓜熟弟落(二)巧试探听语辨雌雄,勇倾囊收抚双生子

    一只掌就盖了头,手心灼头皮,小瓜子一时竟有点口齿不灵:"女……女……不,男,男。"

    忽然后头伸出一双小手,抓住小瓜子的腰就往后扯,沉稳浑厚的声——是大瓜子头一回开腔:"老爷,谢过您慷慨了。"

    那人的掌立刻从小瓜子的头顶挪开,眯起眼睛看后面的孩子——这孩子也不怕他,仰脸直视,把小瓜子一把拉到身后,像护着个宝儿。

    那人不禁心内一阵震撼——同一个模样,一个身段儿、一个打扮……两个孩子的神态和嗓音却截然不同!

    有点意思。

    那人抑住喜悦,又问:"你是男娃还是女娃?"

    大瓜子端着小大人儿的沉稳,抱了个揖:"回老爷,我是姐姐。"

    那人待要再问,却听有人一声嚷:"哎哎,你又是打哪儿来的?倒先亮亮是个什么万儿?"

    是丁四儿,他这会儿早从地上捡起帽子又戴回去了,见势头转了,立刻上前横在那人和孩子们之间。

    对面那人,讥讽一哼:"你也甭盘道儿,我就问一句,你真是两个孩子的爹?"

    丁四儿眼珠子一骨碌,看出这人虽不算贵客,但也绝非善类,自己刚被"破了门",险招祸端,现在更不宜再惹事,只得虚应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人压了压声音道:"我刚听那人说,这俩孩子是你拐来的,又是当真?"

    丁四儿心虚目闪,但气势上不输:"地痞流氓的话也能信?你没听见孩子在台上怎么说,我是他们的爹!"

    那人冷笑:"就您这样的爹还领着俩孩子跑江湖?别充那个大瓣儿蒜!俩孩子要没了您,早成器了,你就是耗子屎,搅坏了一锅汤!"

    "哎哎,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丁四儿气急了,刚伸出一根手指,那人便一把掰住他手指头,还没发力,丁四儿就受不了了,也看出这人大约是个练力气的,自己可不能折这里了,忙告软:"哎呦哎呦,好汉饶命!"

    "说!孩子打哪儿来的!"

    大瓜子小瓜子看不明白这局,却知道焦点在自己身上,不禁一缩脖子,吓呆了。

    "不是我拐的,是他俩在街上耍,被我买回去的!就在珠市口那儿!我觉得是个好机会,才领回去练这洋本事,本想来这里讨个饭钱,偏偏被个独眼龙砸了台!"

    那人嘴角一抽,没放手,继续说:"你买的?你同谁交易的?这样,我给你块大洋,孩子归我。"

    丁四儿一听脸上变了色:"我说爷……这一块大洋也太……再说,哪有您这样的,这不折我财路嘛!我也要靠他们俩混口饭不是!"

    "再啰嗦一个子儿都没有!"那人微微发力。

    丁四儿差点双膝跪地了:"爷!爷!成……成交!"

    周围熙攘,有人凑过来看动静,那人就立刻松了手,丁四儿立刻收回手指头,捧在怀里揉着,满脸盘肠。

    那人把钱扔给丁四儿,迈步走,这一走,看出毛病来了——这人竟跛足!

    他走到俩孩子跟前,一手领一个:"走,我带你们吃东西去。"

    丁四儿瞅瞅这人,心想自己怎就叫个跛子欺负着了,不免忿忿,立刻赶过去,挡在那人面前:"哎,哎,我说!我这好歹也费了半天劲,怎么说叫好的子儿也该分我一半吧!"   说完,指了指俩孩子手里的柳条盘。

    那人也不客气,竟抬起那条跛足往丁四儿的腿肚子上一踹,丁四儿登时嗳地一声就蹲下去起不来了。

    始料不及,那人横冷:"你一半?你一半什么?没个脸皮的东西,自己的玩意儿不灵,还惦记小孩儿家的钱,跌不跌份儿?滚!不滚老子让你大变死人!"

    丁四儿看他虽残但却不弱,不免惊骇,立刻屈着腿挪远了,又挤笑鞠躬:"我……我开个玩笑罢了!您看您哪,怎么还生气了!"

    那人挒他一眼,懒怠搭腔,直接领了孩子往食铺子跟前去,一溜儿的美味——炒肝,肉夹烧饼,艾窝窝,散子麻花,豌豆黄儿,甑儿糕……看得让人目不暇接,这肚子鸣得也欢畅。

    那人说:"大瓜子,小瓜子,你们就用自个儿挣的钱填肚皮,数数你们每个都有几个子儿……"

    大瓜子盘里的钱多一点,就伸手抓了几个铜板塞进小瓜子手里:"我知道你饿了。"

    小瓜子又塞回去:"你上顿都没吃。"

    二个孩子互让的样子把旁边卖馄饨的大娘乐了,买一送一,给了两碗馄饨,他们又买了俩肉烧饼,这般才算吃饱满足,又到黏食摊子跟前看摊主做驴打滚。

    和好的黄米面擀成薄饼,裹以红糖水馅儿,卷成一卷,再在黄米面里一滚,用刀切成一块块,用竹签挑着吃。

    有诗为证云:   "红糖水馅巧安排,黄米成团豆里埋,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近诙谐。"

    大小瓜子没吃过,瞅着新奇又馋,就鼓起勇气叫那摊主——爷爷,来一份吧!

    "就一份,我们两个分着吃。"大瓜子又补了一句。

    余下的钱都搁蓄起来,好节省了留给下一顿的肚子。

    吃饱了,那人又领了大瓜子小瓜子走,一直走出胡同,拐个弯往陶然亭去。

    孩子同这人混了半日,也打消了点戒备,叽里呱啦说一路,那人便略知这俩孩子的来历——原都是生来无主的孤儿,跟着杂技班从山东到河北,一路来到京城根儿,看热闹的功夫,俩人就跟大队伍走散了。

    "老爷……"

    "别喊老爷了,就叫严师傅吧。"

    "严师傅!"两个孩子整齐叫了。

    陶然亭无亭,只有土丘,四周是光秃秃的城墙和芦苇塘,倒是聚了不少青少年,练棍棒捶戟的,练摔跤举铃子的,抖空竹翻筋斗的,还有咿咿呀呀吊嗓和哇哈哈哈练笑的。

    严师傅边走边给两个瓜子训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们基础功不错,但还得打磨,谁不想扬名立个万儿呢?但自己的饭碗还得自己挣!"

    往里走,是几个小男孩对着芦苇塘唱——

    "叹英雄枉挂那三尺利剑,怎能够灭胡儿扫荡狼烟。   为五斗折腰徐州为宦,为亲老与家贫无奈为官"

    童声缭绕,起伏哀怨,又岂是这般年纪的孩子所参透的悲悯众生之苦!

    进了一个大院,里头噼里啪啦的踢腿吆喝声,推开门——院内景象可奇!

    一个个干瘦的小人儿排着队一边踢高腿走台步一边喊戏文,先不管唱,先要记词儿,把词儿记得都跟刻在脑瓜子里一样。

    一不留神,背错了,迟疑了,忘词儿了,一根竹板子招呼过来——

    那打板子的师傅比严师傅看起来还威严,挥过去,更是往狠力抽,毫不留情。

    小人儿们也不敢叫不敢哭,只卯足了劲儿继续踢腿背词。

    另一队,三两人,在练眼睛,对着一炷香,眼珠子墨白点顿,跟着烟影子转左转右,旁边也站着一师傅,手里也握着把竹板。

    眼睛跑了散了,眯了流泪了,也是啪啪两声!

    严师傅进来,众人不敢回头望,却都拿余光觑他身后两个矮不溜丢的小囡儿,稀奇,但也要压着笑。

    "徐老公可在?"

    "在上房躺着。"拉胡琴的人往严师傅身后瞅了瞅,微微一怔,没说话,继续调弦子。

    二进院里就安静得多了,只有四间灰瓦朱漆柱的房,正东头就是徐老公的房。

    严师傅立在门口朝里喊:"徐老公,给您带了俩孩子过目。"

    半天,没声音。

    严师傅提了嗓门又喊了一声,静悄悄。

    隔了半晌,待要回头走了,里屋传来一声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音来:"进来吧,小钏子!"
    瓜熟弟落(三)假美娘坐拥戏园坊,真娇娥麾唱定军山

    严钏推门而进,身子半侧入,屈膝矮肩唱个喏,便把两个孩子领了进去。

    屋里光线暗,一股恶幽香的烟味儿,窗栅半开,风却不通畅,倒是把浅光条子的灰尘颗粒瞧得清楚,纷纷朗朗落回室内,昏沉沉,一地黯屑,顺势抬头,却眼前一亮——屋中央,围了个半壁房间的落地折叠红屏风。

    那屏风是真红,从上到下的鲜红,红木棱花框,是没见过的宫廷样式,屏面也画艳红梅花枝,展开朦胧一卷,如幻如梦,又如一隔之墙,与外世划分界限。

    猩血屏风花折枝,却不知里面是否也有“八尺龙须方锦褥”【注1】,隐约能辩出一人,在屏风后,仰靠躺椅,似身上也着一团红。

    有靛蓝烟雾浮出屏风,里头的人咳咳两声,严师傅恭敬作揖:“徐老公,从天桥买来两个孩子给您瞧,孪生姊弟,底子不错,是好料子。”

    里面的人呼一声:“孪生?!”

    声音尖细,像公猫炸叫的声音。

    “进来给我瞧瞧!”

    严钏应了一声,就引着大小瓜子拐进屏风里去。

    一时看清屏风后的景像,俩孩子都怔住了。

    那里躺着的哪是个老公公的模样,明明是个穿妃红锦缎袍镶盘金锈花的妩媚女子!

    那“女子”披油松长乌发,森森铺了满榻,那张脸,精心描画——桃红眼框和圆腮颊,青湿的月勾长眉,浓墨重描的眼……这不就是戏园子里贵妃娘娘的扮相嘛!

    只是这位“娘娘”不戴冠,像卸钗在床随时迎候主子般,松松垮垮斜倚躺榻,手里托着一根细长杆金桐烟枪,一头喂进嘴里,一头把银色雕纹儿的烟嘴儿伸到铜托盘里的小油灯火上,丝丝缕缕,蓝烟圈从他血红唇片里轻吐。

    大小瓜子见过世面,都知这是抽鸦片的,不觉一阵凉意从脊柱攀升,本能往后缩脖子,把眼睛也低了下去。

    大瓜子更稳一点,表情很快恢复淡然,拽着小瓜子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徐老公,您吉祥。”

    “嗯……”

    那“娘娘”哼了一声,渺目烟视,睇光游弋在两个孩子身上,这时,又听一旁的严钏道:“徐老公您看,这姊弟长得跟一个人似的不说,嗓音更是反差奇特,大姊浑厚如男子,弟弟尖细如女子,混在一起,竟难分雌雄!”

    “娘娘”挑眉,缓缓吐烟道:“嗯……还都一个打扮,你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小瓜子这次倒答得快:“我是弟弟,怹是姐姐。”

    “娘娘”在雾中眯起眼,又问道:“你是个弟弟怎地打扮成个妹妹?”

    小瓜子嘿嘿一笑,挠挠头上的小辫子:“在天桥耍着玩的。”

    “娘娘”擎着烟杆抿嘴一笑,红唇粉腮尽露妖气。

    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早年被拐,也是八九岁的光景,卖进宫里,在内务府”官刀儿匠“处净了身,仗着机灵模样好,一直在御前伺候,可惜变法败了,万岁爷也不见了,他便被派去管宫里的伶官,接洽宝胜和班搭台子。

    正值青春,已无翻身之路,借着小曲咿呀度日,自然学会两嗓,他也是个有天分的,戏扮上台,有模有样,众人瞩目,他是贴半圆片子、头戴凤冠华钗的青衣,白红脂粉凝在脸上,甩个长袖——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他的王,忽然驾崩,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天翻地覆,紫禁坍塌,他披麻戴孝,哭丧了几日几夜,那霸王未过江东,他又怎肯!

    他不是虞姬,没那个命,他是乌骓马,长嘶放逐。

    出宫那年,他承蒙一位小王爷照应,携了不少财物宝贝,落在这个大院里,同当年散了的伶官一起,召徒唱戏,关起门来弥补心口的洞,就像他空荡荡的下体——那里也有个洞的,借光窥视,别有洞天——

    他端坐在屏风之后,傲睨众生在困苦厄运里挣扎,仿若大清的太后,坐拥自己的小型皇宫。

    往事如烟,散了就散了,他回神问道:“会唱吗?”

    唱什么?自然是京戏,那外头院子里练的可都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

    两个瓜子没学过,但自小跟着杂技班云游,也是听会了几段,

    大瓜子答道:“唱倒是没唱过,我和弟弟就能哼一句《女起解》。”

    “唱来!”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小瓜子不如大瓜子这般熟练,只待她唱一句,他跟了一句。

    “娘娘”咂咂嘴笑:“女子有个男声,男子倒有个女声,怕不是当初在肚子里把嗓子长错了吧。”

    严钏展了眉:“您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哈哈,只是……”

    “娘娘”搁了烟杆扶额:“京师戏园向无女座,早些日子这女娃倒是可以去崇雅社学科,可惜散了,都去了奎德社,庆鳞社坤班……我这一小小戏坊,可未曾收过一个女科,”

    严钏笑:“万事都有头一回,这孩子基本功倒是更扎实的,这嗓子可以唱生角儿,……不过,若您实在瞧不上,咱就卖到那胭脂胡同去。”

    大瓜子眈眈听二人对话,心头愈慌,虽不知那胭脂胡同是个什么地方,单是想到要和弟弟分开,她就不行,也顾不得礼仪,直接跪地央求:“徐老公,严师傅,求您……您们,别把我和弟弟分开……我,我唱不了戏还能帮您们干活……伺候您们……”

    小瓜子一听这话,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一同跪了下去磕头:“徐老公,严师傅,姐姐去哪我去哪,姐姐不留,我也不留!”

    “娘娘”抬了抬眼皮,漆黑的桃片眼里露出些许兴味,轮流看了看两个孩子,不禁讥讽:”亲姊弟是分不开了?

    “分不开!”小瓜子应和。

    “娘娘”噗嗤笑了,翘起兰花指,指向两个孩子:”不怕吃苦挨打吗?”

    他的手枯糙瘦长,戴了两只金护指,指尖儿似乎能戳到眼珠子里去,大小瓜子不禁打了个颤。

    但却又四目一对,铿锵回答:”不怕!”

    练功的苦也不是没受过,外头那些——练旋子,侧空翻,筋斗踢腿,下拱打挺……就跟杂技班练得差不离,从杂技到戏班,到了哪儿都是挨揍、都是吃苦。

    “娘娘”递给严师傅一个眼神,严师傅立刻点头,上来提了两个孩子的衣领子就往外走。

    “从今儿起,你们进了我这园子,可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可就得听我的令,我买你十年,收进银两归我,天灾人祸,投河觅井,伤亡死病,各有天命……若违反我令,私自逃逸告密者,打死无论。”

    徐老公的尖嗓子如唱如吟,如同从前他在殿前唱喏——他打小也是个好材料,可惜,时不待我!

    大瓜子小瓜子印了朱砂泥印,几个师傅就领着到后院剪发洗脸换装,不大一会儿,两个崭新的小人儿来到前院同师兄弟们打照面,这才看出,剃了光头的是弟弟,蓄着短发的是姐姐。

    一模一样的脸,盯久了就逐渐看出差别来。

    一个清娟俊美,一个凝眸定睛,一个如水纤柔,一个似风飘逸。

    低眉颔首,抬指迈步,一模一样的脸,眼睛里,举止里,都折出不同的神韵来。一张脸也幻化出两个不同的角儿——一雌一雄,亦真亦假,早也分辨不清。

    ……

    “哎?小瓜子,你怎么还是个女娃子啊?”

    孩子长得快,转眼的功夫,这拨就高了,顿顿吃不饱也都生得立肩挺腰,夹磨几年,便分了行,有的耍起了棍棒大刀,有的要唱一阙《空城计》或是《探皇陵》

    独独那小瓜子,单独由严师傅调教,越发旖旎,柔靡飘然,绕腕攒兰,托腮凝思,万般风情,走圆场,一步步,娇羞回眸——

    正见大瓜子耍了刀枪把子,杀将出来,她练“生",文武都练,九长九短,十八般都要玩得转,光练不唱假把式,她一开腔,是老成厚重的男音——边跑圆场边唱:”铁胎宝弓手中拿,满满搭上朱红扣,帐下儿郎个个夸。二次忙用这两膀的力……”

    《定军山》是文武并重的戏,大瓜子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只差上妆扎靠亮相。

    小瓜子则吊最细最尖的音儿,仗着他嗓子好,把个旦角唱得不费吹灰之力,顶在屋檐上,都飞到里面那“娘娘"的耳朵里——他倚在踏上,吐一口烟笑了。

    到了该选人点灯的日子了。

    这本是个内部选拔人才的过程——在每个将近成年快要离科的小子里,每晚选一个最有前途的到公公房上亮嗓。徐老公这几年身体不好,越来越深居简出,便要那人进到榻上去点一盏烟灯,顺便唱两句。

    谁得了赏识,便在出科那年直接送到城南游艺园去,那地儿可比天桥高档多了,正儿八经的演出舞台,亮了相,拔了头筹,便成了角!

    每个晚上,底下几十双眼睛盯着严师傅从外屋进来,揣摩他表情,听他喊谁的名字。

    大瓜子小瓜子也紧张,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不到自己的名字倒也轻松不少,他们念不同的行,若真一个被送走,一个没有,那么岂不是又分开了?

    那被叫的师兄一脸欣喜,连忙跟着严师傅洗漱换衣,扮上妆,扎上头,穿一身青褂就嗒嗒地迈进里院,再也不见人影。

    “剩下的,给我睡觉!”严师傅厉声低吼,转身出屋,很快灯熄了,全院笼在黑夜里。

    大瓜子早不和这些师兄弟一起睡了,她和一个管饭的嬷嬷睡在后厨房,趴在窗户上还能看见徐老公那院里透着点亮。

    “鬼来了!”

    大瓜子吓得差点叫出声,一回头,看见小瓜子笑嘻嘻冲她笑,她气得举拳头要揍他,他却伸出一只手指压在唇上,又指了指床铺上早睡的嬷嬷。

    大瓜子不解,小瓜子挥挥手,示意让她出门,大瓜子一颗心轰轰猛跳——这弟弟,真是越来越调皮,大半夜二人不睡觉偷溜出去,被人发现不得一顿毒打?

    小瓜子不管,早不小了,大半小子,过了倒呛【注2】,执了大瓜子的腕子就往院子里走,沿着走廊,他伏在她耳边吹气:“姐姐,咱们偷着去看看徐老公都考核些什么,你看怎么样……”

    不知怎么,一听这句,大瓜子有种不祥预感。

    ***********************************************************

    【注1】出自晚唐诗人韩偓《已凉》

    【注2】倒呛:唱戏人的成长变声期,从童声变成成熟,尤其男子变声失败很有可能会影响梨园生涯。
    瓜熟弟落(四)借东风点灯惊淫事,扮红拂闻香迷乱情

    深更半夜,里院早下了锁,姐弟俩只能从后院翻墙而进。

    二人身瘦手长,练得筋骨柔软灵活,一个驮着另一个,比小时候摞在一起还高,蹭蹭就爬过墙头,顺树而下,平稳落地。

    “咱俩回去吧。”大瓜子有点不放心,仍扯着小瓜子的手袖,小瓜子扭头做了个噤声动作,又把人往自己身后揽去,探脑袋去看徐老公房里的虚光。

    猫腰细步,二人并排走到窗户底下听,里面咿呀咿是师兄唱的一段《借东风》。

    庞统献计连锁战船,曹操大喜,以为此番顺流而下必将灭吴,周瑜见操中计,江台观望,不料独缺东风,周瑜忧思成病,遂求助孔明,借其法力,搭筑坛台借东风。

    师兄唱得颤颤悠悠,本该稳敛的人这会儿也听着紧张,大概没有胡琴小鼓伴奏,郎朗却无韵。

    “嗯……”阴声一鸣,是假娘娘的嗟叹——“罢了罢了……同我点一盏灯来。”

    师兄喏声连连,窸窸窣窣,再听一声嘤咛,假娘娘低笑:“小崽子……长得大了。”

    师兄声音古怪,似是压着嗓子低哼。

    两个瓜子心下狐疑,都忍不住从窗格镂空花瓣里去瞧,纸质底儿窗绢,口涎一捻,手指划破窗口小缝,一股奇异幽香顶鼻,小瓜子的眼睛凑过去,当下心头一热,怔住了。

    里头的屏风画卷半遮半掩,瞧不全床上的风景,却可见那“娘娘”的红裙脱满一地,床尾四条裸腿儿的叠加扭捏,看不见二人脸庞,倒见身影似盘蛇般交缠——

    “娘娘”哼咛:“你这大棒槌倒是看得让人欢喜,待我咬落一回。”

    师兄慌忙:“徐老公……您……您……”

    “你越这般挣扎我越欢喜,不过……你也不要闹,这院里的哪个不是我的人?你若喊破了嗓子,你师父他们可先要办了你……”

    师兄大概吓瘫了,想起身,那“娘娘”又压下去:“想成角儿就老实点……泄了密,可别怪那白字黑字儿的约,我可一律打死……”

    师兄再也叫不得,生生被吞了声音。

    大瓜子也听着了,抢着往窗洞眼儿去望,小瓜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抑不住的抖。

    “谁?!”

    忽地一声猫叫。

    小瓜子拽着大瓜子就狂奔,往那后院墙头奔,翻墙是来不及了,索性一窜,钻进旁边一堆柴火垛。

    嘘嘘!

    二人躲在一丛憋闷狭窄的柴草里,屏息耳听,等了片刻,没有声音,便知无人追来,大概虚惊一场。

    “你瞧见什么了?”大瓜子倚在小瓜子身上,两手勾在他脖子上,贴着耳朵问。

    小瓜子全身一僵,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家姐的身子怎么那么软,领子里还透着点热气氤氲,一根松软长辫就在手边,一摸就摸着那发梢,她的头发怎地如此厚密……

    小瓜子心头狂跳,艰难滑动喉头,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这问题。

    不好!

    小瓜子只觉自己腿间支起一物,那物狂肆,越想压抑越顶高,他又急又羞,在暗闷的空间里,他很想告诉大瓜子自己的窘境,但却说不出口,头上渗出汗来:“姐……”

    声音越发柔软,大瓜子仰脸看他,看不见他表情,却察觉出他的古怪。

    “怎么了……”

    小瓜子心头焦灼,想推开她,反倒把她搂得紧了,脸辣辣的,没个光的地方,热息交叠,滋生欲念。

    “姐姐……我怕……”他趁势嘤嘤,又同她贴紧些,也顾不得自己的东西还顶在她腹下,不免想起那徐老公说的——棒槌似的大物,可能让人咬落?

    大瓜子只被他勒得紧,又听他娇软,只得拍他安慰,却感到下面有硬物直直戳到她腿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小瓜子的心思,也热了脸,不好说出口,只得小声责怪:“这样大的人还怕?”

    “我怕的,姐姐。”他把脸搁在她脖窝里,吸她衣领子里的香味儿,同刚才那味道不同,他忍不住沉溺,双手拥她拥得更紧:“姐姐……”

    “你看到的可是不该看的……?”

    小瓜子在她肩上点头。

    大瓜子顿时明白了,手抚在小瓜子脖子上,又拍拍他热气腾腾的脊背,想了半天,叹息:“别想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晚了被人发现可糟!”

    “姐姐再抱我会儿吧……”

    小瓜子个头比大瓜子都窜高出去半个头,把姐姐整个儿地箍在臂膀里,却还像个孩童撒娇,大瓜子挣脱不得,只能由他抱了会儿。

    “行了嘛……”

    “嗯……姐。”   小瓜子头一回如此贪恋姐姐的怀抱,松开了手,又惆怅地闷闷不乐了。

    二人没敢耽搁,迅速从柴火垛里出来,按照原路翻墙而去,各自分开,却又都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天练功,师兄似乎也并无异样,只有小瓜子在走圆场的时候不免想到昨晚那旖旎之象……

    男人怎么做得出来那种呻吟叫声?

    那”娘娘”可真是把自己当个女的,要个男人宠爱?

    一不留神,走错了,七步成了九步,一个竹条抽来,是严钏——

    “长大了有心思了?扶不上墙的烂泥!臭下三滥的!”

    他躲不及,生生挨了几下子,后背似火烧般撕裂。

    大瓜子闻声放下练的枪,扑通匍跪在严钏跟前:“弟弟犯错儿,也是我平日里没管好,师父打我!”

    竹条一僵,严钏眯起眼睛来看她,嘴里念叨——“长大了,不得了啊!你是姐姐你求情?好,我今儿个成全你!”

    搬凳子,罚板子!

    大瓜子也不是没挨过,只是这个年纪还要在众师兄弟的注视下挨打,尤其还当她弟弟的面儿,更是羞于露出屁股蛋子,但也真想不了那么多了,横竖要打的!

    大瓜子硬着头皮卧爬于长条板凳上,刚要退裤子,小瓜子扑上来:“谁犯错谁挨罚,跟我姐姐没关系,您打我吧!”

    严钏哼道:“两个都讨打,那我就两个一起打!”

    竹条刚要落,有人高声呼喊——"徐老公传话,让大小瓜子今晚到屋里点灯!"

    这话掷地,弹起一片沉默,大家面面相觑,竹条也摔到地上去,再看那些点过灯的师兄们,也都纷纷别过脸,似是竭力藏一个尴尬破碎的表情。

    大小瓜子从长椅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傻了眼,两个人?一起……点灯?

    怎么点?这娘娘是男女通吃?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转眼间就吃过了窝头和汤糊子。

    姐弟在后院梳洗打扮,心中犹有万斤重,时辰越往后捱,心头也越激跳。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字黑字儿化了押的,他们早被卖到这里任人摆布。

    隔了半晌,姊弟就绪——一个青袍吊眉戴老生黑帽,一个罗裙粉衫贴头染红樱唇,都由严钏领着,一浅一深的脚步行至徐老公的房门口。

    严钏停住,回头,提高灯笼照在二人脸上,浓妆粉白底下团着黑影,两张脸,四只漆黑叶瓣眼闪灼黯白两光。

    “进去可听话,不要大呼小叫,想成角儿,就得懂这些个道理。”

    二人只有应喏,那边严钏便敲门:“人来了,徐老公。”

    “进来吧,小钏子。”

    还是那个公猫的声儿,憋着一声咳嗽,大门推开了,姐弟被人从后头一推,便踉跄来到屋子中央。

    大门咣当上了锁,严钏退了。

    大小瓜子惊魂未定,犹如即将被宠的嫔妃,立在摇曳的暗光里,即嗅到一股幽幽香气,那不就正是昨晚熟悉的味道!

    “进来啊,你们两个。”人在红艳娇花的屏风后笑。

    二人对望,缓缓才下了决心一起往里走,绕过屏风,定住请安。

    “两个姊弟……长了这般大……抬起头,让我好生瞧着。“

    大瓜子小瓜子双双抬脸,都是上妆的模样,一个生一个旦。

    而榻中央的“娘娘”,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徐老公,模样未变,只是垂发成银丝,枯肤皮白,红裳妖娆,半明半暗,阴阳两不沾,尖起的嘴里叼一杆烟管。

    “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啊……?”

    同个问题,几年又问,恍若隔世,二人微微一怔,依次报来:“我是姐姐。”

    “我是弟弟。”

    徐老公抬起眼皮,烟圈笼罩,桌几燃着青花瓷油灯,斑驳光影里见床榻底角桌上放一铜碗香炉,袅袅生烟,香从里头溢出来。

    “你们今儿扮得可是红佛和李靖?”

    大瓜子答曰:”正是《红拂传》”

    徐老公抿嘴一笑点头:“歌姬红拂女,女扮男装,追奔李靖配英雄,后遇虬髯客,送别舞双剑……戏中精彩莫不过三人亮相跑辫子,一个手持红佛,一个箭衣配剑,一个虬髯红披……倒正如咱们当下,可惜了我也当不成那虬髯客!”

    二人怕是勾了她的伤心事,只好起了折,一板一眼地空唱起来,念得顺,记得牢,颇见了些平日功夫,但悠声曲调里,二人却渐觉吃力,平日里能拔上去的调子此时都拔不动了,烟呛了嗓,香熏了鼻,大瓜子首先撑不住,一声咳断,手扶额头:“徐老公……这香……”

    小瓜子也察觉出了有诈,心口一裂,顿觉眼前发黑,浑身无力,内烧外躁,不知一股邪火从哪儿冒出来,直往头顶上窜。

    还好,他定力强些,至少比姐姐强些,忍耐煎熬,上前一步先去兜揽大瓜子,抬头却见徐老公盈盈勾手:“来,来,你们二人给我点灯……”

    小瓜子迟疑往后,徐老公猛地从床上跳下,往前一扑,先抢了大瓜子入怀,咯咯笑:“这香啊,可是西域奇情香,我个不中用的是尝不出这妙香的滋味了,可你们这种真阴真阳的……嘿嘿,倒是有福了,也算沾了咱万岁爷和小主们的光!”

    说罢,他一手拖过烟杆,一手按住大瓜子,把个烟枪头往她嘴里喂:“一杆入玉口,一杆入玉门,女扮男,男扮女也,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反串!”

    大瓜子左右摆头,半天不吞那烟,徐老公便扔了烟管,又起手从底去撩大瓜子的青衫,枯指一伸,伸到亵裤裸腿间,已觉其湿若尿溺,便知这人是软了,不禁大喜。

    大瓜子想挣扎却四肢绵软,在徐老公的怀里摇摆,滚散头发,披到腰际,虚气倒口,转头看小瓜子,他也瘫倒在榻尾,大汗淋漓,面色苍白,裙罗里已隐见雄峰耸起,双目凝在小瓜子衫子里露出的新月肩上。

    徐老公放倒大瓜子,忽地伸出另一只手,扣在小瓜子的手腕上,一拖再一揽,那人就乖乖地被他拥至榻边。

    徐老公继续抓着小瓜子的腕不放,像强迫无辜被冤的犯人一样,往大瓜子的身上按手印:”来呀来,这是真真儿的女子,让我赏一出分不出雌雄的男女交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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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虫完毕
    瓜熟弟落(五)阴阳欢春宫窥真知,姊弟亲裸身初相见

    男女交欢,阴阳相彰,有诗云,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那徐老公,年轻气盛之时便见惯了宫内风流,什么枕钗乌云,红白肉色,什么粉面罗裙,酥胸荡漾……交欢之愉,无能体会,此乃人生大憾。

    即使到了这般田地,同伶官厮混,宠幸娈童,也仍觉心底之洞越填补越填不完,尤其这时候突然来了个男子打扮的雌儿,女子打扮的小子,竟觉与自己颠倒阴阳的处境十分相似,免不了真假不分,代入一遭。

    趁着那盏催情迷魂香燃得旺,他心痒却无力,急火攻心,便颤抖一只枯手,把那小瓜子往大瓜子身上按——“让我赏一出分不出雌雄的男女交欢来呀……”

    小瓜子急得汗湿漉漉,身子却听不得使唤了,自己贴着家姐,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紧贴,如小时候练功,交缠并蒂从土里长出一朵双生雌雄花。

    推拥着,大瓜子被压在底下,结实地感到小瓜子腹下的火热活物,自己抬手欲推,软绵地却又要攀住他的肩膀,气息乱喘,忍不住娇哼——“唔,我热……”

    小瓜子被她这样香息一呵,也觉全身骨骸酥软,似是化于一片绵沙,想起身也不得,反而竟生一种幻境——他同姐姐滚压、拥吻、让姐姐抚握自己的另一肢——是他们俩同根生出的一截肉,属于他,也属于她。

    “啧啧,男女之事都不懂吗……咳咳,来来,我来给你们看罢……”   徐老公披散长发,兜着两手,颤巍巍地来到屏风跟前,一伸手,扯动屏风两框,那屏风就活了!

    原来,这屏风框子里套了个内框,红梅图裱在外层,只是充个外景,内藏的暗格升上来,则换了一面动人丰富的春宫图!

    画景清晰而逼真,俱是男女裸交接,或坐或立或卧,有二人交叠,有三人成众——男子手握女子两只金莲,把玩抚弄,露出玉茎,行推车之势,于那仰卧女子的牝间欲入未入;

    另有女子跪卧之姿,露出一对儿乳来,一男子挺茎而从后入,另一男子则于前半卧,拥那女子,张口噙一只乳来;

    也有男子伏于女子身上,一根塵柄已入红隙肉牝,却又扭面同另一女子交颈,吻口嗍舌;

    更有两男子坐于椅上而后入,入洞者则伸手抚弄另一男子的龟首圆杵……

    绘得极尽工巧,阴阳器物,纤毫毕现,大小瓜子看得顿时脸腮通红,一个气血聚涌,一条硬物如烧火棍,几欲破出罗裙来,一个腿儿心酸痒难耐,玉户肉勾紧提,冒出一股股谁来,暖流不可抑,浸湿满榻。

    越想着要分开,不能这般乱伦下作,越是粘连黏着,隔了薄衫薄裙,那两物颇有灵犀,早已忍不住互磨互通。

    徐老公转眼见二人逐渐上道,不免大喜,脱了自己的袍子,露红彤的肚兜和一条黄巾亵裤,可惜啊可惜……他底下的东西早就切了,空荡荡晃着,曾伺候在万岁爷榻前,能看不能吃,抓心挠肺,浑身痒着不得解。如今旧景重现,似是激起往日回忆,杂夹新怨旧恨,那份邪念更炽。

    “隔着衣服怎么成……脱喽!都给我脱!”他上前扯扒小瓜子的裙,又去撕扯大瓜子的上衫,让其整个乳肉都曝光于眼下。

    大瓜子无力挣扎,想哭,没哭出来,哼唧一声,倒像发了情的淫声,小瓜子却只凝目在那只玉脂嫩乳上,不觉目瞪口呆,怎地这样鼓圆白嫩,粉彤彤的尖尖头是一颗枣儿,诱人犯错。

    “你尝尝呀……尝个什么滋味呀!”

    徐老公伏他耳边轻语,像下了个咒,“你不吃,我可要吃……”

    “不要……不要!”大瓜子舌头打转,头晕目眩,也说不出个完整句子。

    小瓜子被这一激,也顾不上家姐劝阻,学了那图里的男子,稀里糊涂就张了嘴,轻叼面前一只乳,大瓜子眉心一折,咬住下唇,不知是痛还是什么,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咬着,还是自个儿的孪生弟弟……

    一时的羞辱、委屈、冤愁全来了,眼泪就淌下去。

    弟弟闭目含着,似是越发贪恋这乳,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细腰凸臀,玲珑曲线,他摸索姐姐的身子,亦是平生头一遭,轰轰心跳、头昏目眩、手软无力……再一抬眼,他姐姐哭了。

    他猛地怔住,如头浇冷水,但下身又听不得使唤,如箭绷弓弦,几欲脱离。

    “还不掏出来,更待何时?”

    徐老公一声令下,那音儿激颤,似是等待一场好戏终要降临,迫不及待,他去抻大瓜子最后的遮羞,大瓜子拼了力气去绞拧裤脚。

    他咛笑一声,冷不防,把手伸到大瓜子裤子里去摸,大瓜子猛然一跳,仿若惊梦,一时竟动不得了。

    糙指顺沟拨弄,是女子最软嫩的珍肉,流淌蜜液汩汩,可真是比个控制不住尿溺的骚臭阴阳人好多了。

    徐老公不由心生爱慕,待要再往里巡一圈,小瓜子一把抓住徐老公的手腕,拼尽全力阻挡。

    抬头,定住,阴气腾腾的眼睛。

    徐老公一愣,被他那眼睛吓住,一松手,小瓜子就推开他,低头去瞧家姐露出的腿间,嫩肉娇粉,湿贝罅缝,蒸了熟,淌了汁,几缕幼毛湿哒哒软贴在侧,实在是个稀罕的东西!

    再看大瓜子的脸上,一脸的羞红蕴着湿亮的泪,楚楚可怜,他心有不忍,俯身去吻她的眼睛和脸,伸了舌尖舔她的泪,再去亲她的唇——爱怜地、崇敬地吻。

    “姐姐……别哭……我错了。”   他像说醉话,磕磕绊绊。

    “唔……“大瓜子只闭着眼任他吻,手无力搁在他肩上,做不得任何动作,似是妥协了,深叹一口:“你这坏胚子…”

    话还没完,那后头的老东西又扑上来,一伸手,来了个海底捞月,一把抓住小瓜子的腹下之物。

    小瓜子全身一僵,扭头去看,却对上徐老公妖媚的眼,细目眯缝,似笑非笑:”我的小主,此时不享这水月之欢,你更待何时啊!”

    说罢,他的手把那物撸直,又从底到头,一寸寸地捋,捋得小瓜子浑身激颤,哼了一声,全身忍不住打摆,那物眼看着就在徐老公的手里胀了几分,小瓜子眉心一折,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那徐老公端着他的东西往前杵,一下杵到他家姐的户间,蘸液油滑,触心灼灼。

    小瓜子顿时头皮一麻,魂去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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