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偈(11)祁敏 邮件是发到祁杏贞的个人邮箱里。 祁杏贞打开邮件里的附件,认真看了两遍,给销售部经理周安才打电话,他这次也跟着祁英翰一起去广州出差。 “老周。”祁杏贞握着手机,眼睛却一直盯在那些图片上。 “唔老江啊,你等下,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这是一句暗号,意思是他现在正和祁英翰在一起。 祁杏贞候在线上几分钟,直到周安才的声音又出现,这次音量低沉:“祁总。” “嗯,邮件我看了。” “迅捷电商的项目果然不是他这次来广州的目标,他的目标是在瑞丰集团上,还有他还在资助他舅舅的厂子……” 祁杏贞头皮一麻,镇定几分,勉强说下去:“那这几天他都在忙什么?” “他白天当了我们的面确实都在跟迅捷电商谈订单,但我跟了几天,发现他背地里见了不少瑞丰集团的人,还有他舅舅厂子的那些人。我怀疑他在搞融资做自己的公司,回头可能会把信科的客户都挖过去。” “我猜到了。那你有没有暴露?” “他倒是很信任我,没起什么疑心,前天晚上,瑞丰集团的人来一起吃饭按摩,我帮着挑了几个嫩模,有个混血货,身材不错,我撺掇着送进他房里去了,他喝得不少,没说什么就收了。” 祁杏贞冷哼一声,早料到了,男人出差不偷腥大概和母猪能上树的概率差不多。 “不过,那个模特确实挺配合的,把资料合同都偷着拍下来了。” “嗯,我正在看,这个事情你办得很好。” “祁总,应该的。” “好,挂了吧。” 祁杏贞放下电话拿出移动硬盘做了个备份,靠在椅背上,心情起伏不定。 人置于世,如棋已入局,早无退路,只能前进,职场如战场,更何况家族企业本就是个大型角斗场里困兽撕咬,是倾轧里的倾轧,每一步事关荣辱沉浮,家族兴衰,也更牵一发而动全身。 继父新死,母亲也不大管用,当初没给继父生下一男半女,如今就是一点地位也没有,所以公司上下就都看着她,都等她被祁中南玩够了一脚从“局里”踹出去,而现在看来,祁英翰也是在等这一天,只是他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 祁杏贞拿出那摞财务表一张张翻,忽然发现这些令人头疼的数字旁边都有浅显的解释和解读,没有财务基础的她读起来倒也不吃力,不知不觉一上午,她竟把公司财务状况摸了个大概。 中午时候,祁杏贞给祁敏打电话,没打通,自动回复信息:你好我现在正在忙,一会回电。 她回了两个字:“谢谢。” 他应该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祁杏贞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想起那晚,打开app,给他留言:【敏,你吃饭了吗?在忙吗?有没有想起我?】 她用的是“想起我”而非“想我”,既不自作多情又能显出有种谦卑的滋味在里面,再附上一张清冷色调的锁骨长颈自拍,让他想起她时,不仅有色情感,还应该有种高端的情调——干净、冷冽、充满想象。 吃完午饭,她顺路到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一是放松心情,二是过几天就是祁中南的生日了,她得买个礼物。 这礼可不必买给他,只买给自己好了,他什么都不缺,唯一想见的就是新包装的她自己。 以身做礼,总要套个养眼悦心的华服皮囊,才算专业和讲究。 逛到女区,各式琳琅满目的新款,看得祁杏贞也确实心痒。 挑了雀蓝色边的月白纱裙,搭配低胸雪纺小衫,她从试衣间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店员、路人的目光,她站在衣镜前看着,光滑雪白的肌肤在衣缎里一衬更加夺目,身段在裙衫间收放得凹凸玲珑,纤长脖子,突兀锁骨,没一处多余赘肉。 店员小姐羡慕感叹:“您身材真好,是第一个能把这两件穿得这么有范的顾客了。” 祁杏贞还没说话,后面传来一个女声:“是吗?那我也想试试这一套。” 祁杏贞不用回头,在镜子里就看见那个女孩子的脸,圆脸猫眼,长发披肩,新鲜可爱得像个大学生。 “哦,这不是一套的,是这位客人自己搭配的,衣服裙子都是单品单卖的。” “怎么?怕我买不起?” “那倒不是,您稍等。” 店员走开寻号,祁杏贞也没回头,仍在镜前专注看自己,后面年轻女客回头,跟刚踱步过来的陪客说:“方减,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套怎么样?” 女客指了指祁杏贞,祁杏贞抬眼,在镜中看见那个年轻男孩子。 个儿挺高,身型偏瘦,穿黑色裤子和休闲条衫,插着兜,心不在焉,有点少年强扮大人的模样。 他没看见祁杏贞的脸,就瞥一眼背影:“哎呀,你们女的买个衣服真墨迹!” “哎你看不懂就算了,让你哥帮我看,哥哥呢?” 祁敏一直在另一边打电话,刚挂断,走过来说:“怎么了?” “哥哥你看,这么搭配好看吗?” 祁敏目光顺过去,视线撞上镜中人的目光,滞顿一秒,回过视线说:“好看。” “我也觉得是,还是哥哥的品味好。” 店员找来了衣服,女孩兴高采烈接过去试衣间了,祁杏贞转过头来笑着说:“祁敏哥哥,原来你忙的是这个事。” 这一声把方减也叫懵了,这才注意到刚站在旁边的是祁杏贞,脸一红:“怎么是你?……杏贞姐姐。” 祁杏贞指了指里头那位:“小朋友?” 方减挠挠头说:“刚处不久。” “你们放假了?” “啊。” 方减忙又解释:“其实我是来公司找我妈的,但是碰见祁敏哥就一起吃了个饭,他过来给大伯买生日礼物,我们就顺路看看衣服。” 祁杏贞看祁敏果然另一只手拎着钢笔礼品袋,是他年年的“节目”,一点新意也没有。 “哦,钱够吗?”祁杏贞问方减。 “够,肯定够,不够也不能问你要啊,杏贞姐姐!” 祁杏贞心里冷笑,心想,这方减是小姑的儿子,今年毕业也是要进信科实习的,人小鬼大,早摸清了谁亲谁远又该靠着谁。 但她面上却温柔:“你还挺懂事的。”视线回到祁敏脸上,后者淡淡来了一句:“你穿白色还不错。” 祁杏贞莞尔:“难得你欣赏了。”说完潇洒转身,进去换衣服了,再出来时,女孩已经穿上刚才那身在镜子前试了,而祁敏早回去了。 方减忙给女孩介绍:“这是我二伯家的姐姐,也是信科的总经理。” 女孩子吓了一跳,赶紧赔笑:“总经理姐姐你好,你刚试的那身衣服真好看,搭配得特别有感觉!像今年的Gucci春季发布会的款,你穿上身就跟时装模特走秀一样!” 祁杏贞指了指她身上:“你穿着也很好看。” “我不行,太瘦没有胸,不像你那么挺……” 祁杏贞觉得这话当着她弟弟说总有点不妥,果见方减眼睛正偷瞄自己的胸部,她也没躲着,寒暄了几句就和他们分开了。 人走远了,女孩朝方减吐吐舌头:“我的妈,这就是你们家传说中的那个女的?” 方减目光定在人海里说:“对,就是那个女的。” “别说,她真长得特别有味道……还不是那种妩媚和美艳,就是一种……嗯,我还说不好,反正挺勾人的。” 方减回头搂过她肩膀:“没你勾人。”但目光跳过她的头顶,在远处又飘忽了,想起母亲的话——“这女人,就是祁家的祸水,祁家男人都该离她远一点。” 方减忽然有一个大胆刺激的念头闪过——干她啊,上了她,哪怕她不乐意,找个机会也得奸了她,试试她的滋味,看她到底怎么个祸水。 祁杏贞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觉得不对,有人来过了,还被翻过了!她第一个反应就奔向最后抽屉里的夹层,果然,那东西不在了。 她立即把萧贤叫进来,问了半天,她才拉开门,大步往财务经理办公室走去。 祁敏正在整理报表,门敲响他也没抬头,就说了一句“请进”。 下一秒,祁杏贞就走到桌前,俯身逼近,摊开一只手心问:“东西在哪?还我。” 祁敏眨眨眼:“什么东西?” 祁杏贞拍了下桌子,居高临下,颇有女王架势:“别跟我装,祁敏,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给我看财务信息还暗示业务信息,就是为了借我的手去调查祁英翰,然后通过我拿到证据吧?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祁敏眯起眼睛,面色不变:“你在说什么?” “我的移动硬盘,里面不仅仅是祁英翰的资料还有很多其他资料。” “你觉得是我拿的?” “中午那段时间只有你来过我办公室。” “我回来找你,你不在,我就出去了,没动过你的桌子。” 二人视线交战,战火猛烈,谁也不让步。 祁杏贞退下来说:“好吧,我是没看见你动过我桌子,但是除了你,没有别人来过我的办公室,我的东西却没了,怎么解释?” “你怎么知道没有别人?” “我房间有监控。” 祁敏挑眉:“你监控你的办公室?” “有人特别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顺便也来个自观自省不行吗? 祁敏的眼睛就像要穿透祁杏贞的双眼进到她心里做扫描一样,锐利又带着点冰凉的杀气。 他忽然讥讽一哼:“我说我没拿,你信吗?” 祁杏贞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说你没拿,我也不能严刑逼供,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不过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丑事罢了。还有就是,我这人最爱做备份,每次备份都要备上好几份,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个好习惯。” 她转身而去,还是那么潇洒。 祁敏则眉头越皱越紧,坐了一会儿就给技术部打电话:“小姑,你在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 声明一下,这不是职场剧,是家斗剧哈哈哈哈! 才发现竟然好几天吃素! 下一章要放点肉了!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 色偈(12)祁敏 祁中钰是技术科班出身,早在九十年代就作为交流生去国外进修计算机,回国后本是可以进到院校做老师或科研单位做研究。可那时候都流行下海经商,看着身边一个个朋友都在做生意赚大钱,祁中钰觉得,既是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不如看看自己这几年读来的书到底值几两黄金。 正赶上大哥转业,二哥也厌倦了在国企坐班的日子,兄妹三人合伙投资,下海经商,两兄弟谈生意拉客户,她则培养优秀的科研班底,研发适用于国内客户环境的网络设备。 后信科电子逐步扩大发展,转型成为国内三大电信设备制造商之一,又在近十年间,收购合并各个行业的业务,逐步发展成拥有电信、房地产和能源开发的大型集团公司。 可不管市场环境怎么变,信科集团领导班子怎么更迭,祁中珏也仍稳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且坐镇电信业务老大,重用技术人才,说话份量仅次祁中南,甚至就连祁中南有时都要听他这个小妹几分劝。 不过,祁中钰也不像祁中南权力欲那么强,尤其现在二哥去世,常感叹人还是亲情最重要,名利皆浮云。也开始吃斋信佛,是到老了要有点信仰的那种信,追求无欲则刚的境界。 祁敏找她,她也猜出七八分,起身拿出养了多年的红泥梅桩紫砂壶,泡一壶上等安溪铁观音,打开办公室的门,静候祁敏来访。 人一到,她就请他入座:“北楼不如你们南楼有自动咖啡机、果汁机什么的,但论喝茶,我们可把南楼比下去了。” 祁敏哪敢坐,弓着腰帮她倒茶,双手接过茶盏,等祁中钰坐了,他才坐。 “那是肯定,姑姑养壶品茶多年,带着技术部也都跟着学茶道讲养生,我们那边肯定比不过。”祁敏提起那紫砂壶端详一番又放回去。 祁中珏低头细嗅茶香:“不过附庸风雅罢了,跟行家没法比。” 她品一口,皱眉,大概嫌火候不行,便放下茶盏说:“刚才方减还给我打电话,说你们中午一起吃了饭,我说还不多亏他有你这么个好哥哥,老是带着他吃吃喝喝……” 祁敏淡笑:“吃个饭也不算什么,谈不上多好。” “他可最喜欢你。” 祁敏抿了口茶没说话。 祁中钰说:“你也不必想开场白,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我跟你说,祁家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好色。” 祁敏抬头看他姑姑一眼:“姑姑是在提点我吗?” 祁中钰笑了,慈眉善目,有种优雅美:“当然不是,你是全家我最放心的,但是你也要小心,虽然你得听你爸的,但是也要跟那女人保持点距离。” 祁敏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姑姑的人,怪不得她一来我这里,就有人在我办公室周围晃悠。” 祁中钰叹口气:“家贼难防,防的倒不是家里人,防的是外人借机入室。” “恐怕已经登堂入室多年了。” “那你爸喜欢我也没办法,你爸啊哎!老了,性情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你不觉得吗?” 祁敏讥笑:“我觉得他有些变化也正常,毕竟人在商场上混,总不能太一成不变,让人抓牢脾气秉性也不好。” 祁中钰讽刺一哼:“你倒是护着你爸,不过也对,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护着自己的亲骨肉而管那些随便捡来的野狗野猫,玩玩当个宠物罢了,但就怕这东西把自己看成了个人,恃宠而骄这就很烦了。” 祁敏点头:“确实。” “她一直偷偷存这些东西我看就是没按什么好心,一旦曝光给媒体,搞臭了信科,我可要追究法律责任。” “我想她无意传到外面,可能自保的成分更多一些。” “你是替她说情来了?” “那倒也不是,她要想曝光早几年前就曝光了,曝光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的目的,我们都清楚,小风小浪掀不起来什么风景。我是想看看祁英翰在搞什么。” “英翰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也要理解他,小时候父母就离婚,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他妈妈……哎!谁都知道你爸让他去广州的意思,他妈离不了人,跟着他舅过了那么多年,现在父亲去了,就剩下个妈妈,考虑救济或者接回来也是应该的……他是个孝顺的。” 祁敏哼一声:“祁家的女人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感情用事。” 祁中钰迅速抬眼,盯紧祁敏,脸阴了下去,刚才的优雅祥和全没了。 祁敏则不看她,悠哉品茶,环顾办公室,神态放松,目光在墙上那副字幅上游走:“姑姑还挂着我爸送的字呢——‘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挺好的,这不就是姑姑一惯的人设嘛,崩了可就难看了。” 祁中珏垂下目光,想了片刻,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一个银白色钥匙状的优盘放在桌上:“有些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有些不行,你也知道,江山易攻不易守,我最见不得兄弟之间为了财产这些事情闹得要分家,家族企业最怕的是貌合神离。” “姑姑说的对。” 祁敏起身走过去,拿过优盘,在手里把玩一会儿,浅笑:“不过姑姑拿这玩意儿的时间可真凑巧了,正好我去过她办公室……我想我不如就坐实这一锅。” 祁中钰眯起眼睛看他,祁敏又问:“还有,我不知道您是怎么避开监控录像的,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祁中钰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看向窗外,冷淡说:“我有我的人,你不用操心。” 祁敏笑了:“那成,我也不打扰姑姑了。” 祁中珏回眸,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你有你的打算,但我劝你,别引火上身。” 祁敏没理她这一茬,只说:“周六我爸过生日,还是来别墅,就家里的人,您也别费心准备什么,您知道我爸,他不喜欢奢侈浪费,人来就行。”说完转身出去了。 周六其实不是祁中南的生日,是周四。只是周末大家都有时间,就选在这一天过。 请了两个可靠的老厨子来家做饭,老刘和老刘媳妇也照例帮着忙里忙外招待收拾。来的人也不多,没有外人,都是祁中南的近亲家人——儿子祁敏,堂侄祁烨,侄女祁杏贞,二弟媳苏淳瑛,妹妹祁中钰和妹夫,小侄子方减。 祁英翰出差赶不回来,只跟大家打了个视频电话,一起参加了切蛋糕仪式,送上祝福。祁敏还带来了小提琴助兴,拉了一首《祝您生辰快乐》。 晚宴上,祁中南兴致很好,连开了两瓶红酒和一瓶五粮液,祁敏、祁烨坐在他两边作陪,方减也爱凑热闹过来非要跟大伯划拳,祁中南喜欢逗这孩子,就也哄他喝了个满脸通红,祁中钰过来阻止他才下了桌,歪在旁边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祁杏贞坐在祁敏旁边也没少喝,祁敏的电话响了,一掏兜掉出了个东西,他立刻捡起来揣回去,起身离席去楼上接电话了。 祁敏不在桌边,祁杏贞就凑到祁中南身边倒酒,酡红双颊,粉唇雾眼,软绵绵起身举杯:“大伯,我敬您一杯,祝您生日快乐呵,也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和提携……” 杯底玻璃琉光变幻,折出祁中南黑睛眸光:“你也辛苦了。” 她笑了,一饮而尽,四目交接,酒炽情热。 祁杏贞回眸放下酒杯,忽然手一碰,祁敏的酒杯倒了,酒水流下来洒一裙子:“哎呀!” 一旁的苏淳瑛忙拿纸擦,祁中南也给她找来湿毛巾,祁杏贞抖了抖裙子说:“我去楼上换一件下来吧。” 祁中南点头:“去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美人之意也不在裙,她上楼找人,不敢喊,只掏出手机给那人发信息:“我在二楼,你在哪里?” 很快,祁敏回复:“来小客房找我。” 她匆匆奔过去,果然见祁敏就坐在客房里的椅子上,没有打电话,而是低头抚他那把小提琴。 祁杏贞走进去,咳了一声:“祁敏哥哥,你这是跟我玩捉迷藏吗?” “我有这么无聊吗?” “那不如就物归原主吧。” 祁敏手指轻拨一弦,琴响了一声:“你不是有好多份备份吗?何必在乎其中一个副本?啊,还是说你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备份?越多备份你就越容易暴露嘛,那么说,一切不过是你虚张声势?” “那是我的东西,我要回来不行吗?” “那可不是你的东西。” 祁杏贞皱眉:“你刚才掉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认识,再说你让我来找你,不就是为了跟我谈条件吗?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能还给我。” 祁敏放下琴,站起来,双手插兜,凑到她跟前笑了:“我确实想和你谈个条件,但就在刚刚,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游戏这么玩有点无聊,不如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祁杏贞喝了酒,站不稳,往后退了退,又觉得自己怕什么,他敢在当下就奸了她吗? 他不敢吗? 祁敏从兜里掏出银白钥匙状的优盘:“我看了这里面的东西,我确实没什么兴趣,但也要看怎么利用,要是别人给我爸,我爸可能不但不会理,反而会起疑心,但是我要给他,就说是给你补习时候发现的……” “你可真坏!” 祁杏贞去夺,他一闪身子,人扑了空,差点摔地上,却看见手边的桌上正好放着小提琴的弓子——是他小时候惩罚她的工具,新仇旧恨一时全上心头,她抓过弓杆,回头就一挥,正好打脱他手里的优盘,优盘飞到床上。 二人一起扑过去,祁杏贞晚了一拍,只得握着琴弓朝他抓牢的手背上狠抽:“放手!” 他吃痛,但没松手,她又是一挥,啪啪啪,琴弓乱拍,弓杆正打在他脸上,一扫,扫出一条红印子。 他恼了,回身一拽,把她掀翻在床,他反扑,上手夺过她的琴弓扔开,又把她整个人压到底下。 祁杏贞喝了酒,本就晕头转向,这一番闹腾,头更晕了,被人从后背反扣了手,腰和腿也都被压住了,动不得,又不敢叫,只能费力回头,哼哼扎扎:“我要叫救命了!” “你叫啊,叫大家都来看看你优盘里到底是什么。” 祁敏把她制服在身下,一股莫名快感荡于胸间,他呼吸不像平日里那么稳了,压得也紧实,脸贴到她腮耳边,鼻间全是她的香——发香肤香还有酒香……他一时迷惑,说不出话来,热息乱涌。 祁杏贞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表情,虽然屁股缝里已顶着个硬物,但祁敏这人狡猾,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信号,心里还挺怕的,柔弱地带着哭腔:“你这变态……” “你喜欢吗?多刺激,对不对?” 他可能是喝了酒,声线都醉意缠绵,沙哑,放低,充满诱惑:“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我觉得还挺合适结婚的,很想让你帮我把把关……” “嗯?”祁杏贞快被他压得死死的,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我想让你看看她的样子,不如我现在就给她打个视频电话吧。”祁敏掏出电话,屏幕递到祁杏贞的眼前,打开相亲app,找到那个【Jen妮】,手指悬在视频电话键。 祁杏贞彻底软了,她的假身份还没登录出来——就在一个小时前,【Jen妮】还给【敏】发了个短信,问他吃没吃饭。 祁敏的继续暧昧说道:“要不,我们试试运气看她在不在?”手指一摁,电话拨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震动的声音,这震动不在别处,还就在祁敏的身下。 祁杏贞跟过了电一样,全身激颤,心里一叹,手不由地攥紧。 震颤也刺激了祁敏,他的“弓”伸进来了,哦,不,是他艺术家修长的手指。 “哦,她好像在忙……” 他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手指也掰开她敏感地带的两瓣唇片,指尖轻点。 “听说你是成就他人M型?但我看你怎么攻性十足?不过我也是。我们确实很登对,太登对了,简直天造地设……” 手指搅动春水,她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刺激,真刺激!楼下欢声笑语,大伯他们就在那喝酒,而她和大伯的儿子,名义上的堂哥就在楼上玩“游戏”。 他的手指在她的体内,勾肉旋转,指腹轻刮,轻拉轻入,如弓进弓退,扯磨肉壁,水渐渐多起来,她意识也模糊了,忍不住小声呻吟。 “你还有哪里是爸爸没碰过的?嗯?爸爸碰过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看见过你和他……不止一次,呵呵,你的身体每个地方我都看过,小珍珠,黑天鹅……” 他揉着她的肉褶圆珠,越揉越热,她弓身后凑臀,抬起颈子,闭上眼,红唇张了张,轻呼出声:“祁敏哥哥……我要……” 忽然冰凉硬物插进来,有点刺痛,她没反应过来,祁敏已经起身了,她却还趴在那,脚蹬了蹬起不来,觉得下体还是有个东西。 她回头,看他伸舌,舔了舔水亮的手指,转头对她浅笑:“小小的惩罚,下回老实点。” 回——来—— 她要他,底下炽痒,简直要折磨死个人! 他走到门口整了整衬衫,没回头,低声说:“我快到三十岁了,可能在别人眼里确实是个奇葩,但我从我爸身上学到最宝贵的教训就是——不要和法律规定以外的人上床。所以,我的第一次一定是献给我未来的妻子,祁杏贞,你就别想了。” 开门,他大步走出去。 祁杏贞气得只想骂街捶床,想起身,还觉身下不适,伸手去掏,从身下腿间掏出一把白银钥匙——那是她的优盘! 妈的,变态啊! 祁杏贞一下子弹起身,咆哮杀人的心都有了,但转念一想,又忽然笑了—— 处男哥哥,你等着,我一定要做第一个上了你的女人。 ****************************************** 敏哥哥说,不合法就别想吃我的肉,哼~ 对,他就是这么奇葩! 色偈(13)祁中南 祁中南喝到七分醉便觉乏了,表示要上楼歇歇,这生日宴也就散了。 祁杏贞和苏淳瑛照例留下来帮忙收拾,其实也用不着她们做什么,都是老刘两口子在忙,她们只是坐在楼下沙发上喝蜜水解酒罢了。 苏淳瑛看看表,起身拎包:“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你上去看看你大伯吧,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祁杏贞还在看电视机里闹哄哄的综艺节目,眼睛也不抬:“他刚刚不还挺高兴的嘛!” “你不懂,过生日这种事,热闹高兴都是你们的,他除了老一岁可什么都没有。” 苏淳瑛见祁杏贞心不在焉,也不动弹,走过去就踢她脚尖,皱眉:”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祁杏贞懒回视线,抬头看她妈,背光,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见两只黑窟窿在盯着自己。 祁杏贞立刻关了电视,站起身整整衣服和头发:“好了,我现在就上去。” 苏淳瑛笑了,伸手帮她铺开衣服上的褶子,又看了她一会儿说:“该去做头发了,没个样子,下个礼拜不是要跟着你大伯去分公司开财年会吗?弄得精神点。” “知道了。” 苏淳瑛拍拍她的脸鼓励说:“你去吧,我走了。”祁杏贞哦了一声,转身上楼。 祁中南在二楼主卧房的沙发椅上阖目躺着,只开一盏赫克塔落地灯,暖光浓影罩下来,只见他的手搁在头上,看不见脸,像是睡着了,其实没有,他在想事情。 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头晕眼花,只是嫌吵。 门没关,祁杏贞站在门口轻敲:“大伯,你睡了吗?” 祁中南哼了一声:“没有。” 祁杏贞轻声走到他跟前去,蹲下来去抚他的头发,指尖发力,从上到下,一下下捋着,手心里是这男人坚硬的头盖骨,骨头里面的沟沟壑壑却是她握不住,抓不牢的。 祁中南人虽过盛年,但头没白也没秃,脸虽有岁月刻纹,但皮不松肉不坨,这使他从外表上来看一点也不显老。 祁杏贞甚至怀疑他打了什么激素,再不就是吃了什么大力丸?要不怎么能宝刀未老,折腾她跟折腾个什么似的…… 祁杏贞在那胡思乱想,祁中南却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拿到胸口去,侧目看她,声音倒是少有的温柔:“你吃饱了吗?” “当然啊,你没吃饱?” “我啊,还差一味甜点。” 祁杏贞眨眼:“什么?” 祁中南就把她的指尖搁在齿尖咬了一下:“你。” 祁杏贞笑起来,乌溜溜的眼睛弯起来:“大伯你也会说肉麻话了。” 祁中南坐起来,把她也扶到沙发上,手却一直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捻着佛珠,一颗再一颗,从他指缝滑过,似乎过他心头的一桩桩事,大的小的,成问题的不成问题,他此刻都让它们过,过,过——稍微一顿,他挑眉问:“你上楼换裙子的时候没碰见祁敏吗?” 祁杏贞心头一惊,却竭力控制手心里的汗,声音一点不抖:“看见了啊,他在阳台上打电话,打了很久呢。” 祁中南又问:“他就只打电话了?” “我只看见他打电话了,我在客房换衣服,哪里知道他除了打电话还做了什么。”祁杏贞迎着祁中南的视线,眼睛不敢有半点游移。 祁中南眯起眼睛说:“我看他脸上好像受了伤,像被谁抓了。” “他不是说自己指甲刮的吗?” “可我看他没留指甲。” 祁杏贞小声嘀咕:“那谁知道。” 祁中南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头去,脸一半埋在阴影里一半拢在光圈里,手里的珠子继续转动:“你也不小了,该到考虑结婚的年纪了,有时间你自己也要上点心,家庭背景倒没什么,只是人得正经守规矩,不能像你那个哥一样。” 祁杏贞的手一缩,打了个冷战——这是要把她踹开的意思,一旦她嫁了人就完了,祁家的一切就跟她毫无关系了,她那点股份恐怕也早晚会被吃掉! 他注意到她的不安,回过头看她:“你有心上人了?” “才没有!”她眼泪都涌出来,也盛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滴到花色的雪纺裙上,“大伯,你怎么忽然说这个话,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她委屈一哭,抬起朦胧水气的眼睛,两泉汪汪,更是楚楚动人。 祁中南放下手里的佛珠去捏她的下巴,把她整个脸转到灯光里去端详,目光近似冷酷,好像在审视她眼睛里是不是眼泪。 她受不了那个光刺,只能垂下眼睛,还一抽抽的,想到了什么,继续扭着眉毛要哭。 祁中南说:“你就这么害怕我不要你?” “怕,怕极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完了。” “可我也有要老要死的一天,那时候,你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大伯……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伺候你,我不要你老,我不想你死……哇!” 她大哭起来,大概酒精催化了情绪,又有刚才那番试探恐吓,她抓着祁中南的领口,不管不顾地哭,就像小时候一样——母亲和祁叔叔去旅游,她和哥哥被送到大伯家里呆几天,哥哥们玩什么都不带她,嫌她是“那女人”带来的小丧门星,乡巴佬,也都欺负她,她也不敢告状,寄人篱下不好过,风刀霜剑严相逼,十岁的她就已体会人情冷暖,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天天趴在窗户上哭,好担心妈妈不要她了,再也不回来了。 “贞贞,过来,你看大伯给你买什么了?” 她知道祁中南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据说是他一直想有个女儿而没有的缘故,他那时候可真宠她,当个亲闺女一样的宠! 两个哥哥谁欺负她都不行,他袒护她,给她好吃的好玩的,她也格外地同他亲密,晚上要搂着他睡,听大伯讲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 “贞贞。”祁中南叫她,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她了,“别哭了,大伯怎么会不要你。” 祁杏贞把脸埋在他胸口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颤颤巍巍说:“那大伯不要把我嫁出去了,我还是要跟大伯在一起。” 祁中南笑了,她小时候就这么说,说将来谁也不嫁,只嫁给大伯。 童言无忌,他当年真没想太多,但她现在却还能这么说,不知这话里又有几分初心。 什么时候起,天真可爱的侄女出落成了真正的窈窕淑女? 大概是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也是祁中南的生日宴,她被母亲留下帮着打扫收拾,等人都走了,就剩下她陪他聊天,她像往日一样,给他按摩肩颈,但手却不老实了,蔓到他的胸膛,低头从背后圈住他,吻他的脸,舔他耳,轻语:“大伯,我想和你做爱。” 祁中南侧头看她,目光在她眉目和嘴唇之间游移。 他想,也许那时,她就有了打算,但是他不在乎,女人图他,他也图女人—— 她管不了了,心急得要命,把他推倒在床,手无度摸索,唇口满香温热,吻得他全身燥热,下身胀痛,她脱得精光,每一寸线条在光晕里都勾魂摄魄,稚气全无,活生生的曼妙女人,她伸手去掏弄他,生涩,不太熟练,但声音却细软:“大伯,给我……” 他受不了她笨拙的箍弄,也许她在耍他呢,一翻身,压在她身上,她小脸被压得通红,一双黑亮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他,没躲。 他吸着她的舌,缠着她的唇,想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他没敢说,自己从来没那么想要过一个女人,但同时,他也暗自吃惊,自己一把年纪,见过山也见过水更见过无数两条腿的美女,怎么就在此刻,山不是山,水不是水,这女人也不成女人,成了磨人的妖精。 他像跟自己过意不去似的,加力揉她新发育好的乳,乳晕娇红,如桃鲜嫩,贪婪啃食,她的肉啊皮啊也鲜嫩,弄几下就红了。 耐心耗尽,他扒开她的腿,挺脊沉腰,一点点往里挤,挤到一半,她啊地叫出声。 他忘了,自己可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看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咬着嘴唇打颤,他的心也跟着绞在一起,有悔意更有欲念,她越疼他越爱啊,爱得胸膛炽烈如燃大火,挺送,撞击,她腿间粉彤彤淌涎的唇瓣儿,被他也弄得小口不拢,进出顺当时,他停下来去舔,看粉芯儿一缩缩的,很是美好。 “大伯,咱们睡吧,我困了。”祁杏贞脱了裙子,她那裙子也好脱,顺着肩带一滑,滑到脚底,她里头什么都没穿。 她一如当年,甚至比当年还成熟了一点,桃肉丰硕,乳晕红通,腰细臀圆,腿间也刮得干净,白皮粉肉。 祁中南走过去,低头看她的脸,精致眉眼,艳色唇瓣,她比以前还妖,漆黑眼睛直勾勾看他,依旧没躲。 很好。 祁中南当真欣赏她,她的狡猾和厚颜,她的恐惧和软弱……统统都在他手心里,她飞不走。 他抬手一推,把她直接推倒在床。 ******************************************** 前方大肉 色偈(14)祁中南 这一夜,祁杏贞真快要死了,是腰酸背痛得要死,是腿儿胳膊折来叠去得要死,也是欲仙欲死的死,但也真成了仙,仙得不行,飘飘然跟在云里浮着似的,人从头到脚,从骨到皮的酥酥。 “哎,大伯,轻点,嗯……大伯,我不行了。” 她就反复嘤嘤这几句,哼了半晌,从嗓子眼里扯出一声低叫,是真不行了!又麻又痒的,夹也不是,张也不是,祁杏贞举着两脚,白脚趾绷直了使劲儿向上拔,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要说会玩,还是祁中南这老男人玩得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他压得紧,贴得实,左凿右填的,浅三下,深一下,缓缓画圆,再猛地撞臀,用力一顶,顶到肉窝窝里去,再抽出半根,带出水汁淋漓,手指勾挑前芽,配合抽添,拨弄有度。 他也不说话,只摆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观赏她激荡变形的脸,手里把玩她的乳,一边送腰一边说:“你也就这时候最老实……我问你,你觉得祁敏怎么样?” “嗯……?”祁杏贞早就汗浸碎发,气若游丝,这会儿被他冷不丁一问,浑身一紧,紧得哪里都紧,祁中南不由地卡住,喉咙一滑,脊背打挺,又缓缓箍臀往里入。 “怎么了?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没,没什么想法,他挺好的人……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他狠狠一撞,把她声音都撞碎了。 “就是太严肃。” 祁中南笑了,似乎很满意这答案,把她整个人捞起来,捞到怀里抱着,往上顶——“那么,你喜欢他吗?” “你说什么呢,大伯……”祁杏贞心跳得厉害,身子也跟着跃动,入得深,深到最里面,她都吃不消了,可实在痒滑,总想要他再搔一下里头的软肉,一下,再一下,她都打开给他。 “嗯……”祁中南也很舒服,粗臂环紧,全身肌肉紧绷,赤金皮色绞在她的白肤上,阴阳交融的完美搭配。 “我问你,你喜欢他吗……你好像有点紧张?” “我没……”祁杏贞勾着祁中南的脖子,低头吻他:“大伯,我最喜欢你了。” “是最喜欢我肏你吧?”祁中南发了力,使劲儿往里捣,捣得祁杏贞直颠:“啊,大伯,舒服死了!” 祁中南轻笑一声,又缓下速度,咬着她的耳朵说:“要不……你给祁敏做媳妇,我天天肏你?” “什么?!”祁杏贞吓了一跳,水却从腿间汩汩流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被刺激了。 祁中南笑意加深,继续在里头打转动:“我觉得他靠谱,你也不必担心将来没人管你……两全其美不是吗?” “可是!” “两个男人,你还不够?” “他……” “我说什么,他不能反对。” 祁杏贞果然被刺激了,蛇腰乱舞,扭着绞着,哼嘤,夹捏,白臀撅翘,来回摇摆,上下磨入,一会儿就挺直了身子,到达高潮。 祁中南却忽然被另一个念头捉住了——他和祁敏一起上了她,尽管太荒唐,但是这景象实在香艳得令人受不了,一下子,就被她夹磨了出来。 二人从云里头坠下去,都瘫到床上喘着粗气,半天谁也没说话,也没想再提刚才那话茬,倒是祁杏贞入了心——祁中南是认真的吗?若真是如此,她此后倒真是可省去半个心,至少不必担心自己的地位和财产了。 夜深了,祁中南睡沉了,在枕畔传来轻微鼾声,祁杏贞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倒不完全为了那句话,她想的更多的是早先祁中南的试探,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又不爱明说。 祁杏贞吃不准,又惦记起今天从祁敏那抢来的优盘还没检查,于是悄声起床,轻落地面,踮起脚尖从卧室溜到客房去。 她带了笔记本电脑,本是准备闲暇时做点工作上的事,结果一天没开机,这时候倒派上用场了。 等移动硬盘的标识出现时,她立即点开——里头竟空空如也?! 祁杏贞气得握紧拳头,也不管现在几点了,拿起电话就给祁敏发信息:【祁敏,你耍我?】 没想到祁敏的信息回得倒快:【看得可愉快?我早说了,这不是你的东西。但是你想要,我还是要给你。】 【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自己不会拿,偏偏问你要?我只是想告诉你,谢谢你的礼物,晚安。】 祁杏贞愤怒地合上电脑,浑身乱颤,想到自己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受制于此人,心里着实不痛快。 睡不好,第二天自然打不起精神,祁杏贞便不陪祁中南钓鱼了,留在家里继续补眠。 到了下午,祁中南钓鱼回来,大概收获颇丰,兴致很高,忙让老刘去煮鱼锅,又给祁敏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 “他来我就走了。”祁杏贞换了一身衣服从楼上下来,睡饱了气色也好,红杉长裙,头发绑成个马尾,颇有几分俏皮气质。 “怎么?害臊了?”祁中南说这话时点了根烟,烟雾里眯起眼睛看她,祁杏贞倒一惊,想起昨晚那茬儿,忙说:“哪有,他来了看我还在你这,倒是要问。” “他从来没那么多问题。”祁中南也换上一套家居服,累了,倒了一杯加冰威士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祁杏贞走过去,躺在他腿上,玩他下巴上的硬胡茬:“也不剃剃,弄得像个糟老头。” “你不就喜欢糟老头?”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在她脸上捏了捏。另一只拿着电话,一会儿一个来电,要不就是他想到什么要打出去。 “怎么周末还这么忙,这些人也不知看个时候,什么大事要现在赶?” “生意场上的事,眨眼功夫就是天上地下,何况自己的生意,哪还有个休息的时候呢。”祁中南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放下电话,声音也温柔了,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可是我心疼你啊。”祁杏贞勾着祁中南的脖子,又恢复小孩子的模样撒娇,祁中南笑了,眼里满是宠溺,他是宠,怎么说都还是拿她当孩子宠的,抱着她,也跟抱个大孩子似的。 也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的安宁时,祁杏贞才感到安全和温暖,就好像躺在大人的怀里永远无需长大。 门铃响了,他们还这么抱着,明明知道那人已经从门口走过来,祁中南还是不想放手,祁杏贞倒是脸热,立刻挣脱出来,起身迎人:“祁敏哥哥,你来了啊。” …………………………………………………………………………………… 色偈(15)祁中南 祁敏刚健完身回来,穿白色T恤和深灰运动长裤,一身清爽感,进屋看了一眼祁杏贞和祁中南,确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倒了一杯威士忌就坐到对面的沙发去,翘起长腿说:“今天看来钓了条大鱼。” 祁中南点了根烟笑:“嗯,是条大鱼。” “哦?” 祁杏贞以为祁中南能继续说钓鱼趣事,却没想到他说:“我今天收到英翰的电话,他在广州的工作很顺利,可能会提前回来。” 这话刚落,祁杏贞和祁敏就一齐注视祁中南。 祁中南倒是不急不缓,轻吐云雾说道:“这次他不仅拿下了迅捷电商,还和瑞丰集团的人谈成了收购项目。” “什么?!”祁杏贞吃了一惊,迅速去看祁敏,后者似乎早有所料:“标书提上去了?” “五千万估值,买百分六十一。” “嗯,瑞丰这几年营业一直不行,我们算是所有买家里出价最高的了,瑞丰集团应该高兴才对。” “不错,瑞丰集团年前就找过我,当时我没有表态,但这次实地考察我看了各方汇报不错,就在第二轮投的时候给了点购股建议,看来,英翰和他们谈得不错。” 祁杏贞脑子有点乱,手心里一把火一把冰,但外表还在竭力维持镇定。 祁中南轻晃杯中晶黄液体:“英翰也有提到他舅舅的电机厂,他有意投点资扩大经营范围彻底转型能源厂,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一家人就不做两家生意,资源共享,有钱大家一起赚。” 祁敏抿了一口酒讥笑:“看来,他这次广州之行做了不少事情嘛。” “新官上任,这把火烧得正好,杏贞,”祁中南忽然转头对祁杏贞说:“他回来,你可得好好奖赏。” 祁杏贞扯扯嘴角:“还用说,他是我哥。” 祁中南和祁敏都笑起来。 “你看她,关键时候还是向着他亲哥啊!”祁中南熄灭烟蒂站起来:”老刘,鱼锅做好了吧?闻着就饿了,我这一下午就吃了一块面包。” 那边老刘忙答应都好了,就等开饭了。 三人一起往厨房走,祁敏说:“爸,你这钓鱼也忒敬业了。” “拼命工作,尽情娱乐嘛。”进到餐厅,祁中南坐主位,祁杏贞和祁敏左右各一侧挨着他坐。 祁敏问:“喝点吗?” “来点白葡萄酒。” “我记得上次小叔来的时候送了一瓶蜜思嘉。”祁敏从酒柜里挑出未开封的精装瓶,又问祁杏贞:“你也来点吧,这酒甜的。”祁杏贞摇头:“我就算了,昨天的酒都没醒过来呢。你们也少喝点。” “哦我记得小叔提过你喜欢这个酒,我还在想,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酒……看来你跟小叔还挺熟?”祁敏边倒酒边轻松说,但在一旁的祁杏贞听得早滚下汗来,抬眼紧紧盯着祁敏,祁敏却根本不看她。 祁中南没说话,只举杯饮一口酒。 酒香配鱼香,热腾腾的鱼锅放足了料,在空气里蒸着辣味,人也吃得浑身都暖了,气氛都轻松下来。 祁中南侧头问祁敏:“上次说和小李散了之后,你没再找找?” 这种事向来是儿女不急父母急。 祁敏倒是一点没不耐烦,相反很积极:“我确实又找了,这一位,我挺满意。”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抬眼看对面那人,看得祁杏贞心惊肉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桌上。 “见面了?” “见了。” “感觉怎么样?” “我对她印象不错。” 祁敏难得对祁杏贞展露一个亲密又温柔的笑容。 祁杏贞嗤鼻一哼:“能让你祁大公子满意的女人不多,哪天领来给我们看看吧。” “还别说,她跟你长得有点像。” 祁中南笑:“哦是吗?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祁杏贞瞪着祁敏,祁敏也含笑看祁杏贞,一时间,空气凝结。 祁敏回眸对祁中南说:“等我有机会肯定拍一张。” 祁中南笑了,举杯饮酒,杯底映出他漆黑的眼仁,玻璃光从眼底滑过。 他放下杯子和筷子,饭后一根烟,抽一口消化纠结在心的事。 “爸,你有话说?” 知父莫过子。 祁中南看他一眼,在烟雾里缓缓道来:“其实这话,我早该跟你们说。你们都不小了,我也常常想培养接班人的事,世间万事难料,我们这一辈打下来的江山也早晚由你们继承下去,所以你们往前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因为你们不仅仅背负家族父辈平生心血,还有你们身后几千员工和他们的家庭……我一直觉得举贤不避亲,不管工作上,还是在家庭选择上。 婚姻是政治,也是经济共营体,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长久的敌人。你要是问我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我的回答是,互有利益捆绑的关系。你们年轻人也许会很反感我说这些俗不可耐的话,但有时候,‘被人需要’确实比‘被人爱’更有价值。” 祁敏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饮尽杯中酒。 祁杏贞倒是笑得更有深意:“大伯,怎么理解这个‘举贤不避亲’? “你就是贤,也是亲。”祁中南伸手,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打了个哆嗦,看他目光锐利,定在自己的眼睛里。 他再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边祁敏的手,又拉过二人的手,交叠,紧握。 又一个夜,秋风渐紧,霜露寒重,暗夜里仍然一片霓虹繁华,立交桥车灯如链,老刘开着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还拥堵在往西区的路上。 车后座的祁敏和祁杏贞各坐一边,起先互相都不说话。 还是祁杏贞忍不住了,转头问:“你早知道祁英翰去广州谈的事?” “我不知道,经营部的事情我向来不参与。你是总经理,你不知道?” 他又在嘲讽她,祁杏贞都懒得回嘴。 祁敏又说:“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你手下发过来合同书的照片一点价值也没有,都是合同名词解释的扉页以及公司名称,具体有价值的内容都没拍到太多,只能解释他们之间有合同,但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祁杏贞皱眉:“我是没仔细看,但是周安才不该办事如此鲁莽啊。” “新升上去的人总要急于求成,再说,你的人也许被反利用了也不好说。” 祁杏贞咬了咬牙,看向窗外,重新估量,这祁英翰确实也不至于为了那点美色贿赂就让人套路了。 看来,祁英翰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一些。 “看人别看人面,听言别听偏言,这事不必也要我教吧?”祁敏讽刺一哼,也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隔了半晌,祁杏贞转过头问:“你爸今天是什么意思?” 祁敏也转过来与她对视:“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你爸将来的接班人肯定是你,带上我是拉拢我吗?” “我爸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 祁杏贞深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老刘的车里,自己最好还是别说太多话。 “对了”,祁敏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运动包里掏出一件白色织物展开,自赏自语:“我给我那个女朋友买的,你觉得好看吗?” 祁杏贞迅速瞥一眼,目光不动了。 是一件白色新娘式蕾丝情趣内衣! “她喜欢穿情趣内衣跟我视频,我倒想看看她穿这件的样子……你说呢?”祁敏挑眉转眸。 祁杏贞张了张嘴,没说话。 祁敏放下裙子,侧头看祁杏贞,车内光线不足,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气息里酒意不足,暧昧有余,是蜜思嘉的余馥暗香,他轻声说:“举贤不避亲,这话真是好,我倒想看看这亲怎么变成贤,这贤又怎么做到亲。” 祁杏贞眯起眼睛看在黑暗里的他,感觉他就像潜伏于夜的狙击手,冷不丁放出一枪,一击毙命。 祁敏扫了一眼窗外,对她淡淡笑说:“我到了,晚上视频见。” 他下车了,祁杏贞低头看,那件白色蕾丝情趣衣就躺在她的怀里。 ******************************************************* 敏哥哥的花招还有很多
精彩调教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