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不定的火光照在他伟岸的身躯上。她诧异地发现,多米尼克以前是一位十分美丽的男人,是极度的纵欲使他早早地衰老了吗? 海蒂看到艾勒华瞥了一眼那扇和玫罗丽的房间相连的小门。 「或许有人会进来的。」他有点害怕地说。 「是的。」她说:「因而,我们马上开始。」 她拉过一把结实的藤椅放在他面前。这张椅子非常大,背部又高又直,且有着梯格式的横档。 「此刻跪起来吧,把身子趴在椅背上。」 静静地,艾勒华照办了。看见他乖乖的听命,她内心非常高兴。 「是这么吗?小姐?」艾勒华边说边又试着把身子趴进了一点。 「再靠椅背上近一些。」她一面说一面对他开玩笑地挥了一下那捆绳索。 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仿佛要反抗,然而最后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高高的椅背在他的乳头下正好挨着他的肋骨。 「把手放在身后。」 艾勒华服从了。 海蒂抽出一根长绳,捆住她的双手。假若他想逃跑,他能够很容易地挣脱。并且,他比她强壮,比她有力气,完全能够强迫她满足他的生理要求,然而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的。 她又抽出一根长绳,绑住了他的腰。 「吸一口气。」她命令道,他吸了一口气,她赶快紧紧地系紧了腰上的绳,做了一个结。 艾勒华耐心地期待着。她认为他是明白的。她又感到了权力的幸福。她能够对他做任何事情,他也不可能反对,由于这也是他自己所盼望的。 他扭了一下身体,椅子歪斜马上要倒下去。艾勒华的肌肉一绷紧,尽量保持着平衡,椅子才未倒下去。 「谨慎点嘛!」海蒂甜甜地说:「这张椅子非常牢固的,你不要胡动,就不会倒下来的。」 她走到艾勒华前面,开始有意慢条斯理地给其他的绳索解开绳结。艾勒华的眼睛随着她的手转移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双唇。 她打完了绳结,用它抽打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瞧瞧它的效果怎样。艾勒华吓得打了一下抖,就仿佛绳子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海蒂笑咪咪地绕到他的背后。 她默默站在他身后,艾勒华吓得浑身冷汗直流。接着,她的手缓缓地抚摸着艾勒华壮实的后背,最后又滑向他那紧绷的滚圆的屁股。虽然他高大、魁梧,然而身上没有什么赘肉。他是一位英俊漂亮、有诱惑力的人,能得到他想要的所有女人。除了他对海蒂唯命是从外。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 第十章 火把 飘忽不定的火光照在他伟岸的身躯上。她诧异地发现,多米尼克以前是一位十分美丽的男人,是极度的纵欲使他早早地衰老了吗? 海蒂看到艾勒华瞥了一眼那扇和玫罗丽的房间相连的小门。 「或许有人会进来的。」他有点害怕地说。 「是的。」她说:「因而,我们马上开始。」 她拉过一把结实的藤椅放在他面前。这张椅子非常大,背部又高又直,且有着梯格式的横档。 「此刻跪起来吧,把身子趴在椅背上。」 静静地,艾勒华照办了。看见他乖乖的听命,她内心非常高兴。 「是这么吗?小姐?」艾勒华边说边又试着把身子趴进了一点。 「再靠椅背上近一些。」她一面说一面对他开玩笑地挥了一下那捆绳索。 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仿佛要反抗,然而最后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高高的椅背在他的乳头下正好挨着他的肋骨。 「把手放在身后。」 艾勒华服从了。 海蒂抽出一根长绳,捆住她的双手。假若他想逃跑,他能够很容易地挣脱。并且,他比她强壮,比她有力气,完全能够强迫她满足他的生理要求,然而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的。 她又抽出一根长绳,绑住了他的腰。 「吸一口气。」她命令道,他吸了一口气,她赶快紧紧地系紧了腰上的绳,做了一个结。 艾勒华耐心地期待着。她认为他是明白的。她又感到了权力的幸福。她能够对他做任何事情,他也不可能反对,由于这也是他自己所盼望的。 他扭了一下身体,椅子歪斜马上要倒下去。艾勒华的肌肉一绷紧,尽量保持着平衡,椅子才未倒下去。 「谨慎点嘛!」海蒂甜甜地说:「这张椅子非常牢固的,你不要胡动,就不会倒下来的。」 她走到艾勒华前面,开始有意慢条斯理地给其他的绳索解开绳结。艾勒华的眼睛随着她的手转移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双唇。 她打完了绳结,用它抽打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瞧瞧它的效果怎样。艾勒华吓得打了一下抖,就仿佛绳子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海蒂笑咪咪地绕到他的背后。 她默默站在他身后,艾勒华吓得浑身冷汗直流。接着,她的手缓缓地抚摸着艾勒华壮实的后背,最后又滑向他那紧绷的滚圆的屁股。虽然他高大、魁梧,然而身上没有什么赘肉。他是一位英俊漂亮、有诱惑力的人,能得到他想要的所有女人。除了他对海蒂唯命是从外。 「弯起你的背,艾勒华。」海蒂兴奋地说:「此刻你要受到惩罚了。」 艾勒华缓缓地弓起了背。他的两片大大的屁股恰巧对着海蒂。海蒂对他这样心甘情愿的自贬感到非常满意。 她微微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艾勒华不要她再催促什么了。此刻,他又费劲地移动了一下身体,摆出一种更为舒适的姿势。 她抬起手,拿着这捆满是绳结的绳子,朝着艾勒华的屁股就是重重地一鞭。 艾勒华疼痛地惊叫了一声,他那白白的屁股上马上烙上了一道红色的鞭痕。他还未缓过气来,海蒂又猛抽了一鞭,这一鞭较低,打在屁股的下边。艾勒华抽搐了一下,然而他并未把屁股移开。 「不错。」她赞叹地说:「我再打你三鞭,你帮我记一下数。」 艾勒华紧张地等着鞭子的再次落下。海蒂忽然又使劲地抽了一鞭,艾勒华沉默地哼了一声,这一鞭又更加低点。 「一鞭。」他颤抖地说。 接下来的一鞭,她恶毒地抽打在他的大腿上。 「两鞭。」艾勒华大口喘着气说。 海蒂清楚,艾勒华的屁股此刻肯定很灼痛,他一定正咬着牙关,使劲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他那曾是白晰的屁股上面,此刻全是一道道的红色的鞭痕,绳结落下之处血痕更深。艾勒华的肩上流下了一条晶莹的汗珠,顺着脊背流着。「此刻剩下最后一鞭了。」海蒂爽快地说。她心中又涌起一阵喜悦。她自己也精确地数到了最后一鞭。 接着,海蒂高高地扬起了鞭子,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艾勒华抽下去。 「三鞭!」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海蒂走到他的前面,伸出一根指头,托起了他的下巴,她伏下身来,嘴唇贴在他的唇上,爱德华的嘴唇又热又高兴。海蒂把自己的舌头伸入艾勒华的嘴中,微微吻着他。 「相对一个坏东西而言,你表现得非常不错。」她说,「你此刻能够放松一下,差不多快结束了。」 当她说到「差不多」时,艾勒华的双唇已发抖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求求你了,小姐。」他恳求着。 「现在,现在。」海蒂责备道:「你这个坏东西不可以再等那么一点时间再发泄吗?」 艾勒华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可以,小姐,一切照你的意思去做。」他说。 「这非常好,我也希望你这样回答。你此刻能够离开椅子,跪在地板上!」 艾勒华入梦般地闭上了眼睛,全身发抖着。 艾勒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才跑完长跑似的。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喘过气来。 「谢谢你,谢谢你,小姐。」他兴奋地说。 海蒂甜美地笑了。 「此刻,你应当用行动来谢谢我了,艾勒华,同我来。」 她走到床旁,躺了下来。 「你得习惯跪在我的面前。来吧,使我高兴、兴奋。」 艾勒华说:「小姐,乐意从命。」 虽然现在他十分累,并且他从腰际直到膝盖都微微作痛,然而他还是走到床边…… 有着雕花玻璃灯罩的油灯,照得餐厅亮如白日。 餐厅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光亮的木桌。多米尼克与艾勒华分坐在桌子两头。其他人列坐桌子两边,每人面前摆放着精巧的瓷器,银制的餐刀,还有崭白的餐巾。 娜莎美和艾克各自端上来了一盘碟热的、冷的菜、沙拉等等,最后还上了一大盘可口的水果。他们两人穿着干干净净的黑白相间的服装。 玫罗丽一面咀嚼着烤肉一面喝着葡萄酒。多米尼克快乐地和她哥哥交谈着。食物非常丰盛,酒很可口。 玫罗丽扫视了一下室内。窗上挂着红丝绒窗帘,这明显仅仅是为了装饰而并非实用——由于这里的夜晚永不可能冷到要把窗帘拉上,周围墙上镶嵌的镜子,家具全是进口的。 她认出了所有切宾代尔式的橱柜,并且她确定椅子是法国造的。 多米尼克觉察到了她的好奇。 「我能够说你正在欣赏我的喜好吗?华恩斯威尔小姐?」 「正好相反,多米尼克先生,我想明白我哥哥给你的报酬够不够。」 多米尼克笑嘻嘻说:「的确才貌双全。」 他端起酒杯,斜着头,朝她笑了笑。她对他的笑容觉得非常不舒服。她不禁又想,他那双灰白、冷淡的眼睛看上去使他多像蜥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盯着他呢,赶紧看着别处。她敢再次看他时,他恰巧和乔那森说着这一地区的各个土著部落。 以后,多米尼克又谈到了马上开始的狩猎,艾勒华马上有了兴趣。 「我们还需花点时间准备旅游必需品才起程,是吗?乔那森?」 乔那森点点头,说:「是啊,我们并不着急赶路。我们起码要等雨季过去才起程。那时天气将更为凉爽,也更适合旅行。」 多米尼克笑着站了起来。 「我恨等待所有事情。我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请谅解,先生们,我打算到庭园中散散步。艾克将带你们去饮茶,抽烟。华恩斯威尔小姐,乐意和我一同去吗?」 玫罗丽踌躇着,不想马上拒绝。她一想到和他单独在一块,就感到不舒服,她瞧了一眼窗外。多米尼克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娜莎美也和我们一块去。」他痛快地说。「尽管外边像墨水一样漆黑,然而我会要佣人们打着火把的。你会非常安全——野兽碰不见你的。」 他自以为聪明的笑着,似乎清楚玫罗丽的心思似的。这时玫罗丽站了起来,他赶紧帮她拉开椅子。 「夜晚去庭园探险是如此富有诗意的一件事啊!」她故作轻松地说。 然而,她心里对这件事一直感到非常诧异,这样的事情在英国是一定不可能发生的。多米尼克走了去换衣服,约好十分钟后在前面门廊会见。 「愿你散步高兴。」乔那森勉强地对多米尼克说。「我要去看我的书了。」 「思考一下你挑选翻译的主题,我从不以为这项工作单调、无聊。」玫罗丽调皮地说,她看见乔那森的嘴角渐渐有了笑容。 「我亲爱的玫罗丽。」他温柔地说。「我还不清楚你了解我的工作呢。」 她的脸色通红,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而已。」 乔那森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我们抽空再补偿一下。」 「这可取吗?」艾勒华说。「这些东西是不适宜年轻的小姐去读的。」 「不要太死板了,艾勒华。」玫罗丽说。「在英国,我就清楚你有一本乔那森著作的副本,假若你能读,那样,我也能。并且除此以外,我是一位艺术家,我对于某些东西具有一种超然的思想。」 「甚至这样……」艾勒华大声嚷嚷,然而却忽然停住了,他有些吃力地,显得有点疼痛地探身点着一支雪茄。 「你还好吧?艾勒华?」玫罗丽问。 艾勒华在全部晚宴过程中,总是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她早就注意到了他笨笨的动作。或许他需服用一副泻药。 「一个人的消化系统吃了不一样风味的食物时,需过一些时间才可以渐渐适应。」她谨慎地选择合适的字眼说,这样粗俗的话题是不可以在公共场合说的。 她低声说:「我希望你没有生病吧?假若你需要的话,我那正好有一点卡特肝丸。」 「我肯定不需要!」艾勒华拖长声音,接着又挤出一丝笑容:「我非常好,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亲爱的妹妹。此刻和多米尼克去散步,欣赏欣赏夜景。」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玫罗丽非常肯定这一点。由于只有他生玫罗丽的气或他有意岔开话题时,才称她为「妹妹」 的。并且,海蒂整个晚上脸上一直都露着诡秘的迷人的笑容。 每次,艾勒华的目光和海蒂的一相见,他马上就红了脸,移开视线。当他自以为未有人在注意他时,他就用一种最怪异的表情看着海蒂。 那种表情既害怕又爱慕。 玫罗丽心想,她等一下要好好问问海蒂。然而她此刻要出去散步了。乔那森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也是一个无聊的晚上啊。 尽管门廊两侧的高大的树木已吸收了很多白天的热气,然而她依旧能感到热气已穿透了她的鞋底。夜风非常热,并伴有树香和花香,然而最主要的还是浓浓的、不可捉摸而又实在的非洲的气息。玫罗丽明白她将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气味。 四位仆人手里拿着燃烧着的火把,拥护着多米尼克从住宅的大门走了出来。他已换掉了晚礼服,他上身穿一件淡色的夹克衫,下身穿短马裤,脚蹬马靴。 「或许我也应当换换我的衣服?」她问他道。 「这个不必了。自然,假若你想换又是另当别论了。恕我直言,我发觉穿着晚礼服使人不舒服,我更喜爱穿这身衣服。」 玫罗丽必须承认,他穿着比那高高的、浆了领的衬衫和长礼服而更有精神。夹克衫越发使他的肩膀宽阔,短马裤使他瘦细的腿粗壮了很多。 飘忽不定的火光照在他那传岸的身躯上,给人一种隐约的美。他脸上的丑陋的眼袋没有了,白天看上去灰白无光的眼睛,现在也明亮了起来。 她有点诧异地发现,多米尼克以前是一位下分英俊的男人,只不过极度的纵欲使他早早地衰老了。 现在,她高兴地看见娜莎美从多米尼克的背后走了出来,中断了她的思路。 发现多米尼克任何一点积极的殷勤,都使她感到不高兴。她它愿他所有方面都使人讨厌。 娜莎美站到了玫罗丽身旁,她还是身穿黑白相间的制服,然而她头上未再戴那顶有褶边的白帽,而是缠着一块黑色的头巾。这块紧缠的头巾更映衬出了她洁净的头,长而优雅的脖。 「两人在前面引路,其余两人在后边断后。」多米尼克对举着火把佣人说。 在恍惚的桔黄色的火把的照射下,这一小队人走过了草地。除了他们这里的火光外,深沉的、黑色的天鹅绒般的夜幕笼罩着全部非洲大陆。浓烈的花香飘散在他们四周。 玫罗丽被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景色强烈地吸引住了。远处,那条河流隐约地躺在那里,两岸黑影绰绰的树木繁茂生长着。参差不齐、随风摇曳的鲜花使得庭园更为迷人。 周围断断续续地响起了昆虫的沙沙声和唧唧声,它们慢慢地汇合成了一个优美的大合唱。温多琳怪异地说:「这里还有如此热闹的声音。」 多米尼克笑道:「非洲是天黑了之后才逐渐苏醒。」 他们默默地站着,听着,在这有规律的节奏声中,她听见了渐近的嘀哒声和卡嗒声,接着又是鸟的啁啾声和猴子的啼声,最后,一阵狂怒的怒吼声使她后背抖了一下。 「鬣狗。」多米尼克说:「听声音,它似乎正在享受才捕获的美味。」 「它们尤其喜欢猎物的鲜血味。」娜莎美插话道。 多米尼克简单地点了点头,不久以后,他们又听到了狮子的咆哮声,玫罗丽不禁又一阵战栗。 「它在非常远的地方。」多米尼克解释道。「夜晚声音能传得很远。狮子不可能接近人的住处的。」 「除非它太老了,或是饿得走不动了。」娜莎美小声说。 「娜莎美说的没错。」从多米尼克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他十分不高兴被第二次打断。 娜莎美垂下了眼睑,悄悄地对玫罗丽笑了一下。她仿佛清楚多米尼克的不高兴,且似乎很高兴他不快乐。 这一小群人走过人工认真铺就的小路,接着又从蔓藤缠绕的大树底下钻了出来,然而又消失在树林中的秘密小径中。这个庭园比玫罗丽想像的要大许多。一个漂亮的池塘在他们通过时的火光映照下,闪着微光。 出现在他们前面的又是一条小路,两边长满了易弯曲的灌木丛,柔顺的枝叶在空中缠绕在一起,构成了一条穹形绿色屋顶,上边缀满了白色的花朵。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他们低头通过这个空中回廊。 忽然,玫罗丽在茂盛的树丛中发现了一个草屋顶。 「那是凉亭。」娜莎美告诉她,「它是一个安宁而又孤寂的地方。」从她的语气中,玫罗丽仿佛认为这里还有更深的含义。 「白天看来,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多米尼克简要地说,带着他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凉亭一般是不准许佣人出入的,然而娜莎美常去那里,是吗?」 他的声音非常严厉,可是娜莎美一点也不在乎。 「离凉亭再远外,就是庄稼汉住的房屋了。离那里远点,华恩斯威尔小姐,没有人陪,去那里是不安全的。」 玫罗丽被他恶毒的语气吓了一跳。娜莎美未再搭腔,然而她又黑又长的眼睛笑得更亮了。 她不怕他。玫罗丽发觉了这一怪异的事情。她发现,大多数人在多米尼克前面都是较为小心的,也包括她自己。 那么,为何娜莎美这样大胆?而且为什么庭园里有禁地,并且它又远离种植园? 此刻,火把燃烧得劈啪直响,火光恍惚不定。 「应当回去了。」多米尼克说,「我们睡得早,起得早。」 他似乎对四周的所有事情丧失了兴趣,迈步走在最前面,玫罗丽猜测,他已经对我们关上了心灵的大门了。虽然她对多米尼克的看法有所保留,然而她认为他还是令她非常好奇。 她突然觉得谁拉了她一把,低头发觉娜莎美想抓住她的手。 玫罗丽大感诧异,几乎推开了她的手。这只纤细的手握住了玫罗丽,接着大胆而又友善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玫罗丽依旧和气地转过脸,含笑地瞧着娜莎美。她又在这位年轻的女人的脸上发觉了什么,忽然惊呆了。这是一张她从未希望在女人脸上看到的表情的脸。 她觉得一阵眩晕,渐多琳放开娜莎美的手后,赶紧往住处奔处。 此时此刻,这位美丽的黑人女孩就如非洲的一个缩影。 玫罗丽被她四周一切事情的双重性深深震撼了。白天的非洲,是野蛮而美丽的,夜晚的非洲,是黑暗而诡秘的,任何事情都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包括多米尼克和娜莎美。 第十一章 罚金游戏 「你不是非常想玩罚金游戏吗?」她的手指放快了动作,不停地抚摸着,逗弄着…… 玫罗丽被户外的雨声吵醒了。 几天来,倾盆大雨始终下个不停,雨水落到房顶上,汇集到屋顶的槽檐里,形成一条条激流,咆哮着冲向地面。 她走到法式窗台前,朝外瞧去。她看得到门廊,然而却因为从倾斜的屋顶上倾泻而下的水柱组成了一道银色的幕帘,而使她对庭院中的东西看不太确切。她哀叹了一声。开始,她对热带大暴风雨还非常着迷,然而几天下来,她就开始讨厌老待在家里了。 屋外喧闹的雨声和屋内的昏暗,都使玫罗丽觉得压抑。 娜莎美以前告诉过她,这场雨会使人发疯的。此刻她开始相信了。 虽然房间里还非常暗,容易使人误认为天还未亮。然而玫罗丽断定此刻肯定是凌晨了,很快就到了早餐时间。此时,她已完全醒来,无法再入睡了。 她走到房间另一端,在一张靠着墙的桌前止住了脚步。 她的画夹和画笔正乱放在桌上。她点亮一盏油灯,认真地研究她昨夜刚才创作的那幅画。油灯不断跳动的黄色火焰划破了黑暗,激起她的精神。 她握起画笔,给一张女人画像的大腿处增添阴影,使画中的人物看上去更为生动。这是海蒂的另一张画。在一时的冲动下,海蒂被兑服了,摆了一个姿态。她坐在一张藤椅里,上身光光的,腹部盖着一块布蔗住了她下体丛林般的毛发。她的表情既纯真又世俗。 玫罗丽回忆起海蒂情欲自然流露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她下不了手,仅仅是仔细地用笔比划着,她用手指把一些地方的轮廓弄糊,同阴影部分混同起来,形成了海蒂雪白色的皮肤。 好一会儿她都未意识到屋外的雨声,然而雨声已渐渐地注入到她的意识中。 她开始焦虑不安起来,没有了耐心。她扔掉手里的画笔,没法再集中精力。依据以往的经验,她知道,她再以此种心情画下去的话,她会毁了这幅画的。 这可不好,她只有活动一下自身。她愿找个人聊天,然而房子的门全都紧闭着,静悄悄的,表示着每个人全在睡觉——起码表面上如此。 玫罗丽的肚子叫了起来,她立起身。到厨房去,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昨晚剩下的食物,去找些食物充饥,也算有事可做吧。 这里天气太闷热,没法穿外套。在英国,雨水以后,空气清新怡人,使人感觉十分凉爽。然而非洲的雨水仿佛只增加了空气的湿度。 她光脚走在走廊上,棉制的睡衣始终拖到地上,她的浏海粘在额前,胸前的汗水沿着乳沟直往下淌。一切的房间全静悄悄的。 厨房中的什物都摆放得非常整齐,并且都擦洗得干干净净。墙上悬挂着炊具和篮子,在一个大的餐具柜中,她发觉大理石板上放有几碟粉蒸羊肉,以及一罐满满的茴香蚕豆,和一些胡椒粉和调味汁什么的。 闻见这些香味,她口水快要滴下来了。 她又拉开碗柜,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盘子和一把餐刀。她盛了整整一盘的粉蒸羊肉,再在上边倒了一点调味汁。这样美味的食物太诱人了,她马上舀了一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此刻,她忽然听见了身后的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她猛吃了一惊,手中的盘子几乎掉在地上。她快速地转过身来。 「噢,你唬了我一大跳。」 多米尼克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大砍刀。他渐渐笑起来,放下手里的砍刀,把它放在厨房的墙壁上。 「请谅解,我听到我房门口有走过的脚步声。我认为有贼来了。」 玫罗丽看着这把有一臂多长的锋利的弯刀。她清楚这种刀是人们在丛林中开路用的。有时,它也是一把非常有效的武器。 「你以为是谁……谁在这里?你一定平常不太使用这……这种东西吧?」 「或许不使用。」他说,「然而我可不心存侥幸。实际。」 他的声音低而干哑,「好像我已发现了一个贼。然而没想到是你,华恩斯威尔小姐。」 玫罗丽尴尬地笑了笑。这可实在令人难堪。他肯定在开玩笑,然而他的举动不像是开玩笑。他的嘴唇抿得非常紧,灰白的眼睛毫无光彩,使她又一次想到蜥蜴。 她将盘子放在桌上,因为惊恐,手依旧在抖着。 「我想这不可以算是贼。」她轻松地说。「事情非常简单……事实上,只不过我有些饿罢了。」 他跨近一步。 「简单?我可不如此认为。每一种行为都有其不一样的含义。这要看一个人生活在何种的文化背景中。你明白吗?偷盗食物在某些部落是会被处死的。」 「真恐怖。然而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何对我提这种事。有这种必要吗?」 多米尼克穿着件还未系好扣子的白色衬衫,松散地蹬着双马靴,没穿袜子和长裤,非常明显他是匆忙出来的,衣服都未来得及穿好。 他扬起手,伸出食指轻微地敲着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他的身体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将全部门都堵死了。 玫罗丽紧盯着他的行动。他的行为并非像有敌意似的,然而她却没法出去。 她感到自己忽然心速加快。嘴中还留有调料的香味,才使她想起自己是为何进厨房来的,食物依旧放在桌上,然而她不可能再去端它了。并且,她也完全没有了胃口。 忽然,她觉得十分地生气,他有什么权力来指责她的行为?他就似乎是在指责一个偷拿了巧克力饼的孩子一般。 「我并不欣赏你的幽默,多米尼克先生。」她冷淡地说。 他未接腔。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地瞧着她的睡衣低低的领口,他的目光冷飕飕的,因为紧张,她发觉她的乳头开始变硬,紧顶着薄薄的睡衣,他一定也看见了她的乳头。 的确,有一丝笑容在他脸上扩散开来。 「我并非开玩笑,华恩斯威尔小姐。」他说。「所以都明摆着,你欠了我两个债然而我能够放弃一个,所以,那只有一个了。」 玫罗丽非常想命令他让开路而且别说那么多的废话。然而,她对他无礼的话发生了兴趣,她犯了何罪,而不得不恕罪呢? 「此话怎么说?」她问。 「你不应当未经准许就偷偷溜进我的厨房拿东西吃,假若仆人这么干的话,他会受到严罚。我会脱光他的衣服,让他尝尝棍子的味道……」 「多米尼克先生。」她愤怒喝道。「是我家雇了你,你如何用这种方式对我讲话!立刻给我走开,叫我过去。我的哥哥将可以听到这一切的。」 他未动,仿佛没有被她的暴怒而吓住。 「我对你所说的,华恩斯威尔小姐,无能够忘掉第一点也打算放弃这一点。然而至于第二个……」 他停止了话语,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你不能否认吵醒了我,使我认为有人闯进了房子。你不明白我穿衣服时有多失望,我的心都在抖。我不清楚我开门时会发现什么。为何?我担心我们大家受到袭击。这事我曾听说过的。此刻我问你,这是一个客人合适的举动吗?」 她听出他是在胡闹,然而他那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使话从表面上听上去好像很在理。 她已经吵醒了他,并且不容她否认。哦,实在太荒唐了。她差点都不敢相信他真的说了这些话。玫罗丽讨厌地打了一个呵欠。 多米尼克的眼睛胁迫地扫来扫去,使玫罗丽重新变得紧张起来。看样子她必须向他求和了。真讨厌,然而这又似乎是要他让路所必需做的。 「对不起。」她非常不情愿地说,「我未想去吵醒你,也未想使你担心。」 「哦,那样你承认是你错了?」 她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我想我是的。这也是你期望的。然而,肯定……」 没等她说完,多米尼克就飞速走到她身旁。 他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细瘦的手指十分有力,深深地捏入她的肉里。多米尼克将她一下子推出厨房,用劲拽进了餐厅。玫罗丽惶恐得几乎喊了出来。 「不要喊出声来。」他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此后,玫罗丽奇怪自己如何会相信他。她不说话了,她对他的大胆感到十分诧异,而并非害怕。他细瘦而有力的身体压向了她,她尽管穿着睡衣,依旧可感到他冰凉的皮肤。 他身上的气味并不难闻,交杂着檀香和发蜡的香味,然而,这种味道使她作呕。 多米尼克拖着她朝房间地面的法式窗台走去。她反抗着,命令他松手,要不然的话,她会喊醒一切人。 「你想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模样吗?」他对着她的耳朵嘶哑地说。「人们看到你这种身份的小姐这个模样,非常不雅,对吗?」 他呼出的空气,夹杂着烟草味和朗姆酒的臭味,直喷到她的脖子。 他把她拉到窗前,打开窗门,把她推到了门廊中。马上,她闻了一股雨水和潮湿的植物的气味,这多少盖住了一些多米尼克身上的气味。雨水给她带来了勃勃的生气。至少在这点上,它就能抵销多米尼克身上发散出的腐败臭气。 她使劲推着他的胸口,想摆脱出他的手掌。他笑着猛地松开了手,差点使她摔倒。她的手壁碰在一根木柱上,痛得她缩作一团。 「魔鬼,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啊?华恩斯威尔小姐,我确信这是你首次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嘲讽的语气深深地刺痛了她,非常不幸,此刻对他有利,他的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断然面对着他,浑身因为愤怒和被击败而颤抖不停。 多米尼克并非强壮的男人,然而能很轻易地将她拖到门廊里。什么目的呢?是不是他的目的仅仅是单纯地羞辱她呢?她可不期望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这使她想到,他能够在显示他的威力,然而她认为他未做到这点,他最好不要再去尝试做这种事。她握紧了拳头。 假若他再进一步的话…… 多米尼克站在法式窗前,安静地看着她,他背后的餐厅一片漆黑。她脚下的木板湿滑而暖和,睡衣的下摆已被打湿,拖在脚踝上有种沉闷和冰凉感。 「你想做什么?」她镇定地说。「为何带我到这儿来?」 不管他玩的是什么牌,都到了掀牌的时候了。他就像猫看老鼠似地瞧着她。 他笑了笑,他的灰白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哈,华恩斯威尔小姐,你莫要让我失望。你得清楚,这是我们玩的一个游戏。英男士不喜爱玩游戏么?不用说,你们肯定在过圣诞节时,坐在烤得叭叭作响的火炉前玩过游戏的。我说得对吧?」 「是……是的。」她结巴地说。玫罗丽看不到他的真实用意。然而,她感觉到他正在讥笑她和她的生活方式。 很明白,多米尼克十分轻视她这个阶层的人。或许她拿东西吃这件事是他为真实的或是想像中的轻视采取复仇而找的藉口。 「你想要玩字谜游戏吗?在这外边的雨中?你疯了吗?」 意外地,他笑了起来。 「有些人是如此认为的,然而没人敢当我的面说我疯了。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华恩斯威尔小姐,不,并非猜字谜,然而有点相似,你知道罚金游戏吗?」 马上,她明白了。由于她犯了规——不管是想像中的,还是事实的,这都没有关系——多米尼克要她付罚金。 他现在正失神站在餐厅的门前。或许她能顺着门廊逃跑。在那里的拐角处有扇法式的窗门,经过这扇门,她可以跑进自己的房间。然而,多米尼克比她跑得快,而且力气要大得多,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她不禁颤抖起来,然而强忍住不让多米尼克发现。 「你能够求我让你走。」他低声说。 她想了一会儿,终未答应。她明白多米尼克喜欢看见她服从的样子,然而远不止这些。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那令人恶厌的品行和忌妒心使他快变疯了。 要求他放尊重点是没有用的,多米尼克有他自身的生活标准。她手托着下马眼瞪着他,愤恨地骂道:「去你的罚金游戏,他妈的!」 玫罗丽非常高兴看到他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此刻,是他的脸红了。他那双呆呆的眼露出气愤的样子转动着。 「假若你乐意的话,华恩斯威尔小姐,你往后走。不对!你不可以转过身来我要看着你的脸。」 玫罗丽轻松地照他说的往后退,雨更大了。她一直退到了门廊的转弯处。多米尼克渴望的目光始终跟着她移动。 她停下了。背后的雨水如一堵墙似的倾倒下来,水落在地上,到处飞溅,很快,她的睡衣就湿到膝盖处。 「就站在那里,将手放下来。」 多米尼克看出了她的踌躇,就开口讲道。 她看到他腹股沟处有样东西逐渐地跷了起来,忽然,她身体中爆发出一股力量。应当是向他还击的时刻了。他还可以认为自己是这个游戏的庄家,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点。 她退后一步,站到屋檐的那道水墙下。暖和的热带雨水忽然喷泻到她身上,她全身都被雨水包围了。 多米尼克大睁着眼睛瞧着他。她抬起头,马上头发就紧贴在额前和脸上。雨水落在头上,沿着肩膀倾流下去,她的睡衣牢牢地贴在身上。 她抬手擦去眼睛上的雨水,睁开双眼。从水帘边缘看到了多米尼克。只见他呆若木鸡,双手抱在胸前,呆呆地锁着双眉。 玫罗丽渐渐地将身体转向,正朝着他。她笑着伸出舌头接着雨水,一种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水流流过她的喉咙。她把手捧在嘴前,尽情地喝着手中接着的雨水,来不及喝下的水,从嘴角旁流出,沿着脖子淌下。 站在雨中的感觉真是美妙了。她感到自己就如天上的女神。她开始转起圈,一圈又一圈,她看到了庭园,她看到了影影绰绰的绿树,她看到天空中的晨曦。非洲的清晨已经来临了。 兴奋的洪流像倾泻的雨水一样不停涌出,她要让多米尼克看见她的快乐。假如她脱去睡衣,露出个人的胴体又有什么关系?温暖的雨水沿着她的屁股流下,汇聚在她阴部的会阴处。 她出声大笑起来,声音溶入了雨里。 玫罗丽彻底忘记了多米尼克的存在,一个人忘我地扭动着身体,转着圆圈,双手捧起,接满了雨水,又把它倒在脸上、胸前,她仰头张开嘴巴,使雨水落到嘴里,雨水注满了嘴,沿着嘴角流到脖子上。 在雨水的冲刷下,她的乳头硬了起来。她挺着胸,乳房高高地挺立着,像是要奉献给奇异的大自然。 多米尼克怪叫了一声,她未去搭理他。 雨水抚弄着她的乳头,它们发射出愉快的针刺痛感。自从麦克尔船长激发起她的性意识起,她还从未被这样刺激过。 她的手捧着阴部,抚摸着她湿透的阴毛。接着,她又弓着背,让雨水浇个痛快。 她又熟练地不断移动着指头,抚摸着自己的阴阜,舒适的性快感充满了她的下腹。她的手指放快了动作,不停地抚摸着,逗弄着。 她心想他不可能想到会是这样。你不是非常想玩罚金游戏吗?那么给你。此刻,似乎多米尼克听到她心中的话似的,他愤恨地大骂起来。 「你他妈的骚货,停下来,你实在是一条发骚的野猫。」 她自己清楚她已占了上风。 玫罗丽轻视地看着他,送去一个飞吻。 「这全是你的错。是你引我如此做的。我可不喜爱这样。」 他的脸因恼恨而弯曲得变了形。他下体的那挺起的东西已没了。她重新纵情大笑,伸手捉住睡衣的领口,把它拉到腰上边,马上,两只耸立的乳房赫然蹦了出来。雨水爽快地淋下来冲刷着她赤裸的下身。 她一只手提起睡衣的下边,另一只手伸入下体。她收紧腹部的肌肉,屁股不停摇动。 「这不是你想得到的吗?」玫罗丽挺着腹部指向他。「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过来吧,拿给你——假若你行的话。」 她似乎有点希望他可以接受她的挑衅,她感到有这种生理需要了。她非常愿意这个时刻,男性那东西进到她的身体里。她高兴有力冲击的感觉。多米尼克曾极力地羞侮她。她哑然失笑起来。然而此刻完全颠倒了起来。假若可能的话,她要榨干他,让他今后只有想的份了。 「多米尼克……」 然而,他人已不在了。整个门廊静静的,空无一人。 她的激情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觉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并且对自己那样缺乏自制力而感到诧异。 当她离开雨水里,走进门廊时,她看到了多米尼克仓皇地逃出了餐厅。她高兴得不住地发抖,甚至她走过餐厅时,餐厅的地板都在颤抖。她觉得多米尼克是个不服气的失败者。他绝不可能轻易原谅她对他的羞辱。 她同多米尼克已成了一对仇人。不必说,他肯定会寻机报复她的。 玫罗丽返回房中,海蒂正帮她收拾着换洗的衣服。 「嗳呀,小姐,你怎么了?」海蒂赶紧去拿毛巾。 玫罗丽默默地站在房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当海蒂再次站在她脸前,关注地注视着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玫罗丽一面将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她,一面脱下湿漉漉的睡衣,换上了海蒂帮她收拾好的长袍。 海蒂将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一副愤怒的样子。 「这个遭天罚的神经病,他认为他是谁?」 「他自以为是太长时间了。」玫罗丽愤恨地说。 「爸爸和艾勒华对他太放纵。我想立刻有他好看的。」 「啊,确实老天保佑,这次你的确没被伤着。」海蒂庆幸地说。「你得小心他,小姐,我早就看出他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善罢干休的。我料到他是个危险的人物。」 「别说了。」玫罗丽没理睬她的话,然而,她想海蒂是对的。她看问题十分准。 「他看见我自误自乐时似乎他反而没了兴致。真奇怪。我的意思如此明显,我没法想像,若是乔那森或其他热血男人看到我那样会拒绝我。」玫罗丽困惑地说。 海蒂担心地看着她,然而什么也没说。 玫罗丽身穿一件宽松的长袍,头上裹着一块毛巾,感到十分安全和舒适。海蒂的关心和老练给了她非常大的安慰。 她马上把这段不高兴的插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海蒂摘下玫罗丽头上的毛巾,轻柔帮她擦干头发,玫罗丽这下笑了出来。 「这一切全是由于我去拿了些吃的东西——没有得到准许!这话太荒谬了,压根说不通。他成了一个怎样的暴君!」 接下来,她们就在一块嬉耍着,笑得前仰后合。 「他比坦普顿小姐还要坏!我认为这实在有点不可能。我实在希望不要看见他。」海蒂呵呵地笑着说。 「我的小姐,你也太冒失,你应当谨慎些。」 玫罗丽吃吃地笑了出来,接下说:「我变了吗?你清楚吗?海蒂,我喜爱这种感觉,我喜爱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认为在这地方活得比以往更充实了。」 海蒂擦干了玫罗丽的湿头发以后,开始梳理那零乱的红棕色长发。 「我非常想知道厨娘发觉厨房桌上那盘粉蒸羊肉时,会有如何的表情。」 「还有餐厅地板上的水迹。」玫罗丽补充说。 她们俩又一次笑成了一团。 当玫罗丽走入房间中,乔那森正在书房看书。看到她进来,他扬起了头。 「我烦扰你了吗?」她问道。「我敲了门,然而你未听到。」 他放下笔,闭上已被他批注得密密麻麻的书。 「请进来吧,你永远受欢迎。并且我已弄完了,找我有何事吗?」 她笑着摇摇头。「我只想瞧瞧你藏到那里去了。你没来吃早餐,并且最近非常少看到你。雨已停了,然而你依旧埋头于书本之中。」 「我有些书要读。当我认真读书时,我几乎忘掉了时间。」 她走到一张有扶手的皮革面的椅子前面,坐了下去。 她非常高兴地注意到了他的缺席。他未料到她会来这里。对她来说,这儿有太多的东西要瞧,有太多新奇的东西。并且他猜想,多米尼克会怀着极大的兴趣向她夸耀他的房子,庭园和马厩——里边有他最引以为豪的纯种马匹。 「怎么,你喜爱多米尼克给我安置的这间书房吗?」他淡淡地问。 「这儿有些……不协调。」玫罗丽寻找着恰当的话语,她四下打量着这间小书房,里边塞满了怪异的家具,这使得与房间里其他的东西非常不配。 玫罗丽穿着件大的长袖罩衫,罩衫下边被塞入一件乳白色的裙子下边,腰间系着一根宽的棕色腰带,胸前插着一块玉质的胸针。 乔那森心想,她如此随手在头上扎个蝴蝶结,就显得那样年轻而富有朝气。那么非常容易想像得到,当她在英国的乡下花园中采摘花朵或在橡树底下读小说时,又会是如何的一种风韵。 不一会,他又后悔带她一同来非洲。她在家庭的氛围里渐渐地成长是否会更好点呢?这里有许多的危险,有太多的教训要去吸收。她或许需要保护,艾勒华压根没用,这个职责只能自己来承担了。 他感到肩上又多了副重担。但是保护玫罗丽并非一件坏事。这是一件十分有趣,十分有趣的事。 「你想什么?」玫罗丽问。 「抱歉……」 「你似乎在想什么。」 「我吗?噢,没有。我仅仅是在考虑,当我们离去时,我们要带些什么。我同艾勒华在看地图及和土著人谈话时,你在干什么?」 「哦,你明白……我在庭园里四处走走。艾克发觉我对庭园非常感兴趣,他答应带我去看苗圃,而且告诉我哪些花在英国也可以生长。娜莎美也非常友好。至于多米尼克……我不知道如何说他。有时,他使我非常不舒服。」 他本准备问清事情的原委,但是,她站起身向他走来了。有她在身旁的快乐及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轻淡的百合花的清香,早已使他将询问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又走近一步,手指在书桌上随意地画着圆圈。他仰躺在椅子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不像个学者。」她开口说。 「哦?那么学者应当是什么样子?」 「是个干巴巴的枯燥乏味的人。或许还通常眯着眼睛看人,下巴下留有一撮山羊胡子。你十分的……有生气。你看上去仿佛你……你要出门,做正事。」 「假若依据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已从生活中获得了一切,也的确如此。」他看见她的嘴唇轻微颤动了一下,他的话并非无意义。他话锋一转,「你今天看上去仿佛有点不安?」 玫罗丽认真地瞧着书桌上方紧挨着墙放的书橱里的书。 「你看出来了。我非常想我们此刻就出发,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艾勒华说我们将去卡拉巴尔。」 「确实,一周吧。或许更长点,此刻不用等太久了,你不是真的讨厌吧?」 「噢,没有,只是这场雨令我厌烦。我想瞧瞧更多的非洲。」 他知道她肯定有些事瞒着他,然而他没有立刻追问她。 当她认真地看着桌上的二尊雕像时,他也关注着她脸上的表情。雕像是一个健美的女神,酥胸耸立,阴阜饱满突出。面对面立着的是一尊男性雕像,他的阴茎直直地从腹股处挺立出来,显示着他非常强的生殖能力。 玫罗丽将两尊雕像放在了一起,脸上激动得有些红晕,接着,她又挑了一本书。 乔那森瞧着她,未说话,仅仅是用一个手指轻敲着下唇。这是他思考时通常的习惯动作。 「行吗?」她手中正翻动着一本包装精致的画籍。 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当然。假若我的研究使你感兴趣。」 「会的,我喜欢去学每一件我准备要做的事。」 她把手里的画翻到了标题那页。 「蒙哥·帕克。」她低声念道。「他是谁?」 「他是我十分钦佩的一个人。一位英格兰冒险家,他是全欧洲首位真正进入非洲内陆的人。」 「他肯定十分勇敢。」 「是的,然而除了他的勇敢外,我更为佩服他的见识。他不像其他人同样是来占领和统治非洲的,他想做的只是观察和了解他们,去探究他们,认识他们,清楚他们的习俗,他们的爱和恨。」 「就如你。他完全是一位伟大真正的人。」 听到她略带沙哑的温柔的话语,他抬头专注地看着她。 她佩服的话使他感到温暖——甚至别的,然而他不喜欢探个究竟。 真高兴她来这里陪伴他。他平时除了翻译一些手稿外,就是把非洲的手工艺品画下来——太枯燥乏味了。他清楚,再未有别的女人会对他所做的事情感兴趣的。 此刻,玫罗丽仔细地翻看着那本书,书房里马上安静下来。他起初只是被她的漂亮和灵气所吸引住了,而且私下里和她天生的倔强脾气较量。但是,自从他们一同漂洋过海及此刻的朝夕相处,他高兴地发现了她惊人的智慧,更为超出了他第一眼所认识的她。 过去的几天中,他们始终被不停下着的大雨困在家中。 他发觉自己更为她每一天的举动所吸引。有生以来首次,他相信了如此一个事实,他感到自己就像见到了从椅子下溜出了一条巨蟒一样丧失必胜的勇气。 他为自己的担心而不安。他认为自己是有勇气的,的确,自己面对过很多困难,而这次是一个新的无形的害怕——他觉得十分棘手。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感到惭愧。 这就是他为何埋头于书本中进行研究的实际原因。假若,他能有意避开玫罗丽,或许可以祛除心中的恐怕惧吧。 该死,他还未为自己的一生打算好去接纳一个女人。 「我们的此次旅行会踏着蒙歌·柏克的足迹进行吗?」玫罗丽问道,中断了他的思路。 「不,不同。」他回答道。他非常奇怪自己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平静和稳定。他笑了,尽量驱赶掉心中的忧虑。 「我们要比他做得更加好。」 她有点迷惑地看着他。 「帕克被一群摩尔族人捉住了。法蒂玛,这个部落首领的妻子,非常想看看白人是怎样的。」 「后来又如何了呢?」玫罗丽问。 「他们将他关进了监狱,摧残拷打他,羞辱他。等到他被领去见酋长的妻子的时刻,他已身患痢疾,人瘦成了皮包骨头了。幸运的是,法蒂玛对他还非常友好,只是那时他已奄奄一息了。」 「太恐怖了,然而也十分精采,我还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假若你希望看这本书,就拿去吧。」 「噢,我不可以拿走,这本书肯定十分有价值……」 「拿走吧,我要你拿走。假若我还需要,我会随时问你要的。」 她两手交叉地将书抱在胸前,就仿佛这是她得到的最宝贵的礼物。 「好了,你此刻要出去,是吗?」他忽然说道。 她迷茫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她的服装。「你换上了骑马装,不是吗?我们来这后,还是第一天未下雨,莫非你不是迫切地要骑马出去?」 「噢,是的。」她欢快地说。「艾勒华和多米尼克正要领我去集市瞧瞧。他们正在等我呢。」 乔那森觉得有种无法表白的满足感。 多米尼克是一个特别不喜欢等待的人。他目前肯定焦躁不安地在马圈里走来走去,只要有谁走到他的身旁,他就会冲他大发一顿脾气的。 乔那森的嘴角显现了一丝冷笑,伤害了多米尼克或是艾勒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米尼克太高傲无礼,而艾勒华对他非常偏袒。乔那森非常喜欢艾勒华,然而绝不盲从于他的错误。 「我会珍惜这本书的。」玫罗丽诚挚地说着,一面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她停了下来,朝他调皮地笑了笑。「即便睡觉,我也会将它放到我枕头下的。」 「那太忌妒帕克了。」乔那森坦诚地说,欣喜地看见她的脸羞红起来。 玫罗丽非常舒服地骑马随着多米尼克,她一坐到马鞍上就有一种不可言表的兴奋。 如果忘了多米尼克的存在,她还是十分高兴的。艾勒华壮实的身体随着马的疾驰而一动一颠的,他满意地看着玫罗丽,他对自己及四周的一切都心满意足。 「你知道吗?格温妮,我非常高兴你一同来。原本我是不赞成你来非洲的。但是一切进展顺利,我看这里一切非常适合你。」 她朝着艾勒华大笑起来。他压根未感觉到她发生了什么,没有注意到她与多米尼克之间的紧张气氛。乔那森肯定会注意的。 她非常希望叫了乔那森一同来。她确信可以说服他离开他的书房。为何她没问他呢?或许是由于她已感到了他仿佛有种非常奇特的心情。从表现上看,他仿佛非常高兴,可是她感觉他是用表面的快乐来谨慎地隐藏着什么。 他不清楚是什么诱使她借了这本关于蒙哥·帕克的书,就是某种冲动。或许这本书能在他俩之中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吧。骑马前她已读了点,认为书中故事情节非常吸引人。 当还书时,他们之间就有话可说了。如此不停地借书还书,就更有理由前去找他的。 炊烟在丛林远处袅袅升起,缓缓地飘散开来。 玫罗丽清晨起床时,发觉早晨是静悄悄的。经过一星期的雨水的噪声后,她有点困惑了,面对周围的寂静不知所措。接着,她才回过神来,是雨停了。然后她马上脱去睡衣,换上了平常衣服。 大雨已接连下了这么多天,湖面暴涨,河水湍急。然而,太阳刚出来几个小时,潮湿的大地立刻就蒸发干了。 天空一片晴朗,碧蓝如洗。阳光通过树枝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这就是非洲它那独特的脾气。 集市上很多零售商店和休息的驿站。多米尼克领他们走过了头,此刻正绕个大圈返回市集去。他催马在前,带着他们向一片田野走去。 「这是我个人的土地。」他骄傲地说。「是用我个人赚的钱买的。我们种植了玉米,木薯,芒果和小米。」 玫罗丽认出了一条返回的路。他们仿佛走了非常远的路,事实上他们差不多兜了一个大圈。她认出了一些建筑物,那就是他们刚到的那天夜晚,她在庭园中看见的有灯光的地方。 他们来到了一些盖着茅草房顶的小屋处。玫罗丽不断地向那些对他们致意的村民们挥舞着手。其中有很多是皮肤乌黑的欢快的孩子们。成年人依照西方的标准去衡量是显得单薄点,然而她从乔那森了解到,非洲人生来就是长得细高。 「我们在这稍停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办……」多来尼克跳下马来。「这里走艾勒华,我把你领给村长,你一开始就获得了他的信任,那么今后你办事情就方便多。」 他给一位青年的女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女人拿了一个毯子和一罐饮料给玫罗丽。玫罗丽道了谢,接着把毯子放在面包树下,舒服地坐着。树下面非常阴凉,很多孩子围拢了她。 那个女人咧嘴笑了。她的牙齿非常白非常结实,只是中间少了颗门牙。她下身裹着一块布,脖子上挂着很多铜项圈,耳朵上也坠满了饰物,使得耳垂因为饰物的重量而拉出一条狭长的裂缝。 玫罗丽缓缓地啜着饮料,这是一种已经发酵的啤酒。女人们和孩子们成群地环绕着她。不停地用土语说着些什么。 她友好地冲着他们笑着,准许他们触摸她的头发和拉扯她的衣服。 多米尼克忽然出现在一个棚屋的门口,向他们愤恨地命令什么。马上,女人们和孩子们就吓得四处逃离。 「没关系的。我根本不介意……」玫罗丽好心地说。 「他们还有活要做。」多米尼克说。「不要纵容他们的懒惰。」 「然而,你真的没有例外吗?我喜爱这样。」 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玫罗丽清楚自己有些过份了。这是他的土地,村民全是他的雇工。 「你此刻不是在英国,华恩斯威尔小姐。」他板着脸面说。「你不可以在这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许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多米尼克回过身进了门。她发觉当他激怒时,他的谈话会草草地收场。 玫罗丽独自一个人了。她看了几页乔那森给她的书。但是,她觉得天太热,心中又静不下来,没法再坐下去。她打算去散散步。一阵微风从旁边的湖面吹了过来。 她顺着树荫,在村子周围闲逛起来。处处都圈养着山羊和猪。黄狗在村子中游荡。一间大草屋的屋门洞开,多米尼克和艾勒华正在屋里与一位老者闲聊。 村子中有条主街,在街的最尽头有间非常大的草屋。玫罗丽没多久就走到了那栋大草屋,向旁边的反光的水面走去。 忽然,一只火烈鸟飞过头顶,扑打着白色的翅膀直冲云霄。湖边上,一大群羚羊和瞪羚正闲适地啃着草。所有都那么安静而优美。 玫罗丽自肩上取出袋子,拿出铅笔和纸来,开始画素描。湖对边有一大片树林,林丛中有一条泥泞的小道。她飞快地把它们画了下来,认真地打量着树叶的形状。 她再认真地凑近看着树叶,感觉似乎在树丛里看到了一栋房子。仿佛这儿不该有房子。由于这里远离村子和田野。 或许是贮藏房吧。她又拿出画盒和一只不离身的心爱的小旋壶。很快,她就画好了湖面和树林的轮廓,且给它们上好了彩。 始终埋头于画中,并未听到任何声音。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救命,请救命。」 她放下画笔,认真倾听着。周围静悄悄的。是幻觉吗? 她回头向村子瞧去,没有一个人,接着,她又听见了。似乎是来自树林中,似乎是从她所认为的、那所看见的房子中传来的。 她马上收拾好画笔和纸,绕着湖边朝林中小道走去。刚走几步,忽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大叫一声,转头一看,是多米尼克。 「我们要走了。」他说。 她愤恨地甩开他的手。他的脸绷紧起来,眼里含着恼怒。 「我想我听见了有人在叫喊,在那里。」她向树林中指去。「那儿似乎有栋房子。风吹动树枝时,我看了一眼。」 「这不可能。那儿除了树以外一点东西都没有。」多米尼克匆忙说。「你肯定是听到我的喊叫。你一心在画画,没听清我的声音。」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然而她为何认为他的说谎呢? 「或许吧。然而我肯定还听到了别人的声音。是种求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恐怖和绝望。」 「你如何知道的?」他干巴巴地说,阴郁的眼里带有一丝讥讽。 「明白什么?」 「那是呼救声。」 「我听见了话……十分清晰。『救命。请救命。』。」她一字一顿地说,就如在对一个孩子说话。 「这个……人,你幻想中的人吧。她说英语吗?」 「哎……的确。当然,这有什么吗?」 「那么,大概是你搞错了。这儿仅有你、艾勒华、乔那森、我和海蒂会说英语。村里人全说斯瓦希里语。我保证你听见的是我的喊声。此刻你都画完了吧?我们要回家了。或许你被太阳晒坏了吧,华恩斯威尔小姐。在这里,戴顶小遮阳帽是压根没有用的。我建议你到家时,午睡一下吧。」 还未等她回答,多米尼克就转头朝村中走去。玫罗丽跟着他,对他的无礼感到非常愤怒。 会是她搞错了吗?有可能。就如他说的,她始终在专心画画。 一路上,玫罗丽全在想着这件事。多米尼克嘴唇紧闭,一语不发。她明白他认为此事已结束了,再向他提出来也是浪费时间。 马上要到家了,她还在想着这件事。 忽然,她知道米多尼克在撒谎。要不然他如何会知道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她未说是男人的声音。多米尼克肯定知道真相。 多米尼克肯定有某种原因使她认为自己发生了幻觉。她不再去想那林中的一幕,只是把它深深地印到脑海中。 树枝随风摇摆,路上晃动着它们的斑驳的树影。窗户。一扇门。 白晰的墙壁反射出刺眼的阳光——那儿有一栋房子。 她此刻明白了。多米尼克撒谎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没有多少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振振有词。 然而多米尼克是这种人。他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可能眨一下。他肯定常说谎。他对那栋房子矢口否认,里边还隐藏着什么呢? 她要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乔那森。接着,她想起乔那森今天不在家。那样,明天吧。如果有人正处于危险中,事情还是越早搞清楚越好。 第十二章 洗浴 壶口向着玫罗丽的腹股沟处冲洗起来。她疲劳地闭上眼睛,全身乏力。这样紧张的快感使得她筋疲力竭。 午睡后,玫罗丽没有其它的事可做,她打算去庭院里走走。她换了一件浅绿色的平纹细布的服装,头戴一顶女式草帽。此刻的阳光已没有中午那阵厉害了,并且,在树荫底下走走,也是一件使人心旷神怡的事。 艾克领着她到处闲逛,他尽力劝说她采集一些鲜花装饰自己的房间。玫罗丽发觉这位年轻人非常懂礼貌而且迷人。 他开始仿佛有点紧张,然而很快地,因为他们对植物的共同爱好,使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起来了。 她漫步在绿荫小路上,不时地弯下腰,嗅嗅那具有异域情趣的鲜花,如果她看中了哪朵,她就马上采摘下来。她非常喜爱巨大的美人蕉,它具有甜菜根颜色的茎干。还有那桔红色的花朵,她也喜爱含羞草的花朵,它呈黄色如浪花似的,有甜蜂蜜似的香味。 艾克始终陪伴着她,高兴地看着她欢呼雀跃地采摘鲜花,欢喜地把脸贴在凉凉的花瓣上。身材魁梧的艾克,今天,身穿一件白色的亚麻衣服,不停地冲她笑着。她想,这那样像她首次见到他时的情景,他温和的笑容如此令人心醉。 他看上去就像是娜莎美的翻版。虽然他的体格更为强壮,他的肩膀更为宽阔有力,然而他的身材同样是如此的匀称,还有他那黑眼睛,如娜莎美那双眼睛同样地动人且性感。 玫罗丽休息了一小会,尽力不去想多米尼克及他早晨的谎言。 树枝上的小鸟蹦来蹦去,草丛中的昆虫在轻声的吟唱,还有那生长繁茂的树林,这一切都使得这个庭园那样——生气勃勃。生活是如此地绚丽多彩。忽然,她看见一只口中叨着一点锯齿树叶碎片的蚂蚁,它正缓缓地在树干上爬着。 在绿荫如伞的大树底下休息完后,她走到了池塘旁,如孩子似地在水面上用手指画着水圈,然后,他们转过了一个弯,她看到了凉亭的藤墙。她记得那夜多米尼克领她去庭园散步时,在火把光下,她曾看见过这座小房子的。 她放快了步伐,向凉亭走去。艾克转瞬间赶到她身旁。 他瘦长的黑手赶紧拉住了她的衣袖。 「小姐,请等等。」他惶恐不安地说。 玫罗丽诧异地收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接着抬起头,询问似地望着他。艾克赶紧松开手,抱歉地笑了。 「请原谅,小姐。」 「你吓死我了。发生了何事?艾克?我只是想去瞧瞧凉亭。」 「没什么事,小姐……它是……」 他还未说完,娜莎美忽然出现在这条弯曲小道上。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袍,它仅包裹住了一只肩膀,另一只肩膀赤裸着,腰上系着根佩有金属饰物的皮带,皮带全都扭到了一起,仿佛是匆匆忙忙系上的。 玫罗丽明白娜莎美正是从凉亭那个方向走来的。他肯定听见了他们的声音。看看娜莎美脸上的表情,就清楚她根本不高兴被别人看到她在这儿。 娜莎美轻声地用土语跟艾克说了几句。玫罗丽从她的声音听出她非常气愤。接着,娜莎美向她草草地行了一个屈膝礼,就慌忙地向住处走去。 玫罗丽一回头,正好看见娜莎美恼怒地斜了一眼艾克。 艾克一副沮丧的样子。 「为何娜莎美如此生气?」她问。 「她并非生气。仅仅是……」艾克不说了。他显得局促不安。「我不可以多说。娜莎美……我必须去追她了。」 「是的,这自然应当去。我会自己回去的。」 看上去,无论她到了哪儿,她总是撞见神秘且秘密的事情。在多米尼克的家中,每个人都保守着秘密。他们究竟隐藏了什么?艾克的背景一消失,玫罗丽赶紧向凉亭走去。 这是一幢非常小的二层楼建筑物。墙是由竹子围起来的,屋顶上盖着茅草房顶。玫罗丽被这栋精致的房子所吸引住了。在英国,它一定会被以为是一座华而不实的建筑物。 四周没人,她抓住门把手,拧着。 什么事也未发生。门被锁着。她非常奇怪,又试了一遍。这实在荒唐透顶。谁听说过凉亭上锁的?她把手搭在额前,遮住光线,向里窥视着。 很难看到里边。窗上没有穿玻璃,仅仅是钉满了木板条。透过板缝,她看到了一个笨重的东西,或许是家具了。 在墙旁还有一个马槽,桌子上摆放着马鞭和一些看上去如皮鞭之类的东西。 她困惑不解。为何在这里有马具呢?忽然,她听到矮树丛里传来了阵神秘的沙沙声。她吓得跳了起来。莫非庭园里有大野兽?一想到庭园里如此危险,她禁不住毛骨悚然。她赶紧离开凉亭,打算找人帮忙。此刻,一个男人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她认出了是多米尼克,她的害怕才稍微减退了一些。他手中拿着一把钥匙,一心只想向凉亭走来。他猛一抬头,看到有人,不觉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疯狂与失望的表情。 一看到是她,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十分明显。他变得十分气愤,气愤得脸都变了形。 「啊,又是华恩斯威尔小姐?」他干巴巴地说。「怎样的好奇心把你带到了这儿?或是你可真有在不恰当的时候到不该来的地方的天才?」 哦,他实在令人受不了。她从未碰到过这样傲慢的人。 「我不清楚你的意思!」她气愤地说。「我不准许在这庭园中散步吗?我不明白我散步也得向你请示吧?就如上次拿吃的东西同样?」 一提到上次厨房的事,他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紧张感马上没了。 「或许我说话太粗鲁了点。」他转身想离开。 噢,你不可以就这样走,我次绝不能如此轻易放过你,她想。我不可能被当作仆人似的被打发走。 「等等!我要你回答。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老是感到我似乎闯入了什么中。我清楚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它总像……像水似的从我手指中滑落。我不清楚。」 多米尼克又苦笑了一下,慢慢地冷漠地说道:「当然你不清楚,华恩斯威尔小姐。如你这样的女人永不可能明白的。你最好把心思放在应当操心的地方。不要管别人的事。你应当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玫罗丽眼睁睁地瞧着他走了。她十分恼怒。多米尼克把她看作傻瓜。那好吧让他等着瞧。她去非洲内陆之前,肯定要把这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多米尼克肯定做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乔那森,他是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她清楚乔那森和她同样厌恶多米尼克,她将把这些怪异的事告诉乔那森。 她手握着一大束美人蕉和含羞草花,充满精神地向住处走去。她还必须找一个花瓶。 第二天清晨,玫罗丽一觉醒来时,金色的阳光已布满了大地。 她看了一眼窗外,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乔那森借给她的书还摊开在桌上。她发觉这是一本十分有趣的书,尤其是她发现了里边夹有乔那森的读书笔记。乔那森知道了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她正在读非洲人丰富的生活习俗这一章的内容。 她又笑了,或许他压根不会感到惊讶。他或许是故意把它夹在书里,让她看的。 她翻动了一下身子,棉布被单从她的赤裸的肌肤上滑落下来。这是她有生以来首次赤裸着身体睡觉——天气太闷热了,甚至穿着轻薄的睡衣也觉得热。赤裸着睡觉实在是非常舒服,今后她还要这样。 她记得昨天夜晚,冷凉的被单擦在她的乳头上,大腿上,以及她的臀部,激起了的情欲。她用那双渴望的指头抚摸着自己,到达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一想到自己的放荡的情欲,她不禁双颊飞红。那时,当她使劲地抬起屁股,她总是幻想着有一位男人正在欣赏着她。 这个人就是乔那森。她一面抚摸着自己,一面想像着他的脸,他那生硬的表情因为欲望而变得柔顺起来,他伏下身亲着她。他黑黝黝的脸色已经通红了,他脖上的疤痕更为显眼…… 接着她又幻想到了他们的友情。乔那森已成了她的朋友——甚至更进一步,然而,这并未改变他玩弄了她这一事实,当她愿意委身于他时,他又讥讽了她的无知。她也未原谅他。除非他亲自恳求她的原谅。 所以,接着她又想像乔那森默默地站在远处注视着她,想要她,因为得不到而十分痛苦。而她自己不让他走近,自己用手熟练地抚摸着、轻柔地摩擦着。这一幻想当时使她更为兴奋,气喘吁吁的。最后,她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飞速地移动着臀部。 此后,她感到十分的疲乏,随即就沉沉入睡。被单半遮着她赤裸的身体,头发胡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接着,玫罗丽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打了一个呵欠。一阵徐缓的、带着青草香味的微风轻拂着蚊帐,蚊帐的周围已整齐地压在床垫底下。她记得她昨夜并未压蚊帐。娜莎美昨夜肯定来过,并帮她整理了蚊帐。 此刻,门边传来了一阵有礼物的轻柔的敲门声。娜莎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起来。玫罗丽赶紧坐起来,对她谨慎地笑了笑。 「早安,娜莎美,没料到是你。」 那莎美今天显得十分漂亮,她穿着一件雪白的无袖的到达膝盖的外衣,头上包着崭白的头布,腰系一根手工编织的镶有彩色珠子的腰带,更添了一份韵味。他一面挂着蚊帐一面友善地对玫罗丽笑了笑。无论昨天她在庭园中出了什么事,事情似乎已平息了。 「你们今天将会去打猎。我听到乔那森先生同我主人正谈着这个呢。我把早餐给你送来,能够为你节约一些时间。小姐昨晚可睡得好?」 「睡得非常香甜,谢谢。」她接过托盘,将它放在膝盖上。「谢谢你昨夜好心帮我拉好了蚊帐。我记得我睡觉前未掖好蚊帐。」 「我帮你掖好了蚊帐,如此蚊子就咬不到你了。」娜莎美略带英国腔调说。「小姐,你的皮肤非常光滑细腻——十分美。」 玫罗丽对娜莎美的恭维感到既快乐又意想不到。她想知道娜莎美如何知道她的皮肤。 接着明白了。她喜爱夜间的凉风吹着自己的皮肤上,因而她昨晚睡觉时,只是把被单搭在了肚子上。娜莎美肯定看见了自己半裸的身体。想娜莎美看见了自己的裸体,她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玫罗丽想起那晚她曾在这位非洲女孩脸上看见的色迷迷的表情来。她曾自我安慰地想,自己那时肯定是产生了幻觉。然而此刻,她不那么肯定了。娜莎美的脸上此刻又有那幽灵般的表情了。玫罗丽不敢去直面娜莎美的眼睛。 「谢谢……谢谢你,娜莎美。」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指的是早餐。」 娜莎美弯了一下膝,行了个礼。 「请用餐吧,我去拿洗澡水来。」 玫罗丽饿极了,马上□□有味地吃起来。喋子里有芒果和菠萝片,上边洒了一点的椰子油。它们非常可口。托盘里还有一壶咖啡。她才饮完第二杯咖啡,娜莎美提着两壶热水进来了。 玫罗丽把吃尽了的托盘递给娜莎美,娜莎美把托盘放在桌上,接着自幔帐后拖出那个木盆。玫罗丽坐在床上一动没动,她想等娜莎美走了之后,再起床,然而娜莎美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相反,她不断地取出了肥皂,一大块海绵,以及几条干净的毛巾,接着垂手立在一边。 「今天我帮你洗澡。」她坚决地说。 「这实在不需要……」玫罗丽说。 娜莎美点点头,强调说:「然而,我爱帮你洗澡,我为你洗澡吧。」 玫罗丽有些困惑。娜莎美仿佛已决意要帮她洗澡。她那么轻松地站在那儿,耐心地等着她。她全身雪白,乌黑的大腿修长而美丽。玫罗丽突然有一个怪异的念头,她的纤细的黑手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感觉?或是她的手指去摸摸这个美丽的黑脸蛋又是什么呢? 娜莎美张开嘴笑了,她的牙齿白而整齐。 「我帮你洗。我肯定喜欢——十分喜欢。」她说。 玫罗丽的心一收缩。娜莎美的声音温和并且坚定。她的心跳放快。让娜莎美来洗澡这一想法令她有些激动。为什么不呢?没有人会知道的。她清楚自己应当拒绝娜莎美——命令娜莎美离开——叫海蒂来帮她穿衣服。 但是事实上,她却听到自己说:「好吧。把睡袍给我。」 她坐在床上披好了睡袍。只是由于羞怯,而再穿上几分钟的睡袍。她完全能够直接起床去洗的,又何必装作穿一下衣服呢?她是如此地可笑。然而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穿上了衣服。 玫罗丽赤着脚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了发夹盒,发抖地用手拢了拢头发,之后用发夹夹紧了头发。她回过身又走到了娜莎美身边的木盆前。 因为另一个女人在场,令玫罗丽的所有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紧张不安地立在木盆边未动。 娜莎美动作优美地脱掉了玫罗丽的睡袍,把它放在旁边。房间中的温度比她的体温要高一点,空气中能够隐约闻到玫罗丽的轻微的体香味。玫罗丽觉得空气似乎在抚摸着她的肌肤。 当她感觉到娜莎美的黑眼睛正上上下下把她浑身看个够时,她的脸忽地变得通红。她这之前,只有一位女人看到过她漂亮的胴体,那就是海蒂。然而海蒂可不像娜莎美那样瞧着她,娜莎美瞧着她时,脸上带着显明的欲望。乔那森也是如此看她的。玫罗丽曾听说女孩子对她们较为钦佩的才可能充满感情的。娜莎美是否也是这样呢?娜莎美是一位十分迷人的美人儿,玫罗丽自己看她时也会怦然心动。然而她为自己有这使人迷惑的感情而诧异。 娜莎美指指木盆,让玫罗丽到木盆中去。玫罗丽轻松地跨进了木盆。这只木盒如个洗屁股的盆,它前边低,后边高。她只有跪蹲着。 娜莎美马上拿起肥皂和海绵。玫罗丽十分奇怪,娜莎美为何不把热水倒入木盆里呢?此刻,娜莎美蘸湿了肥皂,接着把肥皂涂在了海绵上。玫罗丽才灵醒过来,娜莎美打算为她干洗。 娜莎美开始用海绵轻柔地擦洗着她的肩膀,乳白色的肥皂水弯弯曲曲地流过了她的胸脯,在她并拢的大腿上边积了一汪水。很快,她浑身都是肥皂泡,她希望娜莎美赶快用清水为她冲洗干净。但是,娜莎美此刻却拿起了一块带着摩擦性的植物皮。 她又开始用它搓洗着玫罗丽的背部,肩部,谨慎地不断擦洗着她两片屁股,然后,她开始擦洗玫罗丽的前边,更为谨慎地擦洗着她的乳房,肚子和大腿。 这种感觉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擦着她的乳头时。玫罗丽的肌肤变热了,轻微地颤抖。她的脸色开始变红了。周围弥漫着清淡的肥皂的兰花香。 娜莎美接着熟练地擦洗着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玫罗丽渐渐地放松下来,她闭上双眼,头仰靠在高高的木盆的后沿上。娜莎美有韵律的擦洗,沁人心脾的香气,这一切都令她全身舒畅,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娜莎美轻柔地拍了拍已经沉醉了的玫罗丽的肩部,向她眨了眨眼,笑着问:「我说你会非常喜爱的,是吗?」 娜莎美示意玫罗丽变换一下姿态。玫罗丽伸直了腿,想坐在盆里,可是坐不下去,由于盆太小了。娜莎美叫她应当把脚架在木盆较低的一面,这样会更为舒服些。 玫罗丽十分不愿意分开她的大腿。然而按此刻的姿势,她的腿分开了。她赶紧用手捂着它,然而娜莎美轻轻而又坚定地拿开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盆沿上。 娜莎美压根不遮掩她的好奇心。她在给玫罗丽打肥皂时,就不停地在玫罗丽的大腿之中扫来扫去。 玫罗丽心中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她不知怎样是好。娜莎美的眼光使她不安。她始终感到这不妥当。娜莎美不但漂亮,并且她太老练,太危险了。 玫罗丽认真地打量着娜莎美。她的眼睫毛长得如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地眨着,她的鼻子小巧而匀称,她的嘴巴十分丰满,嘴唇黑得生有一层紫晕,唇沿有一道黑线,就像有人仔细地用黑铅笔描上去似的。 娜莎美的阴部同样是黑颜色的吗?忽然,玫罗丽大吃了一惊。原来娜莎美的双唇越来越挨近了她的私处,马上就要贴上去了。 玫罗丽紧紧地闭起了眼睛。太过份了。她得马上阻止这个行为。她自己为何让它开始呢? 玫罗丽抬起膝盖,打算恢复本来的更为端庄的姿势,娜莎美又抗议了。 「不。请不要……小姐。只需花一点点时间,我要洗洗这里。」 无论玫罗丽心里如何想,然而她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她的大腿因为紧张而发抖不已。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这里…… 可是,忽然,娜莎美抽回了自己的手。 玫罗丽恼愤地睁开了眼睛,沮丧地呻吟着,她失望极了。她十分生气。发生了什么事? 娜莎美看见了玫罗丽脸上的表情,她轻轻一笑,拍拍玫罗丽的手,说:「小姐,等一下。」立起身来,离开了木盆边。 玫罗丽非常吃惊。莫非娜莎美故意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她认为娜莎美或许是毫无恶意地好玩。肯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有点愤怒。 或许这是她自己的过错。她怂恿了娜莎美。她清楚她在还可以控制住自己时早就应当阻止娜莎美,她认为自己真是蠢透了,她感到十分气愤。然而她自己责怪自己。 玫罗丽手扶着盆沿,打算站起来,擦干身子,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吧。她后悔地两脸都发烧。 「小姐,请等一下。」娜莎美边说边笑着回到了木盆旁。 玫罗丽看不到娜莎美的笑容里含有邪意。娜莎美不过是淘气罢了。玩游戏看上去在多米尼克家中并非不礼貌的行为。假若娜莎美假装这一切只是普通的洗澡而已,那么它就是一次平常的洗澡了。 玫罗丽静静地坐回木盆里,等着娜莎美接着洗完。 娜莎美拿起第二壶热水冲洗着玫罗丽的身体。不久,玫罗丽的身体干净了。她歇了一小会,接着把壶口对着玫罗丽的腹股沟处冲涮起来。 的确意料之外,玫罗丽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她疲劳地闭上眼睛,全身乏力。这么紧张的快感使得她筋疲力竭。 娜莎美木然地把水壶放在地板上,接着拿了一条大毛巾。 如果不是她的双腿还在发抖,玫罗丽或许早就回味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摇晃着站了起来,跨出了澡盆,站在垫子上。娜莎美动作麻利地帮她擦干了身体。 「此刻休息一会吧。」娜莎美领着玫罗丽走到床边。 娜莎美在床单上铺上一条洁净的崭白的毛巾。玫罗丽展开四肢舒适地躺在毛巾上。娜莎美拔开瓶塞,房间里马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奇异的兰花香味。 「这些会使你的肌肤更美。」娜莎美边说边倒了一点油在自己的手掌上。 娜莎美轻轻地把它们擦在玫罗丽的肩部、手臂上。 似乎这两个女人之间已有一种特别的亲密关系了。 玫罗丽此刻已完全的放松下来,根本不介意娜莎美怀着浓厚的兴致评论她的乳房的大小和形状,同样不介意娜莎美对她的细细腰肢的诧异。 玫罗丽向娜莎美解释说,她的细腰基本上是因为一直束腰的缘故。娜莎美为此啧啧称奇。娜莎美接着喋喋不休地讲着,玫罗丽耐心地等待着,寻机插话。 当娜莎美接着抚摸她的全身时,玫罗丽不经意地问:「那天你同艾克走后,我去了凉亭。多米尼克在那里。他在等你吗?」 娜莎美咬着双唇,点点头。 「我也如此想。他要责罚你,是吗?让他下地狱吧。」 玫罗丽跳了起来,一下抓住了娜莎美的衣袍,当然啦,假若她拉下娜莎美身上的衣袍,她会发觉娜莎美身上的鞭痕的。 娜莎美轻柔而又坚定地把玫罗丽推回了床上。她显得有点不安。所以玫罗丽又沉默了。 「小姐,转过背来。」 玫罗丽听话地转了个身,娜莎美就开始抚弄她的背部、臂部和双腿。 过了不一会,玫罗丽又低声问:「娜莎美,多米尼克经常打你吗?」 娜莎美停下手,倒了一点油在玫罗丽的背上。 「你不……懂。」她低声说。 「那么告诉我。我想弄明白。我知道这儿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娜莎美斟酌了一小会,接着压低声音说:「我打了多米尼克。他喜爱这样。他……他看到我打艾克,也会取得极大的快感。很多的快感。你懂了吗?」 她的声音非常低,似乎害怕有人在偷听似的。 「然而,这太恐怖了!你为何不离开这儿?回到你原来的村子去。我可以帮你……」 「不!我不可以回去。多米尼克……他需要我。艾克也需要。我必须留在这里。」 玫罗丽惊呆了。她压根未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她猜想,这凉亭是有正当用处的。然而从未想到它真正的用处。 此刻,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怪不得娜莎美讨厌多米尼克,蔑视地对待多米尼克,而多米尼克会装作没看见。难怪自己在门廊上显示自己的性欲时,多米尼克会被吓走了。原来他是一个性变态的男人,不像普通男人同样对女人有正常的反应。 看上去,艾克和娜莎美是同他们的主人合谋的,去满足多米尼克奇异的性快乐。他们保守多米尼克有生理缺陷这一秘密。 她用询问的目光瞧着娜莎美。娜莎美垂下了眼睑。因为她的黑皮肤,玫罗丽看不出她的脸是不是红了,然而她的嘴唇在发抖着。玫罗丽不用再问了,她明白了。 娜莎美牵着玫罗丽的手。玫罗丽扭头瞧着她。娜莎美黑长的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看到娜莎美痛苦的神情,玫罗丽感到十分震惊,不再感到愤怒了。假若艾克和娜莎美自愿参加多米尼克的这种性爱方式,而且他们从中获得快乐,那么她应当指责谁呢?「自然,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然而,还有一些事你可以帮帮我。」 娜莎美平静地看着玫罗丽。她此刻已抚摸完了,正在一条洁净的毛巾上擦着双手。 「你……我的朋友?」 玫罗丽轻柔地抚摸着娜莎美的手臂。娜莎美的皮肤非常柔软,如丝绸同样光滑。她明白娜莎美的真正意思。它远非荣誉和信任。她的抚弄就是对娜莎美的最好答复。玫罗丽笑着点点头。娜莎美同样笑了。 「那么你说吧,我会全力帮你。」 「在湖边的树林中有一栋房子。那是做什么用的?」 娜莎美的目光移开了,她摇摇头。「没有房子。」 「我知道它在那里。娜莎美,我亲眼看见的。无论你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我会去查明白的。」 娜莎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那是一个快乐之地。就说这么多了。我不可以再告诉你什么了。你不要去那儿,离它远些。」 无论玫罗丽怎样绕着圈子问她,娜莎美就是摇头。她整理好了毛巾及木盆等物后,飞快地向门口走去。 「此刻我走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接着又色迷迷地笑着问:「还要我再给你欢乐吗?」 玫罗丽脸羞得绯红。「是的……我……感谢你为我……洗澡,娜莎美。」 娜莎美走后,玫罗丽马上穿上了衣服。她坐到梳妆台前,缓缓地梳着自己的长发。她陷入了暇想之中。她的怀疑获得了证实。 那里有一栋房子是无疑的了——快乐之地——无论米尼克这样称呼它的意义何在。此刻她一定她当的确到了喊救命声。一个英男人的声音。无论如何,她得让乔那森和她一同去湖边。 大家都要去打猎。艾勒华和多米尼克已夸耀了他们要捕捉的羚羊的数目。任何人都会忙碌好几个小时的。 这或许有办法了。 第十三章 被捆绑的基瓦 他把我领到这个地方,而且他想要我为他服务,去满足他…… 在微风的吹拂下,齐肩高的草浪正轻微地摇摆着。 一大群羚羊藏匿在这高高的草浪里,正滋滋有味地吃着甜美的青草。 远处,如同是一幅夹杂着红黄相间背景的风景画。太阳高悬在空中,燃烧着如一团黄色的火球。 「快瞧,亲爱的。」艾勒华手指着羚羊悄声地对着海蒂说:「今天夜晚晚餐时,我们能够尝到鲜嫩的羚羊排了。」 海蒂被他的兴奋所传染,也十分激动。她穿着合身的衣裙,戴着阔边帽,脚穿厚厚的皮靴。她穿着全新的猎装,认为自己就如一位贵族小姐。 她清楚在英国,她将永远不可能陪伴爱德伴去打猎。只有小姐们和先生们去射野鸡,而仆人们必须在家中准备着等待他们的回来。这儿的规矩就不同了,没有明显的地位差别。起码,多米尼克这一类的人是这样。 她清楚她不久就成了艾勒华无法缺少的一部分。他会为她做她提出来的所有事情,甚至更多。她常想到一些新奇的鬼主意来,让艾勒华去做,即便这些鬼主意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他也会毫不踌躇地去完成的。 更有甚者,在他的灯笼裤内,还穿着一条她的内裤。 海蒂转过身来,笑呵呵地看着艾勒华,她看到了他勃起的阴茎。她明白他眼光的含义,她觉察到了他体内若隐若现的欲望之火。她快速向周围扫了几眼,查看一下在那像帘子似的草丛里,是不是还藏有什么人。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给了艾勒华一个暗号。艾勒华匆忙上前,他的一只手托着一支猎枪,猎枪未上膛。 「小姐?」他的声音因为渴望而显得有些嘶哑。 海蒂快速地把裙子提到膝盖上,接着仰身躺了下去,艾勒华呼吸快速地跪在她的大腿之中。 「噢,上帝。」艾勒华呢喃自语着,他伸出那只未握枪的手,伸进了海蒂的短裤内。 「嗯,嗯。」她轻微地呻吟着。 一声枪响吓了她一跳。前边传来了打猎的人们快速的脚步声。 周围一片喊声,又响起了几声枪响。艾勒华乞求地看着她。 「这猎枪……」 「我让你走了吗?」她有点气愤地说,「你还未弄完呢。他也太慢了。你要像条忠诚的狗那样,那么,我就叫你去追你的老猎狗去。」 艾勒华小声地答应了一声,将头钻到了她的腹下。海蒂抬起屁股,抵着他的两条健壮的大腿牢牢地夹住他的头,拼命挤压它。 当海蒂告诉艾勒华她已满足了,而且能够抬起头来时,艾勒华的脸早已涨得绯红,额上都是汗珠。 海蒂满意地叹息了一声,坐起来,拉直了裙子。 「此刻你走吧,必须要打到一头大羚羊,我期望你会为我带来羚羊排骨。」 艾勒华一面向前跑着,一面把子弹上了膛。 海蒂站了起来,随手拍去了身上的泥巴。她看到人们在四处乱跑追着羚羊,多米尼克正将枪托抵在肩前,眯起了一只眼睛瞄准着。 两只羚羊已倒地死了,另外的羚羊四处奔跑着躲闪猎人。它们疾驰的蹄子掀起了漫天的黄色尘土。仆人们手持长矛向着跑近的羚羊猛刺,以便将这些羚羊赶到那些手拿猎枪的主人们。 一群鸟儿从草丛中飞出来,拍打着翅膀尖叫着直飞向天空。整个场面十分壮观。海蒂看到爱德华向前跑着「砰」地一声,射中了一只跑到前边的已受了伤的羚羊,血水柱般地射出来。他高兴地朝海蒂挥了挥手海蒂也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她的眼光被那边吸引住了。她看到有两个人走向他们拴马里的方位,一个是乔那森,另一个是玫罗丽。玫罗丽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乔那森在身旁挽扶着她。 玫罗丽靠着乔那森,多情的目光牢牢盯在乔那森的脸上,这太怪异了。假若她受伤了,她更会自己硬撑下去的。 玫罗丽不会忍受别人的大惊小怪。 海蒂笑了。 「你莫要再演戏了。」她大声说,「你此刻又想做什么?小姐。」 乔那森扶着玫罗丽心里十分高兴。当她靠着他时,他碰到了她胸衣的扣带,和她丰满的臀部。 「唉,可恶的脚踝。」玫罗丽小声嘟哝着,尽量一跛一跛地朝前走。因为她歪着身体,长裙拖在了地上。 他们到达了拴马的大树下。玫罗丽提起长裙,露出她那细巧的,上边穿着绣花丝袜的脚踝,叫乔那森看了一眼。 乔那森腹股沟间顿时一阵发热。 玫罗丽摇晃着站立不稳。 「唉,亲爱的,我想我独自上不了马了。」 「我来帮你。」乔那森说着,将手牢牢抓着她的腰,把她托上了马。 玫罗丽被扶上了马鞍。她理了一下衣服,那只伤痛的脚抖抖缩缩地伸进了马蹬。以后,她微笑瞧着乔那森。 「我非常抱歉破坏了你的狩猎,你回去吧,我此刻一个人可以走了。」 「谁帮你下马呢?」乔那森说,「大家都出来打猎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回去吧。」 「噢,不。确实……」 乔那森飞身跃上了马。「告诉你真话,我实在没兴趣杀戮。那里已有足够多的人打猎了。我只要可以吃到美味的烤肉就可以了,因而送你回去,我并未有什么损失。」 「那好吧,感谢你,你太好了。」 乔那森看见她的笑脸,心里暖洋洋的。她今天仿佛非常温柔,一点也不像以往,十分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帮助。她真勇敢,脚受伤了,肯定十分的痛,然而她骑起马来与平时没有不同。 快要到家时,玫罗丽的马忽然朝着通往村子的路上奔去。乔那森停下了马。 「出了何事了?」他喊道,他想她的马受到蛇的恐怖而脱缰了。 玫罗丽未答话。他看到她爬在马背上尽力地向前疾驰着,她回过头来,向着他喊叫。 「乔那森,同我来。」 无需再多说了。他看她两脚都踩在马蹬上使劲地跑着。玫罗丽张开口大笑出来,脸上痉挛的表情全然不见。他妈的,扭伤了脚踝!她欺骗了他。等着瞧吧!他会抓住她的。 村子出现在视野内时,玫罗丽才停住了马,接着朝那条通向湖旁的砂土路上走去。乔那森放慢了马束,来到她身边,随着她向前走。 「我想你肯定有何原因才如此做的。」他冷漠的说。 玫罗丽笑了起来,说:「不要这么气呼呼地看着别人。我得吸引你的注意,接着说服你和我一同来这里。若当时就跟你解释明白这一切,要费好多口舌。而且,我还不敢保证你那时是不是会相信我。」 「解释什么?」 她跳下马,把马的缰绳绑在了一棵带刺的灌木枝上。她指着远处湖对面坡地上的树丛处,说:「那里有一栋房子,被树遮住了。多米尼克同我说了谎,说那里没有房子。然而我昨天写生时,亲耳听见有人在呼救。我想多米尼克肯定把人关在了那里,是一个欧洲人,他用英语呼救的。」 乔那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慈爱的上帝。你相信这个?上帝清楚,多米尼克不是个天使,然而我想他也不至于这样蛮干,要不然,他将永远逃避不了惩罚。你为何会那么确定那里有一栋房子呢?你明明说了。多米尼克以前告诉过你,那里什么也没有呀?」 「是有一栋房子。我亲眼看到的。当那里的树枝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时,我看见了白色的墙壁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回刺眼的光来,并且墙上还有一块黑咕窿咚的物体,我猜是窗户。此外——娜莎美告诉我说,多米尼克在湖旁有一个快乐的地方,有关这些事,她不肯再多说。」 「娜莎美说的?」我非常诧异,女佣们会谈论关于多米尼克的事情,她们对他十分忠诚。「你相信她所说的话吗?」 玫罗丽的脸马上红了起来,这使他感到诧异与好奇。他想再问更多的问题,他觉得她有一些事隐藏着他。然后,她此刻开口说话了。 「我相信她。我要自己去看在树丛那里究竟有些什么。你去还是不去?」 玫罗丽牵回马,打算骑上。乔那森马上按住她手臂。 「好吧!我去瞧瞧,然而我们要步行过去。或许多米尼克在那旁边派了人把守。我们骑马过去他们可能听见的。」 她点点头说,「莫非他们不会已经看到了我们吗?这里又没有什么遮挡。」 乔那森看看周围,非常老练地观察着地势。 「我不这样认为。然而为了保险,我们还是顺着这条路回去,走到他们看不到时,我们再捡折路过去。」 他们在杂乱的灌木丛中艰辛地前行着,忽然,一块尖尖的石头戮进了她那薄薄的马靴底中。她疼得缩了起来。乔那森拔出匕首,把树藤削成一根绳子,捆绑在玫罗丽马靴子上。玫罗丽接着坚强地跟着乔那森朝前走,她低着头,如此,她的阔边帽沿就能够挡往晒在她脸上的日光了。他必须佩服她的勇气。当她一旦决定去做某事时,还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的。 路不是非常远,然而当他俩到达树林的坡地旁边时,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玫罗丽来到一片树荫底下,全身酸软地靠在树干上,喘着气。乔那森解掉猎装上的围巾,递给了玫罗丽。她谢过他以后,就用这块围巾擦去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接着把它作为扇子扇起来。 「好点了吗?」过了几分钟,他问:「假若你愿意能够在这儿休息,我一个人去,返回后再向你说明那里的情况。」 「不,你不要这样。我此刻彻底好了,我要和你一同去。」她坚强地说道。接着,她从树干上直起身子,走出了树荫。 乔那森幸灾乐祸地笑了。他清楚她会这样说的,他就是要叫她吃一点苦头。活该!谁让她骗了他。 他们冒着毒辣的太阳又走了一截路。当走到一片相思树的树荫下时,他们一下钻入了齐腰高的蕨类植物丛里,这些蕨类植物里,有一种叫荷叶蕨的,它们仅仅在树根旁边绕来绕去,一会儿盘在这棵树根下,一会儿又绕到了另外一棵树的树根下,还有一种叫大公鹿蕨的,它们自树上悬垂下来,形成了一道道棕色的帘子。 他们此刻能看到这栋房子了。它仅有一层楼,正像玫罗丽所说的,房子的墙是白色的。 「这里似乎没有警卫。」乔那森说,「大概多米尼克以为这地方太偏僻,因而不用太过担心。」 「他也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玫罗丽尖刻地说。 「你实在非常讨厌这个男人,为何呢?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她说。 虽然他对她的这种回答非常好奇,然而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谨慎地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找到那扇窗户,朝里边窥视起来。里边光线十分暗,看不很清楚。他们只能分辨出,房子中还有个大房间,这个大房间被分隔成了很多小房间,只有一个门通向里面,这个门虚掩着。 「它看上去像个马厩。」玫罗丽小声地说。 「是的,然而我敢肯定,多米尼克绝不止放些马在这里。」 乔那森的脑子中浮起了一个疑团,他还不可以把他的想法吐露给玫罗丽,或许是他搞错了。在他未弄个水落石出之前,最好不要惊吓着她。 「来吧。我们看看可不可以进去,这地方看上去已被遗丢了。」 他们来到了一扇立在两个门柱之中的牢固的大门,未有人挡着他们,并且房子里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乔那森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他谨慎地把猎刀插入门缝中,向下使劲压着刀刃,直到木质的门栓被压断。门开了。 乔那森第一个走了进去,他还伸手挡住了极想冲在他前边的玫罗丽。 「这里非常危险。」他嘘了一声说,「这里边太静了,我不喜欢这安静。」 他们环视了一遍这个房间,房间差不多是空的。靠他们对面的一堵墙下,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一把椅子,在有窗户的那堵墙下,还放着一个非常低的平台,上面铺一块手工的地毯和一只色彩鲜艳的坐垫。然而,其他两堵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些东西到底是做何用的?」玫罗丽低声地问。 「我想一个人去那儿瞧瞧。」他轻声说,他的意思是那扇虚掩着的门——那扇他们在屋外就看到的门。 「不,我也要去。」玫罗丽晃了一下他的手,说,「我不可能像某些傻瓜那样吓晕过去的。」 「我想你不会的。」他只好说,「好吧。然而,你首先必须有个心理准备,我想这不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他们把门推开了。这下,他们把里边的房间看得清清楚楚了,里边是被隔离成的马厩,共有六间,每间全放有一个百口铁的水桶和摊着一片干草。除一间马厩外,另外五间都是空的。虽然这样,还是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此前不久,一切马厩都使用过。 在最后一间马厩里,由于离窗户非常远,显得十分的暗。里边有一位青年男子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根本不能动弹。他的嘴中还塞着一块兽皮。 「啊,我的天哪!」玫罗丽悲痛地惊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屋子中,声音显得十分的响,她赶快用手捂住嘴,吓得双眼睁大了起来。 乔纳林紧咬着牙关。他的疑虑被证实了。他感到十分气愤,可恶的多米尼克见鬼去吧,多米尼克。 「这家伙是个奴隶贩子。」 玫罗丽缓缓向那间有人的马厩走去。这个地方的确是娜莎美所说的快乐之地吗?大概它是——对多米尼克而言。 一想到多米尼克来到这个地方,她的胃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疼。这是一个与世隔绝并且充满愤怒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堵墙都浸透着恐怖。又有多少黑人从这儿被运走呢?她俯身瞧着这位被拴了的年轻人。他全身都纹了很多十分好看的花纹。 他的皮肤非常黑,比艾克和娜莎美的还要黑,黑得上边仿佛泛出了紫晕。他那黑色的眼睛恳求地看着她。尽管他的脸大部分被塞在嘴里的兽皮给挡住了,然而依旧看得出他十分英俊。 他被一根链子绑在了木架上边。他被捆绑成屁股高高的翘起,两腿分开着,身体匍伏在木架上。这并非一种简单的捆绑,是要他不可以动弹,这实在是丧心病狂。 尽管他的嘴被兽皮塞得非常紧,她还是听见了他微弱的喘息声和鸣咽声。在这种狎亵的姿势下,他一定始终在哭泣。大概他麻木了。她想,他的这种姿态会使血倒流,这肯定十分地痛苦。他已被这样捆绑着多久了? 这个被捆绑着的人想抬起他的头。他肯定竭尽全力,玫罗丽忽然有一种急欲将他解开的冲动。她抬头看到乔那森正慌忙跑到外边那间房间。他在找钥匙,那里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叮当」声。 「不要害怕,一会你就自由了。」她说着,眼光不停地注视起这位赤裸的男子身体来。 她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十分强壮,捆绑着他的绳子非常紧,使得他的肌肉从绳缝中爆突了出来。他身上仿佛没有一块是多余的肉。虽然她努力不想盯着他,然而她还是禁不住将视线投向了他两腿之间。 乔那森走了过来,弯下身子,他用钥匙解开了锁链子,接着用猎刀割断了捆在那人身上的绳子。 这位青年人一把扯下嘴中的兽皮,他不停地咳嗽着,一阵干呕。他想活动一下身体,却痛苦地喊叫了一声。他呻吟了几声,接着踉跄着一头扑向了干草堆。 玫罗丽赶紧拿起旁边放着的一只马口铁杯子,在水桶中舀了一杯水。她双膝跪下,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膝上,接着她把水递到了他的嘴边。 「你讲英语?」乔那森问。 这位青年人一口喝尽了玫罗丽手中的那杯水,接着退缩进草堆里。他一面揉着自己疼痛的四肢,一面小心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睛朝玫罗丽扫了几眼,接着朝着玫罗丽说:「我叫基瓦,感谢你帮了我。」 玫罗丽握了握他伸出来的手,深为他的平定和有礼所感动。他尽管还十分地不舒服,然而他没有因为手的疼痛而退缩。 「基瓦?」乔那森问。「这是你出生时的姓名?」 基瓦笑了,露出了十分好看的一口白牙。 「这是达德利夫人为我取的姓名,我出生时的姓名,白人非常难发音。」 乔那森点点头,说:「我清楚了。我听到过达德利夫人,她是一位传教士。你是凡恩族人,是吗?」 基瓦点点头,诧异地问:「你如何会知道?」 「研究人是我的任务。从你的身高和体型看,你像凡恩族人。你如何会到这来的?」 基瓦轻视地撇了撇嘴,「呸」地一声,吐了口水在草堆上。 「是魔鬼多米尼克。他假意着和我交往,唆使我离开我的族人。他说我英语说得如此好,我可以为他工作,而且当我想回家时,他准许我回到我的村中,如此,我的父亲同意了,他是首领。我走的时候,全部村子的人都在为我送行。然而多米尼克他撒了慌,他把我带到这里——这个地方,而且他想要我为他服务,去……去满足他……」 玫罗丽轻柔地抚摸着基瓦的手臂,他感动地看了她一眼。尽管他是一个个子高大、体格健壮的年轻人,然而他的温柔十分具有魅力。 「这儿曾关过很多其他的人,有时是一个人,或是两个人。他们中有男人,也有女人。多米尼克将他们卖给如他一样的有钱人。」 「那些人花钱买一位漂亮的性奴隶。」乔那森说,「然而,他留下了你来为他服务。」 基瓦点点头,他的神情变得十分的坚强,两眼直视着前方。 「他要我供他享乐,然而我不会满足他的欲望的,这就是为何把我绑起来,不给我吃饭的原因。他认为我会屈服的,接着让他……让他……」 他的下巴扬了起来,他那深陷的黑色眼睛饱含了仇恨。 玫罗丽看出,他温顺的外表下还有一种顽强的精神。 「我不可能让自己像女人一样去满足男人的欲望的。」基瓦愤怒地吼叫着,虽然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然而它还是爆发了出来。他嘴唇气得始终哆嗦,「我无论他是如何对付我。」 「你不会再被人逼迫了。」玫罗丽坚定地说,接着她征询似地瞧了乔那森一眼。「当我们走时,会带你一同走的。」 乔那森踌躇了一下,接着点点头说:「我们顺奥格沃河上溯时,会经过凡恩族人的领地。」 基瓦高兴起来。「那离我父亲的村庄非常近。我可以回家?你们带我去。」 玫罗丽笑了。「当然,并且我们还要向当局控诉多米尼克。贩卖奴隶,在很多年前就是犯法的,他将逃避不了惩罚。」 基瓦用嘴吻着玫罗丽的手,不停地轻声说着他的感谢。 玫罗丽抚弄着他的头,内心充满了对这位深受多米尼克残暴摧残的年轻人的同情。 然而当她轻柔地抚摸着他松软的头发,同时他那柔软而又炽热的嘴唇遇到她身上时,她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微妙的情感。虽然她在心中谴责多米尼克,然而她几乎理解了他为何对基瓦这样着魔了。 这位年轻的非洲人是她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士。 第十四章 离开多米尼克庄园 乔那森长久地亲着她。此刻,玫罗丽开始回应他了…… 玫罗丽告诉了艾勒华关于基瓦和多米尼克贩卖其他黑人的事,艾勒华仿佛非常震惊。然而,玫罗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对她的话非常怀疑,玫罗丽只能请乔那森帮着去证实她的话。 在事实面前,艾勒华没有别的决择,他必须有所表示。 「这是件恶劣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讲出来。「玫罗丽,你把它交给我,我会马上处理这件事的。真不走运,假若这一切传出的话,将会很大地影响我们的生意。」 「你仅仅关注这个吗?」玫罗丽冷淡地说,「多米尼克是个魔鬼,他抓了这些黑人,使他们经受了那么多磨难,这又怎么说呢?更不要说他们的家人了。」 「遭受痛苦?啊,的确,自然,这个人将会受到惩罚的——送交当局,啊?如果我们不要急躁,这需要谨慎处理。假若,让爸爸听见这些,将会是后患无穷的。」 玫罗丽嘟起了嘴吧。艾勒华的理由压根站不住脚,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讨厌地走开。多米尼克至多不过是受到几句警告,不会有任何惩罚的,接着告诉他从今之后要改邪归正罢了。 这是非常不够的。艾勒华一定不想毁了一位有用的雇员,然而她要让多米尼克看看,她不可能饶恕他的。唯一的问题是——怎样办? 剩下的几天,玫罗丽和海蒂始终都在为去非洲内陆旅行捆绑着行李。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快速地过去了。 「路上我们会乘船?」海蒂高兴地说:「我不清楚这位船长是不是和麦克尔船长同样英俊潇洒?」 玫罗丽大笑道:「我想我不会关注他是不是英俊潇洒,我只会忙于欣赏岸边的优美景色,并且,我在船上还得预先考虑一下,我们达到加蓬后需要处理的事情。自加蓬开始,我们将向内陆行进了,一直顺着奥格沃河逆行,这才是我这回来非洲要去的地方。」 「不仅这些……以及些殖民地,它们的秘密和令人好奇的东西。我待在这里都烦透了。我有时想,实在乘独木舟去旅行也比留在这里好。」 海蒂的脸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嗳,是呀,这些独木船,我差点都忘记它们。」她有气无力地说。接着她突然两眼发亮地问。「基瓦和我们一同走吗?」 「当然。我已经应允他,我们会领他回他的村落去的。并且,我不会让他再落到多米尼克那双污秽的手上。海蒂你为何问这个?」 「我禁不住又看到基瓦看你的表情,似乎他有些崇拜你。假若乔那森看到了这些,大概会有麻烦的。你可知道,在乔那森那刚硬的外表下边,其实对你是十分亲切、温柔的。」 玫罗丽警觉地看着海蒂。「基瓦是感谢我救了他——没有别的含义。至于乔那森……我压根不在乎他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她虚张声势地说。 她考虑,他在英国就有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发觉自己对他那样怀恨在心而开始感到有点内疚。他是一个一点不肯让步的人,甚至有点冷酷,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然而同时,他已证明了他是一位难得的好朋友,并且他也是一位能够托付心里秘密的心腹朋友。 总有一天,乔那森同玫罗丽会摊牌的,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些搞不懂的事情。她必须承认,乔那森强烈地吸引着她,然而这时候,还并非是暴露自己感情的时候。 她又听了些海蒂说的其他事实,不禁觉得百感交集,那么,海蒂已经注意到了基瓦看她时,目光有些不同了。她自己自然也知道这些,海蒂只是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一想到基瓦魁悟、强壮的体魄——还有他那张饱受摧残的脸,她的脸上就发烧。 他的英俊是无法抹杀的。她从未被这样完美的身躯所吸引过,一看见他那双使人销魂的黑眼睛,她的皮肤就开始在发抖,就仿佛基瓦已伸出了他那纤细的黑手,在轻柔抚摸着她的肌肤似的,他对她的吸引力压根不同于麦克尔船长的吸引力。 男人身体的隐密,他们的性反应,已不再是件秘密的事情。 因为某些原因,使得她和乔那森在那方面的事还未有一点进展。她不愿意使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他们的友情和新的相互理解是一件非常细锁的事情。 坦率地讲,她还有些怕他。乔那森坚强的个性和天才般的才智,使她觉得自己的愚笨和在文化方面的贫乏。这就是她向他借书的真正原因。这么,会使他觉得离他稍近了一些。 啊!乔那森像太阳同样,使得她的思想更为辉煌。总有一天他们将会成为一对情侣——然而如今,出人意料的事,有了基瓦。基瓦的出现,在她全部生命过程中,仅仅不过像一颗总会逝去的彗星罢了。 基瓦唤醒了她新的、狂乱的情感。他浑身充满了朝气,他是一个健康健硕的年轻人。他纯真可爱,没有文明下的虚伪做作。假若她生为非洲人,她将肯定嫁给他。 她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装着以拯救者的身份和他闲聊着。躲着他是没用的,她对自己讲,这一切都源自本性。 基瓦热情地答复她的回话,告诉她,他的家庭,他的村庄,和他在孩提时代就听过各种传说。 「过节是最高兴的时光。」基瓦说,「我们开始举行原教仪式去祝愿大地母亲的力量,接着我们热血沸腾地敲起了鼓,一同通宵达旦地跳舞。我们纵情享受去奖赏大地母亲。」 有关这个纵情享乐方面的事,他未再谈下去。可是她幻想着他手拉着一位黑黝黝的美人,接着带她离开了人群。基瓦趴在扭动着的身体上。想到这,她的身体同样不禁亢奋起来。 基瓦还告诉她,他喜爱木刻。 「我们抵达我的村庄后,我会给你看,我制作了很多面具,你将会获得一个最好的。」他眉飞色舞地说,露出了一口美丽的白牙。 她获悉基瓦同样是一位艺术爱好者时,她是如此的惊讶。这是她所发现的,他们的一个相同爱好。 基瓦仅在腰间围了一片布,他坐在多米尼克庭园的草地上,告诉了玫罗丽很多事情。玫罗丽被他的坦率所深深感动,她不可以想像在她所认识的人间,还有谁会向事实上还是怕生人的她,吐露如此多内心事情。 这是如此迷人且另人喜爱的一幕,玫罗丽禁不住响应着基瓦。她盯着他的双眼,听他眉飞色舞地谈论非洲,他故乡的美丽和危险。他告诉她,他十分喜爱狩猎,以及他首次杀死的一只野兽时的纪念仪式。 他们两人的生活经历一点也不一样。基瓦好奇地听她告诉他英国的事情,当她谈到这个文明社会的一些荒唐的法律时,他俩一起尽情地大笑。 他们相互谈心的时光,对玫罗丽来讲是十分珍贵的。她总是梦见这位美丽的有着幽黑皮肤的男人,在梦中,老是出现他首次的样,他弯着腰趴在架子上的受难情景。 从如此的梦中被惊醒是如此地可恨啊!梦中有他结实的脊背,鼓起的肌肉,绷紧的屁股,粗大的阴茎,还有挂在两条壮实有力的大腿之间的阴囊。 头一天晚上梦见基瓦后,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她就不敢正视基瓦的双眼。他在庭园中向她招招手,然而她装作没有看见。她逃了,从他身旁跑开了,她的心十分慌乱。 她被自己骚动的感情所迷惑,而且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玫罗丽决意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她不再去管这个使人神魂颠倒的、令人着魔的事了。 一旦定下心来,她就极力远离基瓦,然而事情压根没有她想像得那样简单。 玫罗丽一直坚持,在他们还在这些的这些日子中,这位青年人也应当受到客人般的招待,这引起了多米尼克的反应。 「这是在你那样卑鄙地对待他以后,你所能做的最起码的一点事情。」玫罗丽双眼愤恨得像要喷出火来。 多米尼克耸了耸肩,狡猾地笑了笑。 「自然,他能够有间房间,这里房子如此多,再多一位客人又有何关系。」他尖笑道,「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个土著人所发生的一切,他究竟关你什么事?或许我不该问?」 他的手不经意地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她想,即便是如此碰一下他,都会使人作呕,他长满了黑色胡须的脸死灰般苍白,他的眼睛老是不安分地转着,以及从他嘴里呼出的白兰地和雪茄烟的气味十分刺鼻。她赶紧转身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次简短的碰面之后,多米尼克再未过问她的事了。 她想最好如此,他们之间已没话可谈。他们每日在晚饭桌上碰面一次,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到达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艾勒华在大家低头吃饭时,老是发表他那空虚的见解,极力想驱散这冰冷的气氛。 「我说,多米尼克,这烤肉的味道实在不错,你的确有眼力,雇了一位那样好的厨子……」 「哎,快闭嘴,艾勒华!」玫罗丽忽然中断了他的话。 这使得艾勒华目瞪口呆,求助似地瞧着乔那森。乔那森幸灾乐祸地靠近他。 「老兄,我也会像她那么说的。假若我是你,我就不开口了。」乔那森尖笑着说:「说话并非你的长处啊!」 玫罗丽感谢地瞧了一眼乔那森,他起码理解了她对多米尼克的愤恨。 玫罗丽明白,多米尼克期望她的感情爆发出来,这是他正在期待着的一种胜利,他善于冷嘲热讽地攻击别人。让他所预想的争斗去见鬼吧,它是永远都不可能来临的。 多米尼克冷漠、灰白的眼睛悄悄地扫视了一下房间,最终将目光落到了正在同一桌上吃饭的基瓦身上。 自从多米尼克想折磨基瓦的事被发觉后,玫罗丽希望基瓦不会再有麻烦。乔那森曾偷偷把基瓦拉到一旁,劝他莫要去杀死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因为他的行为,已在他们自己人中丢尽了脸。没有脸面的人,还算人吗?」乔纳森对基瓦讲着,但此刻,玫罗丽双拳握得牢牢的。 基瓦尽管看上去充满了杀意,然而他还是认真地听乔那森说着。乔那森讲完后,基瓦朝向了玫罗丽,说:「你以为多米尼克还值得活下去吗?」 玫罗丽想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她考虑,就是把多米尼克扔进油锅里炸了也不解恨。然而她也赞同乔那森的看法。 「每个人都清楚多米尼克做过些什么,他将一生带着这一污点而活着。」玫罗丽镇定的说道。 基瓦清楚了面子的意思,他答应事情就此了结。此刻这位年轻的非洲人十分轻视多米尼克,不把他放在眼中,他以傲慢的举止和优美的体现出现在他面前。 很多次,玫罗丽发觉多米尼克盯着基瓦,他薄薄的嘴唇湿湿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基瓦也盯着他,似乎他不存在似的。甚或当多米尼克把自己的手放到基瓦的手背上时,基瓦也不睬他。多米尼克只有自讨没趣地缩回自己的手,基瓦马上用餐巾纸拼命地擦着多米尼克刚才摸过的地方。 多米尼克尽量装出没事的样子。此刻玫罗丽好像有点可怜他了。他显然还在迷恋着基瓦,甚至,有一次她看到了多米尼克眼里噙着泪花,一副不能自禁的模样。她愿原谅他了。 然而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残暴。 大概报复他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多米尼克清楚他已失去了什么。 基瓦睡在她们房间附近的一走廊上,海蒂告知她说,基瓦不想睡在有羽毛床垫的床上,而宁可蜷缩着睡在门廊上,下边垫上一个垫子。 玫罗丽想到基瓦睡着时,应当离她的房间多近啊!她的心不禁一阵狂跳。她故作放松地说:「我想这是他的习惯罢了,我猜想非洲的村庄中不一定有羽毛床垫。」 「不,我不这么认为。」海蒂答道。「我想他们房间中不至于连家具都没有吧,这只是表明了他要走的想法。噢,他非常漂亮,是不?我敢打赌,你正打算画他。」 玫罗丽始终在想着这件事,她笑了。 「我已经准备了一片最好的画布。海蒂,你越来越清楚我了。」 海蒂眼角看了玫罗丽一眼,说:「那自然了,你谨慎点。」 「你这是何意思?」 「噢,小姐,我想你明白的。」海蒂熟练的说,「我还猜测你要去做你想做的事了,就如你平常做的那样。」接着她大笑。「我们必须习惯在草垫和皮毛上睡觉了,或许那十分有趣味!但是,艾勒华将不会喜欢的,他压根不会喜欢。」 他们第二早晨出发得非常早。独木舟在多米尼克家庭园前的栈桥边等着,上边已装好了行李和所需物品。 玫罗丽和海蒂是最后上船的。乔那森暖和而强壮的两手搀扶着玫罗丽的手臂扶她坐下。 「感谢你。」玫罗丽对他甜美地一笑。 乔那森坐在第二条独木舟的船头,上边装满了他们的物品。他让艾勒华负责照料玫罗丽和海蒂。 「你到那里去了?」艾勒华不满地说:「我们要等到胡子都白了吗?初始是基瓦不见了,接着又是你和海蒂。我想你们肯定在谈论着穿什么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不是去参加爱斯科赛马会。」 玫罗丽对他哥哥轻轻一笑。 「艾勒华,我清楚这些。我走以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基瓦和海蒂帮了我的忙。」 他眉毛往上一挑说:「啊?」 虽然她的哥哥看上去十分好奇,然而玫罗丽并未说什么。相反,她眼盯着栈台上送别的人。在那的不远处,一缕黑烟渐渐地升向天空。 玫罗丽挥着手臂,脸上显出诡秘的笑容。娜莎美和艾克也挥手作答,虽然他们勇敢地笑着,然而他们黑黝黝的脸上看上去非常悲伤。玫罗丽也为离开他们而感到难过。前一天晚上,温多琳已问过他们,是不是乐意跟着她和其他人一块顺河前进。他们拒绝了,无论他们跟多米尼克缔结的是怎样的协定,玫罗丽也只有让他们去了。 基瓦站在独木舟的船头,显得挺拔而魁悟,就如一根乌黑的柱子。他回转脸来,对玫罗丽妩媚地一笑。与另外的土著人一块,他把一根长木竿插进河中,独木舟开始渐渐地离开了栈桥。 多米尼克倚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玫罗丽清楚他会来的。即便是再年轻、再无知的人都知道,多米尼克应当受到法律的惩罚。然而玫罗丽此刻变得更为聪明了,虽然她还在为他对基瓦的摧残感到不满,然而她还是接受了让多米尼克像平常一样生活的事实。 玫罗丽对艾勒华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十分生气,然而这一点也不奇怪,他们都是这一阶层普通商人。 「再会,我亲爱的。」多米尼克叫着,他举起手朝玫罗丽挥了挥,讥讽地说道,「尽力不要被狮子吃掉,它们会发觉你是难以消化的。」 「真是的,这人实在是神经病。」海蒂说道,声音中饱含着对多米尼克的愤恨和污辱。 「他还未发现,他立刻就会大吃一惊的。」玫罗丽低声说。 多米尼克将手放到自己的嘴唇上,送给玫罗丽一个傲慢的飞吻。很显然,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讥讽了。 玫罗丽转过头来大笑不停,多米尼克气得把脸沉了下来。他觉得困惑不解。他转过身去,瞧着玫罗丽所指的方向,那里正在冒出一股浓烟。 「多米尼克,那是你寻欢作乐的地方。你将不可能再把奴隶关在那里了。」玫罗丽胜利地喊叫着。 多米尼克马上面色苍白。「你这个蠢笨的女人!是你干的?莫非你不清楚在这种气候放火会有多危险?」 「噢,并非我放的火。」玫罗丽大声喊道。此刻,独木舟已驶进了河中间。「是你的村民们干的。在我告知他们你的『生意』以后,他们放的火。此刻火已失去了控制,可是,你最好还是去同他们讲讲,我离开时,他们已是十分地愤怒了。」 多米尼克挥舞拳头,嘴在一开一闭地讲着什么。玫罗丽心想,他肯定在骂着什么恶毒的话,然而风十分大,将他喊叫声吹得毫无踪影。他们转过一个弯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坐了下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的手因为气愤还在发抖不已。她希望,如果她活着,将永远不愿再看到多米尼克了。 基瓦柔顺的双眼快速地看了她一眼赞许地笑了。她觉得腹部忽然一阵刺痛,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独木船穿过了红树林沼泽地,接着飞快地向等待着他们的小火轮驶去。土著一面唱着歌,一面把木竿插入河底的泥石中,熟练地驾着独木舟。玫罗丽透过她撑的阳伞的伞沿瞧着基瓦,只见他老练地划着船桨。他光滑的黑色皮肤需要她的抚弄,他丰满和棱角分明的嘴唇召唤着她的亲吻。她清楚他也渴望她。对这一事实,他她仿佛要发疯。 在她想过各种可能结果后,她感到十分的疲倦。然而她想不出一点方法,她必须和基瓦单独待在一块了。 他们坐小火轮先到达卡尔巴尔,接着继续去加蓬,一路上,他们花去几天时间。 这艘小火轮并非为了舒适而建造的,仅有玫罗丽和海蒂能够在住的地方,其他都睡在甲板上,上边铺上棕榈编的垫子。 达到港口时,他们照样受到了红树林沼泽地的欢迎。他们只好在利伯维尔过夜,乔那森和爱德华拜访了很多法国官员,而且被邀请参加他们的舞会。 「此刻快到奥格沃河了。」乔那森大声宣布道。此刻,他们已登入了一艘小快艇,它将把他们送到奥格沃河的入口处。 玫罗丽关注着泥泞的两岸在眼前飞驰而过,一片又一片黑乎乎的泥浆布满了岸旁。她忽然发现泥浆上有东西在动,她尽量睁大眼睛去看,那究竟是什么?原来是成千上万只螃蟹,有蓝色的、橙色的、绿色的,一群群地在泥土上繁殖、交配。她惊奇地看着它们。 乔那森来到她身旁。 「它不危险吗?」 「什么?」玫罗丽诧异地问。他又是那么静静地来到了她身旁,吓了她一大跳。 他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对劲,一副忧愁、烦愁的样子。她从前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那些泥浆,它们其事非常深,一旦你陷进去了,将再也看不到你了。」 「多恐怖呀!」玫罗丽耸了耸肩,问:「河的上游地形是不是好一点?」 「噢,是的,看那里——看见了棕榈林?再过去一点,对,你可以看见红树的树尖了,还有就是有些模糊的相思树。」 「从这里过去,那里有草地、森林峡谷,那就是凡恩族的人的聚集地。」 「凡恩?他们并非基瓦的同族人?」 「的确,这一地区都是凡恩族人的聚落,然基瓦的村庄还要沿河向上游走非常远的地方。」 「那样,他将不会如此快离开我们?」 「不会的。」他简略答道。他把手指伸进浓厚的黑发中理了理,接着戴上了他那顶阔边帽。 「你对蒙哥·帕克进展得怎样?」 「什么?抱歉,我不……」 「我借给你的那本书。」 「噢,那个,是的……它十分有趣。」她扑打着水汪汪的双眼,说,「我猜你清楚了,我在书里找到了你对原文的注解。」 「当然,我想你已发觉了它们非常刺激吧?」他忽然有些紧张地问:「你认为写得不好?」 他会如此直接了当?乔那森老是问别人一些话中有所暗示的问题,而她老是觉得有理由去杀杀他的高傲气焰。 玫罗丽扬起下巴,说:「我认为原文非常吸引人,而你的注解也非常鼓舞人心。」她又不无幽默地加上一句,「我认为我为它们配上插图,就更加好了。」 乔那森笑得弯下身去。他一只手扶着船护栏,抬起头,从帽沿底下瞧着玫罗丽。 「我才打赌你会这样说的。我不清楚别的女人是不是会承认喜欢那样露骨的片断描写。」他风趣地说,「玫罗丽,你已经变了,长大了。我想我们还应当去哪儿呢?」 玫罗丽发觉他具有一种令人心醉且有些令人害怕的控制力。在多米尼克家中他有时看上去简直是个学者,然而他此刻已显然是一个冒险家了。她已经注意到每当危机关头,老是他来负责解决,土著向导和划手也要朝他请教。甚至艾勒华如此自负的一个人,关于旅途中的一切事宜都听从乔那森的。 乔那森那黑色的双眼炯炯有神,他脖子上的疤痕发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她觉得这道疤痕肯定是在一次危险的亲昵中留下的。为了使他的心情放松下来,她企图去逗他高兴。她渐渐地把身体偏向他,以至于她上衣的褶边都马上挨到他了。 「乔那森,我以为你是一个恶徒似的人,年轻的女孩子最好离你远些。」 她此刻能闻见他身体的气味了。洁净的头发,古龙香水味,以及他那男性的特殊气味。乔纳森忽然伸出手用力搂住了她的腰,玫罗丽被这忽然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 「玫罗丽,不要玩我,我清楚你在做什么,然而你不可以不承认我们之中还隔着一些东西。我清楚那些东西令你到恐惧。」 她目瞪口呆地僵立在那儿。 「放开我。」她冷淡地说,「你没有权力如此挑衅。」 乔那森和顺地笑着说:「噢,我想我有,我以前告诉过你,我要你,然而那时你还未准备好,此刻,我想你已准备好了。」 「立刻给我住嘴。」 她不愿听乔那森表白他的感情,她压根未准备好。他是一个要么彻底占有,要么干脆不要的男人,他需要女人附属于他,把她们的精神和肉体都奉献给他。 这要求太多了。她认为自己还不可以忍受这一切。 他如何开始表白自己的感情了?这太使人意外了。然而,这就是他。接着,她忽然对他的狂妄自大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我们到了应当成为亲密朋友的时候了?」她挖苦地说,「你是如此地慷慨大方啊!然而,你知道我对这件事又如何看呢。」 她眼睛冒火地看着他。「确实,你不会告诉我,你所指的并非你在赫尔顿庄园时所说的那点事吧?让我想想,看我是不是还回忆得起它们。啊!是了,你想要我,然而不想要『一个冷淡的英国处女』,那不是你如此称呼我的吗?我还记得你说,当非洲那神奇的魔力作用在我身体时,你要我迎接它的挑战。我回忆起的这些对吗?」 乔那森的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腰,他看上去非常诧异,她仿佛一字不漏地记住了那次的谈话内容。 「那时是那时,这是现在。」他有些温柔地说,虽然他的表情还有些生硬。「我不会收回我所说的所有事情,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想我们已经变成了朋友,并且我希望从此刻起……」 「我们已成为朋友了,乔那森。」她忽然中断了他,拖长了声调说,「然而这并非给予你臆想的权力,并且,我并没有准备去原谅你羞辱我的这一行为。」 他狂怒地放开她,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我根本不明白我如何伤害你了。我想我大概低估了你的个性,然而我绝不为过去而悔恨,过去是无关紧要的。」 她还未明白过来他居然要干什么,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搂住了她,他的嘴唇牢牢地贴在了她的嘴唇上边。好久,他才放开她。 她两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使劲地推着他,然而他搂得她更紧,他凑近她的脸轻声说道:「我是个有耐心的男人,这就是,我为何总可以获得我想要获得的东西。我会等下去的。」 「不要脸!你等到你的头发发白吧。」她骂道。 他再一次深情地吻着她。他的舌头在她的两片唇中滑来滑去,想使劲地挤进她的嘴里。他的手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她推不动他,他太壮实了,他的肌肉十分发达。 乔那森长久地吻着她。此刻,玫罗丽开始回应他了。他的舌头开始轻柔地摩擦着玫罗丽的舌尖,她全身一阵轻微地颤抖。她斜靠着他,靠在他的怀中,她为自己喉咙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而羞愧。 乔那森又一次停了下来,俯看着她,他的帽子已被推到了脑后,她觉得他有一缕黑发粘在了她的前额上。她鼓起勇气,想对他说点什么,然而,又全部遗忘在他温柔之中了。 她觉得身体在颤抖。她仿佛已认清了他的本质。在那一时刻他有些像神了,他就如有一股无法抗拒的磁力一样,他她不禁靠住他。 她还要倔强地对他隐藏自己的感情吗? 她正要开口讲话,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就像给她全身上下浇了一盆凉水似的。 「我清楚你正在干什么?」乔那森低声低语地说着,一面抬起手,把玫罗丽额前的红棕色头发朝后抹去。「我不可能指责你的,毕竟,我确实说过我对处女没有兴趣。而且,我也的确喜欢性感的且有性经验的女人。我亲爱的,你已马上地两者都具备了。然而你在寻欢时,可得小心点。基瓦并非麦克尔船长,他来自于不一样的文化背景,同我们有不同的价值观。你要对你想要获得的东西可必须有把握。你这是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他忽然放开她,站在那里。 玫罗丽禁不住猛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你还敢指责我?你和娜莎美又是如何?你认为我不清楚,在多米尼克家时娜莎美每夜去你的房间。你莫要告诉我你们正在打牌吧!」 乔那森愤恨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要再打了。」他平静得恐怖。 过了一会,她想,他或许会还手的。她鼓起勇敢一点没有退缩地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乔纳森却逐渐地笑了起来。 「我说过,我要你,并且我还可以等你。然而我并没有说过,我同时得像个苦行僧同样生活。我生理需要时,我需要女人满足我。我想你会明白这些的。」 乔那森大笑着走下了甲板。 玫罗丽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逐渐地回味着他刚才留下的吻。忽然她内心惊慌不安起来。 他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她想像着他瞧着她从一位没有一点经验的女孩变成为一位妇人,而且注意着她在「普西芬尼」号上商量与麦克尔船长的私通。她忽然想到自己就如某些被捉住的动物一样,它们被催眠了,就被作为供品。 此刻,她实在恨乔那森了。他是太自信,太自负了。 她忽然认为自己十分幼稚与愚蠢,她是那样地容易让人看透,容易受人操纵吗?不,她肯定不是。她只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女人,清楚什么是自己所需要的,而且着手得到。乔那森没有权利干涉她。 此刻他告诫她提防基瓦,她猜测他只是嫉妒基瓦罢了。 乔那森他自己无论和谁,无论什么时候寻欢作乐都不要紧。 那样,她也要让乔那森看看,她也做她喜爱做的事,她也要和他同样,在精神上要有自由。在这里,英国社会的双重标准是未有一点用的。 然而,她最后又想到了一个烦人的问题,乔那森清楚她的内心想法,她的意愿吗? 无法否认,她和乔那森陷入了某种弄不明的漩涡中了。 问题是,或许他们太相似了,两人都倔强,固执和顽固。 她应当舍弃自己对基瓦的迷恋吗?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做到。乔那森处于她的位置,他将会毫不踌躇的,他将跟着他的感觉和欲望走。她不断地把自己与乔那森做着比较,她认为这没有什么两样。 她不可以控制住自己,她十分想得到基瓦,实际上,她的全部身心都在渴望着基瓦。 恰在此刻,基瓦来到甲板上。他身上包着件条带状有着艳丽图案的编织物。他的耳朵上悬着银质大耳环,脖子上戴有一根五彩的珠子串成的项链,胸前装饰有干枯的种子花样的饰物。 他一只手恰好拿着一片芒果吃着,手上满是橙色的汁液,而另一只手上同样拿着一片芒果。 基瓦走向玫罗丽时,玫罗丽笑了一下。基瓦送过来那片芒果。 「给你的。」基瓦说着。玫罗丽瞧了一下他那温柔、黑色的眼睛,接着接过芒果,道了谢。他的指头微微地碰到了温多琳的手,他的手略停了停。她看到他的手在发抖。 「新衣服?」玫罗丽问。 「确实,多米尼克拿走了我一切东西,乔那森把它们全部还给了我,这些也是。」基瓦一面说,一面手指着项链和耳环。「他收集了一点我们族人给他的礼物。他说,我比他更为需要这些东西。他是一位慷慨的人。」 「确实,他是的。」 她扬起手,把芒果送到了口中咬了一口,虽然有甜甜的汁液流进了她的喉咙里,然而她感到嘴中还是非常渴。 可恶的乔那森,她心里想,尽管你慷慨大方,然而你对事情并不公平。你瞧着吧,一直到我可以接受你为止。在英国你责备了我,此刻你得接受我的谴责。 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故我不可以准许我自己完全地接纳你。玫罗丽知道,假若她把自己给了乔那森,那样,她的做人准则就根本没有了,这也太恐怖了。 至于怎样去完成这件事,玫罗丽有充足的自信。 她微笑着瞧着这个高出她一个头的英俊的年轻人。基瓦用双唇抿着他的那片小芒果,玫罗丽伸手拿了过来,用手指抹去了上边粘的汁液,接着故意慢慢地将手指上的汁液吮了个干净。 她想获得基瓦,而且,她将占有他。 第十五章 奥格沃河和酋长的女儿 他伸出手将她抱入怀里,抚摸着她曲线清晰的胴体。他感觉到她未穿胸衣。 进入山谷,奥格沃河的水面突然变得十分的狭窄。湍急的河水在河面上旋转着,翻腾着。河谷的两旁的高耸的山岩石非常徒,笔直地冲向天空,只有他们的头顶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天空。 装载物品的独木舟已消失在视线之外。那只独舟已成功地通过这儿。玫罗丽最后一眼瞥见乔纳森时,他正站在舟尾,低着头,叉开着双腿,紧张地与激流做着战斗。 在他们这条独木舟上,海蒂费劲地抓着船的边沿。船在土著浆手一桨一桨的划动下,正起伏不定的行进在湍急的河流里。 玫罗丽牢牢地抓住海蒂的手。她清楚,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担心掉下水,艾勒华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痛苦地噘起嘴,似乎要吐了一样。 玫罗丽也非常害怕,然而她绝不可以表现出来。此刻需要保持住平静,她提醒着自己。特别是她知道前面还有险情。她有时听到乔那森告诉艾勒华,在他们抵达目的地以前,一路上都要与激流和岩石搏斗。 她大声喊到:「就这么抓着,海蒂,前边就是凡恩族人的村落。乔那森说过我们就在那里过夜。」 海蒂艰难地点点头,眼睛紧紧地闭住,不敢睁开。 很快,来到了两旁长满灌木丛的河段。玫罗丽浏览着两岸,水飞溅到身上,浑身上下全湿透了。她觉得又累又饿。 河流又一次伸直开来。她看见了乔那森乘的独木船,离得非常远,只可以见到他朦胧的背景和头上斜戴着的帽子。 基瓦和剩下的几个土著人一面努力地划着独木舟,一面观察着周围。基瓦黑缎子般的肌肤随着他摇桨的动作,也跟着弹动起来。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漂亮的脸上一副专注的神情。 忽然,他朝前边的湖滨指去,接着把手握成喇叭状,放到嘴前大叫:「嗳。乔那森!你听到了吗?我们是在那停船吗?」 「我听到了,年轻人。我们就在那停船,你们也过来吧。」乔那森大声答复道。 当他们的独木舟转了个圈,向前驶得更加近一些时,玫罗丽看到这条河扩展开来,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小湖。湖下有很多小石块,土著将木板搁在上边,成为了天然的栈道。 一阵鼓声遮掩住河流的喧闹声,传了过来。当独木舟再驶近一点时,鼓声更响了。忽然,一群孩子叫喊着,狂欢着,跳入了水中。孩子们挥动着手,大声向他们喊叫,以表示着欢迎。在他们黑幽幽的小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神情。 玫罗丽和海蒂也挥舞着手,致以谢意。 「哦,小姐,我非常喜悦我们就要踩……踩着干土地了。」海蒂不停地喘息着。「刚才在船上,我几乎没被吓死了。」 一上岸,他们就受到了一位身材魁梧,披着豹皮,身上还佩戴着很多饰物的凡恩族酋长的热情欢迎。乔那森赶紧走前几步,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他们被全部部落的人簇拥着来到了村子中。在一间最大的房子四周,有很多狗,不断就传出一片犬吠声。这是酋长的房子,同样是聚会的地方。 一阵礼仪和互相介绍以后,他们都被邀请去参加盛大的酒宴。 玫罗丽和海蒂两人住在同一间特地为女人准备的房间中。她们在那换了干的衣服,另外的男人也在另一间房子中换衣服。凡恩族的女人们一面吃吃笑着,偷看着这两个白皮肤的女人,一面用手指指点点。 玫罗丽打着手势,脸上面带笑容,朝她们表示友善。她准许这些女人摸她的头发和脸,还认真地听着她们对她首饰和发型的赞叹,很多妇女裸露着胸脯,还有一些妇女把婴孩用背带绑在胸前,如此,即便她们在工作干活,也可以给她们的孩子喂奶。 食物准备好了。各样颜色的围毯铺在桌下,好让客人吃饭时坐。玫罗丽发觉基瓦坐在身旁,而乔那森坐在对面,挨身边坐着的是一位总是一副羞涩的样子看着他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孩特别高,有一对坚挺的乳房,腰身非常细,在她胯部拴着一条宽大的镶满小珠子的腰带,手腕和脚踝则各扣着一副缀有很多铃铛的镯子。穿得非常少,差不多是赤身裸体了。 「酋长的女儿已经迷上了乔那森。」基瓦轻声对玫罗丽说。 「似乎是这样吧。」她冷淡地说,又想到了乔那森说过,他讨厌独身禁欲的生活。 「在我们族中,与客人享用一张床是一种荣誉。」基瓦又说。 看起来乔那森可以享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希望他早上起来时别太疲劳。我想他肯定希望早点开始。」玫罗丽尖酸地说。 「有何不对吗?你声音听上去非常气愤。」基瓦问道。 「没什么,我非常好。」她立刻说,「我只是有些饿了。」 乔那森选择了一片水果递往酋长的女儿,她张开嘴接了。当乔那森想抽回手时,她的双唇抿住了他的指头,接着又伸手抓住他的手,黑色的大眼睛扑闪闪地一副渴望的表情。 玫罗丽觉得乔那森的眼光向她扫来,她未抬头,决心不给他自以为是的满足感。让他随意表演好了,她可不在乎。 全部村庄火光通明,人们把火把围成一个个圆圈,形成了很多的光环。大家就在这众多的光环外,吃着,狂呼着。 忽然,一大群青年男女跳了出来。他们的身体被染成了褚红色,前额戴着饰物,全身差不多是裸露的,只在紧要处遮掩着小块的兽皮和珠子。他们系着鼓,依据鼓的节拍跳着,唱着。 基瓦手拉手地教着玫罗丽,如何用指尖舀起饭,再捏成团,最后送入嘴中。玫罗丽试了几次,不久就掌握了诀窍。 此地吃饭不用勺子,只用刀。玫罗丽割下一块烤肉,放在嘴中吃着,油脂沿着她的指缝滴落下来。接着,她又吃起山芋来,剥去皮吃,非常甜,甜味有些像蜜。她收圆嘴唇「唏唏啧啧」地津津有味吃着,还不断地用舌尖舔去嘴上粘着的山芋。 「好吃吗?」基瓦笑呵呵地看着她,他黑色的双眼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非常好吃。」她回答,「我从前从未吃过如此好的野餐。」 「野……餐。」 「哦,是一种户外的餐饮,然而,在英国野餐一般不是为了用来欢庆什么事的。」 基瓦笑了。「我学过许多你们的语言。」 「你的英语说很不错。」她说:「然而,假若你愿意的话,我能够教你更多的话。」 基瓦点点头。「我非常愿意,只是此刻……」 他站走身,朝她伸出手。 「想同我跳舞吗?」 「噢,我不会,我不知道如何跳。」 他捉住她的手指,轻微拉向自己。「我教你,来。」 玫罗丽随着他,向跳舞的人群走去,她身穿着的乳白色斜纹的裙上粘有很多泥土。一开始,她认为自己非常笨,而且穿得过于考究。很快,她就彻底放松下来。每一个人都热切友好地教她按鼓点去跳。 「接着跳。」海蒂大声喊道,「你跳得太好了。」 一会儿,玫罗丽就可以非常熟练地跳起来。在脚分开时,曲一下膝,她还像其他女人一样旋转屁股。基瓦一面跺着脚,一面绕着她转圈。鼓点的韵律已彻底融进她的血液中,她忘掉了自己的存在,闭着眼,摇摆着头,忘我地跳舞。 玫罗丽忘情地跳着。女人们跺着脚,围着她欢叫。她的头发随着她的跳动,同样一起一落地拍打在脸上。因为这真正的快乐,她大笑起来,基瓦也随着她一同大笑。 她笑着向乔那森坐的地方看去,然而那儿没有人。玫罗丽不由得皱起眉头,肯定是他的非洲公主把他叫走了,也许是他不可以忍受着见她——玫罗丽,放纵的表演。 他说过他不愿要个英国小姐,他不是要让非洲把她改造成一个全新的,并且能使人激动的人吗?那样,她要在这儿表现的真正的自我——然而乔那森又不能接受。 玫罗丽的欣喜渐渐地减退了。 然而,当鼓声再次响起时,她忘掉了一切。舞蹈者的热情,和他们动感的舞步,爆发出她更多的热情。她跳着、摇着,鼻中闻见的都是呛鼻的灰尘,烤肉的香味,以及人体散发的热气。 依稀中,她看到海蒂向艾勒华挥了挥手。艾勒华的脸「刷」地红了起来,那一向桀骜不驯的嘴张得大大的,呼着湿气。他用一种既兴奋又有些担心的眼光看着海蒂。 一下子,这两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好像在她的世界里仅仅只有一片鼓声。晚风吹来,像天鹅绒般轻拂在她的脸和脖子上。淌下的汗水流进衣服中,弄湿了她的衬衫。她的头发上挂着汗珠,一缕缕湿溜溜的头发拖下来粘在脸上。使人烦闷的衬裙和裙子压到她的腿上,阻拦着她的跳动。 玫罗丽觉得快吸不进气了,浑身上下水津津的。 她扬手扯开衣服的领口,半边乳房露了出来。 基瓦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边跳边挨近着她,两手抓住她的胳膊,用自己的身体压了压她,接着又离开她,重新跺着脚转圈地跳起舞来。 玫罗丽举起胳膊,照着鼓的节奏摇晃舞动着身体。她抬头看嵌在广垠无边的夜空中的星星,就仿佛自己已融在其中,成为一颗闪亮的星星。 又一轮新的高潮来到了。鼓的敲打声越来快,跳舞的人变得更为的疯狂。他们围成个圈,热烈的扭摆起来。 她的眼前晃动的都是高挑的黑色身影。这,那,处处是光亮的肌肤,暗红色的乳头,和发自腕关节处尖刺的铃声及激动的欢呼声。 渐渐地,一对对舞伴消逝在夜色里。玫罗丽转过身对着基瓦——发觉自己被他的目光盯住了,没法再移开眼睛。他们期望和情欲的目光交融到一块了。 基瓦抬起手,她踩着刚刚学会的舞步,摇摆着挪向他。 她觉得她正从另一个高度来看自己。本来的英国小姐已经不见了,她不再清楚自己是谁,非洲的所有给了她新的生命。 她看到基瓦的手伸了过来,同样本能地把手伸了过去。 「跟我来。」他轻声地对着她的耳朵说。 没说一句话,她就随着他,心仿佛要提到喉咙了。他拨开乱丛,开出一条路让她过去。有一些枝叶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她一阵颤栗。她的欲望在燃烧着她,每一个轻微的碰触都使她颤动,使她燃烧。 「就在这了。」基瓦停下脚步,扭头对着她。 他坚决地伸出手臂,牢牢地抱住她,接着再把她轻轻地按在地上。她有些急不可待。她闻见了他身上的汗味,和因为激情而散发出的一种奇特的气味。 他撕开她的衣服,然而未撕开。她对他发出失望的喘息声感到好笑。 「轻一点,我来脱。」 她的手指在黑夜中摸索到扣子,快速地解开衣扣,飞快地脱下裙子和内裤。此刻,她身上还穿着一件无袖内衣,以及内衣里边的紧紧系在身上的胸衣。她扬起头,面对着他。 「此刻要你来解开了。」 「你这穿的是什么?」基瓦瞧着胸衣,奇怪地问,「你用这种东西来摧残自己吗?」 「我等会解释,此刻把它脱了。」 此刻,她想,哦,就是此刻罢。 她迫不急待地需要他的抚摸。 基瓦笨手笨脚地解着胸衣的带子,嘴中还发出愤怒的「嘟嘟」声。忽然,她感到有样冰凉的东西抵着她。此时,带子断开了,胸衣一下子松开,掉了下来。 他用刀割断了她的胸衣扣带。 她差点想笑出来,这是她所见过最荒谬的事了。她把胸衣拿在手上。 除了脚上还穿着一双长筒袜,她浑身都赤裸着,突然感觉有些害羞,背过身去,两手遮挡在胸前。基瓦会认为自己的身体非常美吗?她是如此的白,并且没有像其他凡恩族女人身体的色彩。 他用本族的言语小声地骂着什么。玫罗丽放松下来,两手垂放在身体两边,脸上带着期望的笑容对着他。 马上,他喘息着把她扑倒在地。他的一条腿围在她腿上,他的一双手摸上去抓住她已胀大的乳房,而且两个指头揉搓起她的乳头。 他嘴凑上去亲着她,同时把舌头伸入她的嘴中。玫罗丽挺起下身迎向基瓦,软和的肚子贴上了基瓦壮实的身体。 她的手滑到他绷紧的屁股上抚弄起来。 她迫切地想获得他。她分开双腿,两手紧抓住基瓦的腰拉向自己。他忽然压在她的身上,他一面亲吻着她,还一面喃喃地说着动情的话,他才喝过的烈酒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欲望。她沉醉在他巨烈的激情之中。 基瓦把她抱在手臂中,抽出她的已被压皱了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他翻了个身,两腿蜷曲着侧躺在她身旁。 「看。」他伸手指向夜空的星星,「天之父派他的孩子们来监视我们。」 玫罗丽抬头望向夜空,只见天上的星斗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撒落在这温柔而寂静的夜空。狂欢的喧闹已沉静去,树林在晚间动物的叫声中清醒过来。萤火虫飞舞在树丛间,像点点游移的灯火,发出微弱的光亮。 她感到所有都结束了。此刻,在这块大地其他某个地方,一只花豹偷偷地从树影里溜出来,打算着猎取它的美味。 早上,浓浓的白雾弥散在奥格沃河面上。一轮金红的太阳升上了天空,放射出万道金光,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亮丽的盛装。 鸟儿第一声鸣叫打破了早上的寂静。远处奥格沃河岸的林中,传来了狒狒凄惨的尖啸声。 玫罗丽逐渐支起身,觉得头痛欲裂,嘴里发苦。她取出小镜照了照,只见自己面容苍白,眼圈泛着青色。昨晚上喝的烈性饮料,比她设想中的后劲还要大。海蒂、艾勒华和乔那森看上去非常正常,基瓦和另外的土著人则显得欢快而不失警惕。 基瓦帮着她坐下,乘人未注意,在她手上捏了一下。她报他会心的一笑。昨夜两个在一块快乐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此刻即便是他俩最轻微的碰触,都会让热血涌上她的脸颊。 乔那森正忙着将土人的编制品和雕刻品装上独木船。玫罗丽心想,假若他想和酋长做生意,他肯定不可能和他那位非洲公主待在一块的时间太长。他仿佛在一心一意地装着船。她把目光盯着他,想引起他的关注。 基瓦见她始终朝独木舟的方向瞧,以为她在羡慕乔那森得到的这笔生意。只有玫罗丽自己清楚,是乔那森引起了她情绪的浮动。 「这个村庄的雕刻品非常不好。」基瓦看不起地说:「我要给你很多更好的带回你的国家——英国。」 他的话中并未有自大的含义,只是对自己手工品的完全自信。玫罗丽清楚,谦虚并非凡恩族人所崇尚的。 基瓦是想让她喜悦。她朝他一笑,像是说她心领了他的好意。然而马上,她又感到了一些悲哀。他提到了英国,这意味着,他俩的关系不管如何都只能是短少的。基瓦在他的村庄里有个家在等着他回去,而他同样有自己的生活。在这样的早晨,英国是如此的遥远,一切都恍如梦中一样。 昨夜的激情还会重现吗?她希望还会。基瓦是个热情而又精力充沛的情人。在抵达基瓦的村庄前,他们还有很多路走。 她想要叫基瓦快乐,就仿佛他曾给过她的快乐同样。她要将他粗大的阴茎含进嘴中,一想到这,她下边的腹沟处一阵兴奋的颤栗。他太高大、太强壮了,使他强烈地想用她的嘴和她的手去刺激他,让他到达高潮,让他疲劳。 艾勒华要求雇来的土著,把木板搁在湿泥地上,再拉着独木舟从木板滑进河中。乔那森举起帽子,朝岸边的土著挥手告别。土人们笑着说着一些祝愿的话,也举手向船上的人辞行。土人们目送着他们的船在激流中搏斗,一直到看不到为止才离去。 玫罗丽把帽子拉下来,挡住眼睛,舒适地打起瞌睡来。 虽然奥格沃河汹涌并且湍急,然而独木舟依旧平稳地在礁石中飞快航行。岸旁是一排排的树林,西班牙蔷薇从树枝上掉落下来,一下落入水中。 独木舟前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后,看见了一座小岛。小岛上边有很多河马在吃着翠绿的草,另一些则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它们的皮肤是灰褐色,硕大的唇颚,而耳朵非常小,耳朵的颜色是鲜红色的。玫罗丽被这一美景给迷住了。基瓦告诉她,用他们的言语称呼,他们把这种动物称为「河猪」。 约摸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叫爱基姆的村落。上岸后,乔那森和艾勒华同村里的酋长聊了几个钟头,后又被带到村里周围看了看。 又是一阵对他们的欢迎。玫罗丽和海蒂吃了些东西,就来到河边的树林边,坐在树影下休息。她俩脱去鞋子和长筒袜,把脚和膝盖都伸进清凉的水里边。 海蒂摇晃着脚,手中拿着一束由大片叶子捆扎成的扇子,扇动着。 「噢,小姐,这太恐怖了。我敢说,我会被热死的。」玫罗丽笑了。「你十分的强健。海蒂,你不要再装了。」 她们都笑了。海蒂歪斜着脸,瞧着玫罗丽。 「像你这样身份的小姐,也太坚强了点。你对这儿的生活适应得非常好,假如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这如何说呢?」 「喏,瞧瞧你,你的脸晒得幽黑,鼻子上晒出了日斑,而你根本不惊讶。假若我未搞错的话,在你罩衣和裙子中没穿紧身裤。你在英国从未这样,这实在是太失态了。」 海蒂的眼光狡猾地一闪,接着说,「还有些事我想都没想过,但看你做过。像在凡恩族村落的第一天夜晚,你在我们的房间中只穿着一件无袖内衣和一双长筒袜,另外的衣物都抱在手上,至于胸衣吗——唉,它被撕坏了,对吗?看上去就像是被某个人给毁坏的。」 玫罗丽呵呵地一笑说:「我以为你睡着了。你肯定是十分疲劳,在你——艾勒华的纵情享乐后。」 海蒂耸耸肩。「爱德化非常容易满足。我清楚如何去控制他。他满足后,就返回他们男人的房间去了。然而我依旧清醒得很,还想要得更多。」 她头上的金发在她「咯咯」的笑声里,像风中的花枝般乱颤。 「就说跳舞的时候吧,那些鼓声仿佛激起了我心里的邪魔。我看到你和基瓦一同跳舞,感到十分的忌妒。他长得太美丽了,每个女人都会喜爱他的。我站在那看着你们,不清楚应当做些什么时,有个年轻男子要拉我去跳舞。他长得似乎有基瓦那样好看,他的肌肉十分的结实。噢,我在鼓声里走了出来,随着他。他的名字叫莫法塔,我没法拒绝他……」 「海蒂!你不可以……」玫罗丽心想,到现在为止,海蒂已够好的了。可是其他女人要做这种事,还是会使她觉得诧异。「你做了吗?没有吧!」 海蒂的眼睛睁大了,带着一副挖苦的表情。 「我会说出来的。我记起在英国时,你是如何逼我的。不这样的话你不会说的,假若你告诉我,你同基瓦之间的事,我也告诉你,我与莫法塔在一块做些什么。」 海蒂停了下来,用舌头舔舔嘴唇。「我想是这样的。还有,当乔那森看到你们两人在一同跳舞时,脸上那愤恨的表情。我想他不可忍受,看到其他男人钦慕你。」 「他正忙着向酋长的女儿示爱,哪能关注到我。」玫罗丽尖刻地说。 「有时,小姐,你看不见鼻子底下的事。假若你可以原谅的话,我敢打赌说乔那森已经同酋长的女儿好过了。然而我敢打赌说,他仅仅是把她看成了你的替身。」 玫罗丽哈哈笑道:「你这可恶的海蒂。乔那森的心思,似乎没有你不清楚似的。」 「你不这样想吗?」海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肯定是对的。你等着瞧吧!看我是不是看得真切。」 玫罗丽哈哈地笑了起来,捉住海蒂,两人扭作了一团。 「唉,海蒂,你实在不可救要了。没有你,我还可以做什么呢!好吧。我同基瓦在一块做着……」 他们在河旁露营已经两个夜晚了,当傍晚来临时,成群的蚊虫如云般从水面上飞过来。温多琳非常高兴他们带有蚊帐。 乔那森给了她一瓶难闻的药油,让她涂在露在外边的皮肤上。虽然她一闻到它的味道,就不禁直皱眉,然而她必须佩服它驱赶小虫子的药效。 「要我擦些在你脊背上吗?」乔那森问,他的眼中闪着狡猾的光亮。 「不要,感谢你。」她硬生生地说,「我自己能够。」 此刻,她没穿胸衣和衬裙后,感到舒服多了。然而林中的潮湿和炙热,依旧使得汗水不停从身上的毛孔里沁出来。 罩衣和裙子总是粘在皮肤上,头发湿溜溜的,形成一股卷曲的卷儿,挂在脸上。 夜晚,玫罗丽和海蒂同睡在一个小帐篷中,乔那森同艾勒华两人睡另外一个小帐篷,而基瓦和其他的土人则一同卷缩在岸旁的独木舟上,仿佛可以在星光下睡觉,也非常满意。蚊虫莫非不叮咬他们吗? 每天夜晚,玫罗丽都想读点书。然而油灯发出的光引来大量的小虫子。看到这很多飞虫,她怕得要命。 她紧捂着嘴,不断地用手帕拍打这些虫子。我不可能叫喊的,她私下给自己打着气。明白乔纳森正等着来解救她。 他应当会如何嘲笑她们女人的软弱,特别是她这样争强自诩自己的独立性。 海蒂可未有如此好的自制力。 「哟,小姐,你瞧那个怪物。」海蒂指着一条爬进来的蜈蚣「哇哇」大喊。一条蜈蚣正从帐篷底下爬了过来。「救命!啊,救命!它咬我啦!它有毒。」 为了让海蒂不要害怕,玫罗丽用一个爪耙在床下四周敲一敲,再拨一拨,仔细地检查起来。接着拍打拍打毯子,再四处用脚去踩踩,如此才使海蒂放心,弄干净了虫子。做完这些以后,她再也不想看书了。将书还给乔那森,并与他好好地谈谈书里的内容了。然而这个时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她不想把事再弄糟了,因而还是尽量地先避开他再说。 「我还是喜爱我们在第二个土族村庄中过的夜。」海蒂低声抱怨着,拿起一个毯子捂在头上。 海蒂睡着后,有一只小虫子爬入了她的耳朵中。玫罗丽只有又必须听她一阵抱怨。夜似乎十分的温长,她差点没睡着,心被非洲晚上的躁动弄得纷乱不安。 一开始,她听见了一些动物死于凶残的利齿前发出的惨鸣声。然后,动物战斗时血腥的嘶吼声,划破了这晴朗的夜空,声音长久地回荡在这一茫茫的平原大地上。快要黎明时,在帐篷的旁边,传来一大堆的「叽叽」声,她从从床旁抓起乔那森一定要她留下的莱福松。然而,声音又消失了。 到了早上,因为缺乏睡眠,玫罗丽两眼发红,眼眶深陷。她开始认识到非洲的两面性。它是壮美的,也是使人敬畏的。这一切都使她兴奋不已。但是,危险也出现过,在这一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野蛮和死亡,凶残和无情。就如乔那森在某些程度上,乔那森也是如此。非洲就是一块柔和的爪子般的大陆。 她也开始感觉到,这种特性与她自我本性的另一面,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这一发现使她感到不安,但是,又必须去接受。 乔那森拼命地摇着桨,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他的每次划动,都鼓了起来。陡立的山岩矗立在河的两岸,似乎会随时倾覆下来。 木桨击打着水面,溅起粒粒水珠,玫罗丽瞧着摇动着的木桨,心绪泛起一阵阵涟漪。 乔那森把货物用帆布包裹得非常严实。如此,水花飞溅起来时,只有先落到帆布上,再滴落下来,不会弄湿里边的手工艺品。他浑身都湿透了。水飞溅起来落在他的帽子上,再从帽沿上流入他的衣服里。 玫罗丽她们乘坐的舟在前边,基瓦正老练地驾驶着小舟在激流中穿行。乔那森觉得十分的庆幸,基瓦是一个老练的舵手。因而,他留下了艾勒华在自己的船上,而让基瓦为另一条独木舟的掌舵。 他非常不喜爱这个年轻的非洲人对玫罗丽所做的一切。 他们两人此刻显然是一对情侣。他不禁苦笑一下。即便那天夜晚在凡恩族人村落的舞蹈中,她未放纵地表现自己,他同样可以看出来的。作为一个研究人类个性和习俗的学者,他可以看到他们之中微妙的信号,他们的眉目传着情,并且手与手的接触时间比普通人的接触时间要长得多。 第一次他开始悔恨起自己的聪明来,他真不想已经知道了,玫罗丽正被这个英俊的小伙子给缠着,否则,他就感觉不到愤怒和忌妒的刺痛了。 忽然,船身一斜,船头几乎埋进了激流。溅起的水柱涌上船来,迎面浇了乔那森一身的水。他甩甩头,抖掉眼前的水珠,他得集中点精神了,玫罗丽!还是留待今后再想吧。 然而,他没法不去想她。目前的所有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清楚这些,然而他太骄傲,以至于没法容忍这一事实。他妈的玫罗丽,你这固执的女人——真是碰见对手了。从前他还从未遇到这样难对付的女人。 河中出现了很多礁石,湍急的水流碰见礁石翻腾起来,卷起了河底的泥土和沙石。他朝前看去,可以看见远处有一处平静的水面。如果能再坚持一会儿。 此刻,他只得全身心地驾起船来。他向前边的那条独木舟瞧去,只见那条独木舟被一个大浪抛了上去,以后,又沉到了浪底,被又一个大浪给吞没了。独木舟消失在泥水翻起的泡沫里。 乔那森呆住了,独木般再次浮出了水面。基瓦和其他土人都在水里挣扎,拼命游动在水面上,而玫罗丽同海蒂则在激流中翻腾,一会儿冒出水面,一会儿又沉进水里。乔那森奋力地划动船桨,向出事地点划去。 乔那森有些沮丧,前边就是平静水面的河流。只要再坚持一下,他们就能够越过这该死的险难。而恰在此刻,前边的小舟碰到了一块礁石,翻进了水中。 玫罗丽漂浮不定地朝独木舟游去,然而,才抓住船缘,又被一个大浪抛了出去。 海蒂看到玫罗丽被浪压在水下,又使劲地喊起来。 在他们附近,一群大的深褐色的东西滑进水中,正快速向玫罗丽他们游来,这些东西排着「V」形的行列,一个硕大的唇颚露出在水面。 鳄鱼。 乔那森什么也未有想,仅仅本能地一头跳入了激流中。 「过来。」他冲最近处的一个土著叫着。 他拼命舞动手臂朝前游去,玫罗丽已经浮出了水面。他看到她正挣扎着,她的那件长裙吸满了水,成为她的累赘。 激流夹带着她向鳄鱼游来的方向冲去。 她看见前边的鳄鱼,吓得睁大了眼睛。她想喊叫,又被水给呛住了,咳嗽地直吐水。她使劲拍打着水想游走,却再一次被浪给打入了水里。 「坚持住,我来了!」乔那森高声地朝着玫罗丽喊去。 她非常惊慌,这在水中是十分危险的。乔那森奋力快点向她游去,抓住她,还差一些距离时,他忽地一蹬水,捉住了她的衣袖。 乔那森疯狂地抓着他,也无论是哪儿了。她那绿色的眼睛因而恐惧而一片茫然。鳄鱼快速向他们游来,逼迫他们只有逆水朝着那片暗绿色的平静水面游去。 「这下行了,我在这,我领着你游。」乔那森尽力地说服着她。 如果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就可以非常顺利拖着她游上岸,摆脱掉鳄鱼的追赶。然而她彻底给吓坏了,听不进他说的一点话,脑子里只有激流和快速游来的鳄鱼。 枪响了。乔那森明白是艾勒华在向鳄鱼射击。好小子,他心想,艾勒华有他的脆弱,但他在关键的时刻还是沉得住气的。 乔那森看到离他最近的一条鳄鱼翻转了肚皮,血泡不停地从水中冒出来。谢天谢地,艾勒华是出色的射手。枪声不停地响起来,一条又一条的鳄鱼翻转着身体。水中不停地冒出一团团的血迹,弄得河水一片腥红。 忽然,在他们一侧,离开玫罗丽一臂的距离,一只鳄鱼张着恐怖的大嘴朝着她,狰狞的头朝下一落,擦到了她的身上。她太害怕了,未想到这条巨大的怪兽正带着死亡的苦痛向河底沉去。 玫罗丽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又再次挣扎扑腾起来。 「它是死的,玫罗丽,没事的。」乔那森高声朝玫罗丽喊道。 然而她已经歇斯底里。她丧失控制地摇摆着头,嘴唇始终打颤,狠狠地一掌掌拍打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上。他没办法松开了手,眼看她又沉入水里,接着他果断地又一次向她扑去。 她穿着的裙子吸水太重,拉着他们向水里沉去。乔纳森紧抓住她不再放手。照如此下去,他们都得淹死。他感到绝望,甚至更感到愤恨。浮上水面后,他高声地咳嗽,吐出口中的水,同时,猛一甩头,把遮在眼前的长发甩开。 湿多琳还在扑打挣扎,然而力气小了点。他牢牢抓着她,同时还要躲避她的扑打,所以觉得水臂有点酸痛。他想假若他们又一次沉下去,他就救不着她了。他紧咬着牙,向她颚下猛击一拳。她眼睛翻了翻,便没有了知觉。 乔那森捉住她衣服的领口,好叫她的头浮在水面上。他费劲地拉着她向岸边游去,前边有块突起的礁石,上边没有鳄鱼,他径直向那游去。 他缓慢地向前游着。玫罗丽太重,她沉长的头发也拖累着他们,她的头发浮在水面上,就如一簇红棕色的乱草。她轻轻地呻吟着,她的皮肢非常白,嘴唇失去了血色。他期望刚才没击伤她。然而他没有选择,她的挣扎可能危及他们的生命。 他游到了礁石那,使劲攀住石块,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歇了一会以后,他用尽力气将玫罗丽拉上水面,再抓住她的裙子,拖着她的腿,将她全部身体都拉到了礁石上。见她身上丝毫未损,才有点放心。一想到她们几乎被鳄鱼的利齿撕成碎片,他心中禁不住地直感到害怕。 乔那森将玫罗丽平放在地上,老练地压住她的胸口。一按、一松,做起人工呼吸来。过了一段时间,玫罗丽开始呕吐出水来,然后喘息着,高声地咳嗽,最后呼吸恢复了正常。 「谢天谢地。」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仰面躺到地上,心「卟通、卟通」地激荡着,他的手和脚如灌了铅一样地沉重。 在他们身后的河中,他看到大量的鳄鱼集中在他刚逃离的那个地方,正奋力地扑向它们同类的尸体。水面「哗哗」地翻滚着,如煮沸的锅同样。当它们一头扎进水中时,尾巴在空中「叭叭」地甩着响。接着将身体翻过来翻过去,撕下一大块一大块的同类的肉来。 玫罗丽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乔那森又开始害怕起来。他过去扶起她的头解开她衣服的领口,摸着她脖子下的脉搏。她的脉搏跳动得巨烈而又有韵律。他放心地坐下身去。这时,玫罗丽睁开了眼睛,眼光中依旧带着恐惧,接着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已摆脱了水面。她想坐起来,乔那森伸出了手,把她扶了起来。 很快,玫罗丽就恢复了安静。这一点深深地印在了乔那森的记忆中。许多女人在这种状况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她看了看四周,轻松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在这十分安全。」他低声对玫罗丽说道,「艾勒华和基瓦正架着独木舟来接我们,很快我们又可以上船了。」 她朝鳄鱼聚集的地方看去,禁不住又是一阵战栗。 「艾勒华射死了三条鳄鱼,另外的鳄鱼闻到了血腥味就放掉我们。」他向她解释道。 她平静地想了一下刚才脱离死亡的惊险一幕,接着抬起头来看他说:「多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不可能活着坐在这里了。在我整个一生中,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事情。」 他朝她哈哈一笑,说道:「想到要被淹死,被动物吃掉,或是这两件不幸的事同时发生,所有人都会怕得要死的。」 「不要再开玩笑了。你老是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在乎似的。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不可能忘掉的,永远不会。」 玫罗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眼睛中透出诚挚的光亮。 乔那森捉住她的手腕,拉她过来,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她湿溜溜的头发像瀑布般披洒在肩头。她是那样的年轻和使人神往。 他们躺到地上,她的脸倚在他的胸前。他伸出手把她揽在臂抱里,抚摸着她曲线清晰的胴体。他感觉到,她未穿胸衣,当他的手越过她那细小的腰肢时,觉得她胸脯上软乎乎的。 他不准备这个时候与她亲热,只是想美美地安慰一下她。然而当他的手握住她的乳房,再捏着乳头,感觉乳头在手中逐渐地变硬时,他自己的反应也「腾」地升起来了。 就仿佛玫罗丽已经清楚了他在想些什么。他看见她在笑,接着把手缩回去。 「有一件事情。」她说。 「什么?」他的手抱着她,以便可以看清她的脸。 「你肯定要如此用力地打我吗?」 她握住青肿的下巴,悲伤地抚摸着。 乔那森将头一摆,高声地笑了起来。 「嗬,玫罗丽,你实在是绝了!来吧,我帮你上船,你似乎已经彻底恢复,只是海蒂和爱德华看起来似乎依旧是脸色煞白。」 第十六章 土著部落 酋长双眼发光,如条蛇似地盯着她看。他用舌头舔了舔双唇。 「噢,小姐,你并非的确要穿这些衣服吧?」海蒂担心地说。 「我肯定要穿了。」玫罗丽一面回答,一面穿上了条宽松的卡其布裤子,接着在腰间系了一根皮带。 「还有一套一样的衬衫和裤子是留给你的。乔那森让我们穿上这些衣服。我同意了。假若你掉到水中,因为裙子衬裙拖住了你,而使你差点被淹死,你就不可能再考虑什么,而立刻穿上这些男人的衣服的。」 海蒂拿起了衬衣,噘起了小嘴,显得十分不悦。她现在仅穿着一条棉布的连裤衬衣,它同温多琳刚穿的内衣一模一样。 「好吧。」海蒂怀疑地说,「假若你也穿它们……」 玫罗丽和海蒂走出帐篷时,艾勒华的眼珠仿佛都要爆出来了。玫罗丽的衬衣和裤子显得有些大。然后,海蒂硕大的乳房和浑圆的屁股将卡其布衣裤撑得紧紧的,似乎上面的扣子随时会被崩断似的。她的裤脚卷进了她常穿的那双高筒靴子里,映衬出她小腿和脚踝的纤细来。 「海蒂!」艾勒华喊道。 「你不准说什么。」海蒂警告着艾勒华。 乔那森赞同地笑了,但是基瓦和其他土著人却一直摇摇头,对白人旅行者奇怪的着装习惯感到困惑不解。 玫罗丽可不管这些奇怪的目光,理了理衣服。今天,他们将开始进行艰辛的跋涉,依照乔纳森所指的方向,一路向上游走去。抵达奥格沃河的一条支流后,他们将接着向南科威湖进发,接着他们再返回头来,向着大海的方向回走。 独木舟被高高地挂起,紧紧地系在湖旁,好让他们回去再用。 他们的营地就设在南科威湖的岸旁,远望湖面,烟波浩淼的水面上点缀着很多小岛屿,岸的周围都是密密的森林。 看上去压根无法进入,然而乔那森确定他以前走过这条路。 天气十分的炎热,甚至在阴暗的大森林中也觉得酷热难耐。玫罗丽将长发扎成束,放到一顶宽沿的帽子下面,然而她觉得脸上、脖子上还是热得难受。没走很长时间,她的衬衫已温透了,前胸成了黑乎乎的一块。 只有玫罗丽和海蒂两人未扛一点东西。基瓦和土著背着装着帐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的背包,此外,基瓦还背着玫罗丽的旅行袋,里边装的是她的绘画工具。乔那森同艾勒华两人都扛着枪。他们每一个人腰中全系着一根宽大的军用皮带。 正午时分,他们停下来吃了午饭,接着开始向大峡谷前进。玫罗丽一眼就看见狭谷里有一群大象正在泥泞里打滚。 她好奇地看着它们,然而,她又担心它们庞大的身躯。它们的大鼻子甩来甩去,还不断地从鼻子中喷出泥水来,溅了玫罗丽他们全身。一只巨大的、断了牙的老公象冲着他们高声吼叫着。 玫罗丽吓得不敢动了,乔那森轻轻一笑。 「不要害怕,它仅仅是在练习它的肺活量。假若我们偷偷地快点走过去,它们就不可能伤害我们的。」 乔那森的话是对的,然而直到离开大象群非常远之后,玫罗丽狂跳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们已成功到达了峡谷的另一侧,开始攀登陡直的山峰。忽然,玫罗丽痛得喊了一声,几乎就要滑下山去,她匆忙抓住一根树枝,才未掉下去。 乔那森赶紧来到她身旁。 「出了何事?你扭伤了脚吗?」 「不。」她气喘吁吁地说,「有何种东西咬了我的胳膊。唉,手臂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和火辣辣的灼痛。」 「让我瞧。」 匆忙之中,她忘掉了羞怯,赶忙解开衬衫的扣子,退出一只胳膊来。她的前臂上有三个如珠子似的、呈红色的、大大的东西粘在上边。 「噢,太恐怖了!它们到底是什么?」 「大象虱。」乔那森安静地说,「不会有何伤害的,然而非常疼痛。不要动我来弄掉它们。」 乔那森用猎刀锋利的刀尖刮去这三个虱子。玫罗丽疼痛地咬着双唇。他用刀背压破了这几个虱子,红黑色的血镖了出来。这都是吸的她的血啊。玫罗丽讨厌得直想吐。 「啊唷,这些污秽的东西!」她边说边认真地查看手臂上的小伤口。伤口非常疼,火辣辣的。它的四周一大片全是红肿的。 基瓦看到乔那森已经把这些虱子弄掉了。 「我去寻找止痛的东西来。」他说着,就在旁边的山岩上边找了起来。 忽然,他找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接着小心地把一棵小小的植物连根拔了起来。他扯下几片新鲜的树叶,放在嘴中咬了几下,接着把绿色的浆状物敷在玫罗丽的伤口上。 此刻,乔那森又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了急救箱,找见一捆纱布,扯下一块方形的纱布,贴到温多琳敷了药的伤口上,用他的领带将它包扎了起来。 「多谢你们,你们两个人。」玫罗丽感谢地说,这恐怖的疼痛正渐渐消褪,「我想,我此刻一切都好了。」 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已敞开着,露出了她里边的连裤衬衣,她乳房的形状已依稀可见,褐色的乳头明显地突了出来,她赶紧地拉回自己的衬衫。然而在她拉好前,她看到乔纳森脸上欣赏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们在一棵棕榈树下搭起了帐篷,打算过夜。在这旁边有一条小溪,能供他们饮用和梳洗。玫罗丽同海蒂把手帕在溪中浸湿后,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当心点,小姐。」海蒂说,「我们得小心点蛇。」 「我太累了,我可管不了那样多。」玫罗丽说。 吃了一些繁忙间做好的肉,同一些用捣碎的木薯根做成的布丁以后,玫罗丽回到自己的帐篷,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听见了男人们的谈话声,还闻见了土著抽的烟味。然而她太疲劳了,已没有力气和他们一同围坐在篝火边聊天。 虽然她的手臂还肿得厉害,然而她还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路还是同样的辛苦。她的手臂好多了,一点轻轻的疼痛也是能够忍受的。 一路上处处是高大的、长着灰白树叶的大树,树根上爬满了好像用旧了的绳子似的蔓藤,藤上开着很多鲜艳的、如蜡似的花朵,花有玫罗丽的手掌那样大。 海蒂高兴地摘了几朵花,放到鼻下深深地嗅着它们的花香。忽然,她尖叫着扔掉了它们,由于她看见花朵上爬满了恐怖的红蚂蚁。 他们通常在午饭时休息一下,接着又继续前进。 当他们马上到达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边时,忽然,一阵沉闷的咆哮声,从密林的那里传来。 「那是何种声音?」玫罗丽问乔那森。 「那是瀑布。」他说,「我们得穿过它们,接着才可以到达另一座凡恩族人的村落。」 「怎样?」她一想到又要渡过另一座峡谷后,对此丝毫也提不起兴趣来。 乔那森笑了。说:「不要害怕,我们不可能临时扎起一个木排,接着去渡一条有鳄鱼出没的河流的。」 「我非常高兴听你如此说……」她说。 「由于那有一座绳桥。」他插嘴说道,脸上带着顽皮的微笑。 玫罗丽也笑了笑。「那太好了。」她坚强地说。虽然她一想见要走在单薄的绳索上,下边是幽深的巨大峡谷,她就觉得双膝发软。 又过了一天,他们总算来到了绳桥旁。只见瀑布咆哮着,飞溅出大量的水花直向谷底落去。瀑布边一座绳桥,在山风的吹动下,正来回摇晃着。玫罗丽担心极了。 海蒂紧闭双眼,紧紧地抓住扶绳,正一寸一寸地朝前移动。她担心得浑身发抖。玫罗丽看见海蒂这样绝望的神态,她反而忘掉了自己的恐惧。 「上帝保佑我们!我还从未走在绳桥上去穿过如此大的一道峡谷。」 「嘿,我会牢牢地抓住你的腰带的。」 玫罗丽朝海蒂说:「我们一同走过去。」 两个女人小心地在绳桥上挪动着,她们不敢看脚下深达几百英尺的深渊。海蒂脸色苍白,她的小嘴在轻声地说着什么。 玫罗丽认为海蒂肯定是在祈祷,等她听清后才获悉,系蒂是在责骂,她骂出来的话连干粗活的人都会觉得羞愧的。 一到达峡谷的另一头,海蒂就高兴地倒在起上。忽然,她想到了那恐怖的昆虫,忽然又跳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在狭窄的、阴暗的沼泽地中艰辛地跋涉。他们身上全溅满了黑黑的、糊状似的淤泥。玫罗丽感到衣服中、靴子中到处都是泥沙,这些难闻的泥沙,似乎要占到她的毛孔里去似的,怎样也抹不掉,甚至在夜里脱下衣服来擦也擦不掉。很快,她就忘了身上干净是何种滋味。 然而现在的浑身泥沙码要比从前的蚊子和沙地蝇要好多了。 沼泽地本身的景色是非常漂亮的。当阳光倾洒下来时,给墨绿色的水草叶子涂上了一层金光,塘面上反射出的折光,形成了一圈圈七彩的光环。然而泥地中的水蛭和蛇也相当的多。 玫罗丽的脚起了水泡。走起路来觉得一阵刺痛,并且浑身上下都觉得肌肉酸痛。她没有抱怨——她决定做个被赞美的人——然而,即便把她的靴子用草扎起来,她的脚还是照样被磨起水泡。 她未向乔那森提起她脚上的水泡,但是,乔那森还是拿出一瓶擦皮外伤的药酒。 「把这些药涂在你的脚上。」他说,「药可能使水泡变硬的。」 这些药酒还的确有用。她的靴子在白日被泡涨了,到了夜晚,她把靴子放在篝火边烤,到第二天早晨靴子又变得硬梆梆的了。穿上它,脚也不那样疼了。早晨时,她穿靴子之前,总要检查一下,看看靴子里是不是还藏着蛇。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开始期盼起可以早一点来到土著的村落里,那样,她夜晚就能够睡在清洁、干燥的棚屋里了。此刻,即便是想像一下洗个澡,再换上一件清爽的内衣,都是一种非常大的奢侈了。 在她的梦里,始终萦绕着可以在一间弥散着香油的芬芳的屋子里,好好洗个热水澡。然而,她和海蒂只有用满是泥浆的水擦洗身子。 一天夜晚,玫罗丽来到一处篝火照不到的树影下,去小解。事后,她刚想回去,基瓦静静地出现在她身边。在这幽黑的密林深处,基瓦的忽然出现,使玫罗丽吓了一大跳。 基瓦一句话也未说,紧紧地搂抱着她,发狂似地吻她。 玫罗丽靠在他怀中,双手捧着她的脸。 然而,玫罗丽认为,同基瓦维持一定的距离将是一种较为明智的决定。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这位青年的非洲人再也未挨近过她。她想,就让这件事就此埋葬在他俩各自的心中吧。但是,她对自己的情感总感到困惑。实际上,她此刻还不可以确定,她与基瓦之间是不是只是纯粹的肉体上的吸引。 或许她始终在努力地吸引乔那森的注意,纵令是在不知不觉之中。 然而一旦基瓦的手抚弄着她,解开她衬衫上的扣子时,这又是另一回事了。在篝火微小的火光下,她看到了他俊美的脸庞,笔直的鼻梁,以及他那性感的嘴唇。他的俊美和男性的魅力又在召唤着她。他的又软又热的嘴唇移向了她颈部,鼻子轻柔地在连裤衫衣的衣领上摩擦着。 玫罗丽到达了高潮。她的头来回摇晃。她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听到了他的喘息声。然而他不久就咬紧了牙关,抑制住把声音发出来。 他双手轻柔地抚弄着她的身体,就如要把她的身体存入在他的记忆里似的。 「你非常美,我的白人公主。」他轻声说道,接着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感谢你,你带给了我们欢乐的礼物。然而,此刻我必须离开你了。」 他很快帮她扣好连裤衬衣的门裤扣子,再穿好裤子,接着一转身就跑开了,消失在茫茫的树林中。玫罗丽整理好衣服,她感到自己依旧有点颤抖。整个过程那样迅速,如此紧张,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然而她将永远珍藏而怀念这个美丽的梦。 她笑了,基瓦十分清楚她和他自己,他们两人共度的美好时光是这样短暂,转瞬即逝,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他们的文化背景是怎样的不同,在她的生命里没有他的位置,并且,作为一个酋长的儿子,他有自己被给予的使命。然而,在这大森林中,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男人和女人,在完成着亘古不变的仪式。 那一晚她睡得十分香。第二天早上,他们将来到种植着香蕉和高梁的村外,这儿就是基瓦的家了。那一简短的快乐时刻,意味着基瓦对她说了声「再见」。 第二天,他们走到这片凡恩族人的领地上。犀牛和秃鹫受到惊吓,从已稀疏的树上,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玫罗丽向一块突起的岩石看去,那里有一大群狒狒正在找寻着食物。它们的手在沙地里刨着、找寻着吃的东西。它们的脸有暗红色的、蓝色和白色的,全长着橙色的胡须。这些都使她觉得十分的好奇。狒狒刺耳的合唱声伴随着他们始终走了好几里路。 玫罗丽觉得,丛林里没有一刻平静过,从没一刻停息过。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一阵阵密集的击鼓声传了出来。 重重的鼓声能够传得十分远、十分远。在他们的这次旅行中,她已听见了好几次鼓声,然而都没有这次这么持久热烈。 乔那森解释说,鼓在非洲是一种传递讯息的方法,它能够传递得非常远。此为「话鼓」,他们这样称呼它们。 「正是有了鼓,我们才可以平安地走如此远的路。凡恩族人一向凶残善战。然而,这次他们知道我们是和基瓦一起来的,鼓声正是告诉村民们我们马上进村了。从此刻开始,欢迎酋长儿子回家的庆祝宴会就马上开始了。」 这具有催眠性的韵律的击鼓声,激发了玫罗丽记忆深处的某样东西。她禁不住又回忆起上次,一群黑得发亮的人们手舞足蹈的舞会来。她认真地辨别着鼓点声,此次的鼓声与她内心深处回响的鼓声有着非常大的不一样。 此刻,他们听到了土著的歌声和咏诵声。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第一座屋子的茅草顶。 一大群欢迎的人们向他们涌来。如平常一样,走在最前边欢迎他们的,总是欢呼雀跃地奔跑着的孩子们。他们全都身穿盛装,头上装饰着各色的羽毛。男人和女人们都跟在孩子们的后边。他们中间走着一位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男人,他的身上佩戴了很多珠宝,脖子上挂着成串的种子,在种子项链下又挂着一个象牙胸甲,耳垂上悬着一只象牙耳环。 「父亲!」基瓦大叫一声,扑向这个高大的男人怀中。 「我的儿子!你总算又回来了,感谢上帝。」 拥抱完基瓦以后,他又用自己的土语同基瓦简短地交谈了几句,接着再向乔那森和其他人表示他的致意。他喜笑颜开,笑时,他露出了洁白、洁白的牙齿,在两颗门牙之间,有一条十分宽的缝。他说:「我叫麦卡基,非常高兴你们的到来,你们把我最喜爱的儿子安全地还给了我。我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是你们的,你们想要什么就给你们什么。然而我看你们旅途太疲劳了,先洗洗澡,接着让我们开怀畅饮,一同欢乐吧。」 麦卡基发出了一道道命令,接着一些妇女快跑着去执行他的命令。 「他的妻子。」乔那森低声对玫罗丽说。 「她们全是?」 玫罗丽大吃一惊。她看到有很多女人,自中年女人到只还只是个小姑娘。 乔那森点点头。「酋长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妻子越来就越能显示出他的显要地位。」 他们认为他亲切仁和。他微笑朝向他们点头致意。海蒂、艾勒华和乔那森顺次走到他身旁,和他热情握手、拥抱。接着,他们由酋长的夫人们和村子中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伴随着,朝村中的主街道走去。 玫罗丽最后才朝麦卡基走去。她手中正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她低着头,面带着笑容瞧着他们。她总是喜爱土著小孩,他们大方并且又友善,没有心计。 此刻,她抬起了头,迎面碰见了麦卡基的视线,她慌乱地笑了笑,感到有些狼狈。 麦卡基呆立在那里,很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未上前与玫罗丽握手,也未拥抱她。 她感觉到他正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自然,脸「忽」地变红起来。 基瓦的父亲发觉了她是他心目中的人,他才不管别人是如何想的。 海蒂开着玩笑,将水洒在玫罗丽的身上。 「噢,我始终盼望着洗个澡。」海蒂说:「我认为我的身体再也不可以干净了。」 她们在离村子比较远的一条溪边洗澡。她们看见了上游传来男人们的欢声笑语,这里边还有艾勒华同乔那森的声音。他们也在洗澡。 玫罗丽抓起一把沙,仿效凡恩族女人的模样,把沙放入头发中,擦着头皮。有两位凡恩族女人来到了海蒂身旁,她们非常诧异地看着她金色的头发。 玫罗丽躺在浅水中。此刻,一双纤细的黑手伸过来,把沙子洒在她身上,接着又擦洗起来。不一会,这位四肢修长的、长着一对高耸的圆锥形乳房的年轻女子轻柔地推了推她,做了一下洗澡的动作。玫罗丽清楚了,她是在希望玫罗丽回报她。四周的女人都是互相轮流着帮着洗澡的。 玫罗丽抓起一大把沙,开始帮这个青年的黑人女子洗澡。这位女子扑打着一双黑色的杏眼,羞涩地看着她。 玫罗丽注意到,这位女子正仔细地观察着她,已被自己的优雅和漂亮给吸引了。这位女子始终瞧着玫罗丽。玫罗丽决心认真地探听一下,她究竟是谁。从乔那森那曾学会了一些口语,她这才打探出,这位女子愿意嫁给基瓦,她的名字叫本卡。 这儿的风俗是,男人得买下他的新娘。他们通过做橡胶生意和象牙生意来挣钱,接着把它换成凡恩族人内部货币,小铁斧头。因为基瓦的被人关押,因而他没有机会去赚够这笔买新娘的钱,然而本卡不管怎样也要等他。整个村庄里的人都清楚,这是一个有着爱情的婚姻。 基瓦将和他自己选择的女人在一同度过一生,这肯定非常高兴,玫罗丽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是,她又悲伤地想到,在他们离开这个村庄之后,她将再也看不见他了。然而她早就清楚,他们的这场性爱,只是他们人生经历的匆匆一瞬间。 她的画还未全画好,然而一切都非顺利,只要再加一些细节而已。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假若本卡愿意,她将把本卡画下来。这画上的一对人,肯定是使人羡慕的一对。它们会使她在英国那又冷又湿的冬天中,记起非洲。 玫罗丽对这女子微微地一笑,然而本卡却未对她回以微笑,仅仅是凑近了身体瞧着她。温多琳奇怪是否基瓦跟她谈论了她。凡恩族人有时瞧人时毫不遮掩,这并非对人的侮辱,这大概是他们文化的一部分吧。 或许她已误会了麦卡基的目光,基瓦的父亲只是好奇罢了。他不可能见过很多的白人妇女,很少有探险者能穿过丛林,到如此远的地方来。 麦卡基是一位仪表不俗的男人,然而却没有他儿子那惊人的英俊——这或许是受她母亲的遗传影响。玫罗丽不再以为酋长是一位危险的人物了。她认为,她对他盯着她瞧的目光太多疑了。 清洗干净头发中的沙后,玫罗丽将头发辨成了一个大辫子,悬在脑后。首领的一个妻子送了她一块大的方形的丝巾,她也把它披在了头上,接着就返回了给她安排好的棚屋中。 为了去参加庆贺晚会,玫罗丽同海蒂两人都穿上了鲜艳的丝绸晚礼服。 「小姐,你看上去美丽极了。」海蒂指着玫罗丽穿着的鲜绿色的晚礼服说。「然而领口也开得实在太低了点,幸好你的爸爸不在这,没法看到你穿的这件晚礼服。」 玫罗丽笑了。毕竟她有过在非洲旅行的体验。她害怕,回到家以后,她的装束是不是会使她那思想保守的父亲高兴。 海蒂梳直了玫罗丽已长到腰部的头丝,将它挽成个卷,再用发夹将它夹紧在头上。接着,海蒂用金色的饰针将驼鸟的羽毛固定在她头上。 身穿晚礼服看上去与凡恩族人好动、纹身的习俗不相符合,然而从四周射来的赞许眼光中,玫罗丽明白她的选择是对的。她在他们眼中,肯定是位具有异国情调而且十分艳丽的女子,就像她看这些凡恩人同样。 麦卡基坚决要求玫罗丽坐在他的身边。他有滋有味地吃着,还不停地递给她很多食物,催她多吃一点。 「在凡恩族人的眼里,女人有个好口胃是值得骄傲的。」 乔那森回过头,对着玫罗丽说:「酋长尤其注意你。」 麦卡基朝乔那森讲了些什么。乔那森微笑着对玫罗丽说:「他说你太瘦了,然而他十分钦佩你。假若你是他的妻子,他将确保让你吃胖起来。」 玫罗丽大笑了出来。然而,她还是不可以理解麦卡基那色迷迷的目光。所以这位酋长依旧使她感到紧张、害怕。 庆祝宴会一直延续到了深夜。男人们开始表演节目。其间有一位男子,他的身上裹着一张狮皮,而另外的男人则悄悄走近他,用矛威胁着他。玫罗丽认得了那个男子是基瓦。女人们同样在跳舞,她们的上身赤裸着,屁股随着鼓的节奏,和一种装满了种子的葫芦晃动着,发出的「沙沙」声,扭来扭去。 黎明的曙光划破了天空,照耀在这块大地上。凡恩族人摇晃着回到了他们的棚屋。乔那森还在同麦卡基谈着话,他们那兴致很高的样子,就似乎庆祝会才开始似的。玫罗丽与海蒂正想回她们的棚屋去,当玫罗丽走到麦卡基的身旁时,他高声地喊叫了几声。 「他祝你睡个好觉,并且他希望你喜爱他送给你的礼物。」乔那森解释说。 玫罗丽点点头,然而被那最后一句话弄得糊里糊涂。什么礼物? 回到棚屋以后,她清楚了麦卡基指的是什么了。 「你瞧瞧!」海蒂愤恨地说,推了推屋里堆得非常高的编制品和陶器。 「似乎没有地方让人睡觉了。」 「我想麦卡基是非常感激我们的。」玫罗丽说:「他明显对他儿子的归来感到十分地高兴,并且,据乔那森说,酋长们喜欢向他们的客人夸耀他们的慷慨大方。」 「哎哟哟!」海蒂尖锐地说:「他能够夸耀他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们不要背着这些东西去穿过丛林。」 海蒂走过来走过去地瞧着一堆堆的礼物。里边有很多镶着珠子的皮带,开着盖的雕刻木箱,和镶着饰物的木头。 「这里边有个箱子,里边有很多象牙首饰和一些漂亮的布料。咳咳咳,这个篮子中有一些荒唐可笑的球,里边填了些黑色的东西。我实在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 海蒂拿起一只球,放在手中捏了捏,接着放在鼻下闻了闻。 「有些像干草,然而味道像是有点苦。」她说。 「这些是由印第安橡胶做成的。」玫罗丽烦恼地说。这些礼物对于一个心怀感谢之情的父亲来说,很明显太隆重了点。 「瞧瞧这些——这是什么意思?」 玫罗丽看见,在棚屋的一个阴暗角落中,放着一个非常大的篮子。一开始,她未看到这个篮子。篮子中装满了一捆捆的铁器,像是斧子。她拿起了一捆。心里边升起了疑虑。 每捆有十个斧子,乔那森曾说过,每一捆称作一个纳特特。 她感觉到,她前面的这很多纳特特,代表着凡恩族人的大量财富。 「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海蒂凑近玫罗丽,瞧着她的脸色说。 「我或许弄错了,然而我认为麦卡基给我的荣誉太多,超过了我的想像。」 海蒂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来。 「这些东西。」玫罗丽指着手中的东西,说:「是一种特别的货币,在这里只有一种用途。」 「那是何种用途?」 「买一个妻子。」玫罗丽说,她觉得口舌干燥。「我想,麦卡基送了一份贺礼给我。」 海蒂诧异地张大了口。 「啊,我的天啊!」她惊叹道,「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 乔那森的话证实了这一恐怖的事实。 「你获得的礼物确实是一份买新娘的礼物。」 他瞧着玫罗丽,害怕地说:「这,我可未料到。不同部落之间的通婚,并不是不正常。然而像麦卡基这样坦率地向你求婚却非常罕见了,这打破了常规。」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办呢?你能说服他吗?」 「但愿我可以说服他。」乔那森说。她看出他同样未有多少信心,心中不免恐惧得发抖。 「恐怕我们只好先待在这,接受他们的盛情款待。等到又一次举行宴会时,我再想办法去解决。做所有事都不可以操之过急。」 这一天仿佛过得十分的慢。很久、很久,天空才出现了一抹猩红的晚霞,接着夜幕降临了。玫罗丽根本不习惯非洲没有星星的晚上。刚才还是白天,接着没有一点预兆,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篝火和火把照亮了全部村落。此次他们盘膝坐到地上,屁股下铺着硝好的兽皮,在他们的面前放着的是低低的雕花木桌。全部晚上玫罗丽感到都非常不安,她吃了一片烤肉后,就再也吃不进一点东西了。 乔那森同麦卡基说着话,他笑着赞扬那些堆放在他身前的雕刻品礼物是如何的精巧。玫罗丽看出了乔那森内心的紧张,使她感到更为害怕。 乔那森仿佛有处理任何事情的能力。假若他认为麦卡基想娶玫罗丽这件事非常难处理,那么这件事就肯定十分的棘手。 基瓦微笑着送给玫罗丽一个用斑马皮包裹好的小皮包。 玫罗丽无耐地笑了笑,打开了这个礼物。里边有一尊女神雕像,她的体态丰满,有着高耸的乳房和滚圆的臀部。 「我告诉过你,我是一位高超的手艺人。」基瓦高兴地说:「这块黑色的木料来自木苹果树的树干,它十分的坚硬,我用锯子将它从树上锯了下来。接着,我给予了它生命。」 「多谢你。」玫罗丽温柔地说。她心想,本卡应当是那样地幸运,能嫁给一位这样英俊而又有才能的青年人,她靠近基瓦的耳旁说,「我会一直带着你的礼物,而且我将永远不会忘记我们曾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基瓦微微地笑了,说:「我也会记得我的白人公主,我的救星。一直带着我的礼物吧!它会保护你,在你回家的路上一路顺风。」 这样看来,基瓦并不明白,他的父亲要娶她为妻的打算。玫罗丽心想,若基瓦发觉了这一件事情,不知会有如何的反应呢? 她端起一杯发酵的奶酒,缓缓地喝着。它的味道非常甜,然而它一落入她空洞的胃中,就有一股酒劲直冲向她的脑门。她又猛饮了几口,渐渐地她感到头中昏昏沉沉的。她开始轻松下来,乔那森会为她想办法的,她想。她的脸庞因为奶酒的作用而变得红了起来。 在她认为麦卡基未盯着她看时,她迅速地瞄了他一眼。 然而每一次,她总可以发现他的眼光落在她身上,正紧张地看着她。 此刻,麦卡基开口说话了,乔那森在身旁作着翻译。 「酋长问你是不是喜欢晚宴,他看你未吃多少东西,非常担心你的健康。」 玫罗丽出于礼貌地挤出了一点笑容。经过乔那森的转达,她感谢酋长对他们的盛情款待,招待他们这样美味的晚宴。接着她希望他和他的妻子们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这些话只是一些客套罢了。 但是,酋长显得非常高兴。 「这位白人小姐不但有着惊人的美貌,并且还知书达礼。」乔那森翻译说。 麦卡基低下头,同他最旁边上的一位妻子讲了些什么。 另外的妻子用手捂着嘴,都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 乔那森的脸色忽然僵硬起来,然而却隐忍着,未说一句话。玫罗丽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然而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接着是欢庆的音乐和舞蹈节目。此刻,鼓点声急快地响了起来。跳舞的人同声齐唱,他们依照鼓点的节拍跺着脚,摆动着屁股。他们身体除了扎着几根草编的腰带和几串珠子外,差不多是全身裸露着。很多人脸上、身上擦着赭色和朱红色的颜色。还有一些人头上插着羽毛,戴着珠子,甚至把干草绳扎在头上。 当女人们跳起舞来时,她们的乳房突显地来回摇晃着,她们左右旋扭着她们的屁股,向男人做着勇敢的挑逗动作,这个场面实在和上次的同样,那次她和基瓦钻入了丛林里……那次的快乐还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面。 她想挪动一下身体,然而她发觉自己已是头脑昏沉沉的了。鼓声已钻入了她的头脑中,就仿佛正随着她颈上的动脉在一起搏动。 这些发酵的饮料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她再也分不清有多少人在跳舞了。这种在舞蹈里显现出来的压制的性动作,更具有性诱惑力。她觉得酋长正在牢牢地盯着她。忽然,她感到十分的愤怒。 我并非一只被针钉住的虫子,她想。麦卡基如何敢这样放肆地看着她,似乎她是一个被他捕获的女奴似的。 然而,她的愤怒又渐渐地消褪了。鼓声激起了她所有的思想和所有的热情。一股暖流从身上每个地方冒了出来,立刻又汇集到她的腹股沟处。周围飘来的烤肉气味和人身上散发出的汗味,使她感到一阵恶心。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鼓的击打声和种子的「沙沙」声给遮住了。 玫罗丽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她转身求海蒂帮忙,却闭着眼不去瞧麦卡基。 酋长两眼发亮,如条蛇似地盯着她瞧。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身子向前靠着,目光火辣辣地投向玫罗丽。 此刻,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玫罗丽全身悚悚发抖。她迷惑地将脸别向了一边。迷糊之中,她感觉乔那森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此刻,他伏过身来,将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不要如此慌张,我会想办法的。」 她被他温柔的话所深深打动了。她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她的信心。 所有都会没事的,乔那森许下了诺言。 麦卡基看上去十分不高兴,他的眼睛要喷出火来。他皱着眉,把脸朝向了别处。麦卡基立了起来,拍了几下手掌。 音乐和舞蹈忽然而止。 乔那森身体更靠近了一点玫罗丽,轻柔地说:「我不想过早地吓唬你,你和我被邀请到酋长的家中去,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得去,在那儿肯定有一番激烈的争论。这需要机智,你得信任我,一切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我们的命运怎样,将要看下边的几个小时了。」 玫罗丽惊呆了。他的话像给身子烧了一盆冷水。她忽然清醒过来。 「那么我们确实非常危险?」 他点点头,说:「可是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勇敢点,就像我所认识的你。好吗?」 虽然天气十分热可却感到浑身发冷。此刻,乔那森站了起来,她静静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酋长宽阔的棚屋里,挂满了很多装饰用的手工制品,还有很多盾、面具、武器、碗和色彩鲜艳的雕像,这些全都放到铺有一块牛皮的平台上。发过酵的饮料不停地被端了上来。温多琳有节制地喝着。她需要维持清醒。 不一会,乔那森和麦卡基回答的话也越来越短少。 玫罗丽焦虑地听着,她那样希望自己能懂得更多一点他们的这种语言啊!然而,十分明显一切都不妙。乔那森一下子发怒了起来。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这肯定不可能。」他最后用英语说道。 麦卡基愣了一下,接着大喊大叫。乔那森向他讲明了。 忽然,麦卡基站了起来,做了一个不客气的驱逐他们的手势。 「乔那森,发生了何事?」玫罗丽的心马上要提到喉咙了。「我想,这男人是你的朋友,为何他不听你的?」 乔那森冷笑道:「的确,麦卡基是我的朋友。然而,他想用他的权力来压我们。作为朋友,他要我满足他的需要,假若我不同意,他将收回送给我们的一切礼物,没收在旅途中收集的一切手工制品,接着,把我们全都关到他们的牢房里去。」 「噢,不。」她焦虑地说,「这都是因为我,是不是?他刚才所说的,依旧是想要娶我,是不是?」 乔那森不安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不可以再同他谈谈了?我们已没有话可说了?」 乔那森看上去有点迟疑,「他已尽力了,这你也见到了。你有哪些更好的建议?他是个要什么就想获得什么的人。然而我向上天发誓,他不能占有你……」 此刻,乔那森的脸上一副凶残的样子。玫罗丽拉住他的手臂害怕地说:「请不要草率行事。」 她忽然十分为他担心,为他们中的其余人担心。她的手指在颤抖。她紧握着双拳,坚定地看着酋长,尽力不露出害怕的样子。 麦卡基朝着玫罗丽笑了起来,一副傲慢的样子,他的那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这或许是个方法……」乔那森停了一下,然后说,「假若你同意,你确实相信我?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信任你。」玫罗丽毫不踌躇地说。「请你再跟麦卡基谈谈。为了拯救我们大家的生命,我能够做任何的事情。」 乔那森同酋长说了起来。玫罗丽停止了呼吸,努力想从他那无情而英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麦卡基似乎对乔那森的建议想了一会,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转身同自己喜欢的妻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个女人掩着嘴吃吃地笑了出来,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几眨,接着点了点头。 麦卡基渐渐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玫罗丽放心了。总算达成了协议。 「发生了什么?讲给我,乔那森。」 「我们明天就能够上路了。」乔那森平静地说,「假若你愿意……然而我不会答应他的话的,艾勒华同样不会答应的。」 他的脸绷得非常紧,看来他并未象玫罗丽一样松了一口气。 「麦卡基想要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讲给我乔那森,不要忌讳什么,直说吧!」 他摇了摇头说:「他命令你和他……以及他的妻子度一个晚上,你必须……我自然拒绝……」 「告诉他,我同意他了。」玫罗丽插话讲道,「乔那森讲吧!」 「你不可以,我不答应,我就去杀掉这个杂种!」 玫罗丽大吃一惊,慌忙把乔那森推到一边。他的顽固、羞辱心将会毁了所有的一切。她跑到麦卡基前面,跪在他的脚旁。 「确实。」她大声喊道,「是的,我同意了。」 她一下子抓住自己的衣服,忽地把自己的上衣撕开,露出了自己的乳房。麦卡基或许听不明白她的话,然而,她的这一动作,是再也清楚不过的了。 麦卡基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了得意而又带无情的笑容。 乔那森冲到了麦卡基前面,伸手就要拔腰间的猎刀。 麦卡基打了一个手势。身旁两个壮实的土著就扑到乔那森跟前,扭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捆了起来。此刻,麦卡基朝天大笑,他伸手指了指乔那森,用土著语讲了些什么。 乔那森马上脸色煞白。 「什么?他讲了些什么?」玫罗丽担心地问:「看在上帝的分上,乔那森,你告诉我。假若他威胁说要危害你,我将收回我所说的话。」 「我并非要受到伤害,然而……」乔那森紧咬双唇,他非常难说口,「麦卡基……他说当你和他和他的妻子们快活时,我得待在附近看。我被绑着,这样,如果有谁愿意,所有人都可要我的身体。」玫罗丽非常愤怒。她清楚麦卡基会惩罚乔那森,然而她没有想到是那样残忍的折磨。 「放开他,可恶的!我同意你任何事……」 她才说了一半,手就被土著捉住了。虽然她在挣扎着,然而她清楚,反抗是没有用的,麦卡基是不可能再让步了。 最后,她被他们强推着,拉进了棚屋。 她被首领的三个妻子领走了。她们领她去是为了马上到来的晚上作点准备。她些许镇定了点,她在心底里有种放松的感觉,甚至有些骄傲。她把自己献给了乔那森,这样,就可以救他们的命。 她亲眼目睹了全部「谈判」的过程。她明白将会发生些什么,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一走入女人们的棚屋,就闻见了香酒和花粉的香味。 她觉得心里涌起了一股暗流。 第十七章 酋长的六个妻子 这几个女人里,除了那个最年轻的女人的乳房小而耸立外,其余的女人的乳房都长长的悬垂下来。 在由扒光了树皮的树干建成墙的屋子外,响起了撩人心弦的吟颂声和鼓声。玫罗丽觉得这鼓声正伴随她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跳动,唤起了它们的共鸣。 现实的世界仿佛离得非常遥远。眼前仅见的是可怕的小木屋和火把跃出的桔黄火花。 她清楚海蒂和艾勒华肯定在紧张地等待着今夜过去。在被酋长的妻子们从小河边带走以前,玫罗丽想办法跟海蒂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以宽慰她。 「去准备一下,明日一大早就走。不要害怕,我不会受到伤害的。虽然在这以后,我又得担心我得保持住淑女般的高贵,就如这些首领的妻子们一样。」 「唉,小姐,你如何还在开玩笑?假若这个贪婪的老酋长决意要留你下来又怎么办呢?」 「我认为,假若麦卡基有这种想法的话,基瓦会站出来为我说话的。此刻,你不必担心,真的。」 她们轻柔地拥抱了一下,玫罗丽就被带走了。虽然她的话听上去没法让人信服,然而多少总有点安慰。 在首领的木屋里,玫罗丽全身赤裸地坐在一张蒙了兽皮的高椅上。首领的三个年轻妻子在她肌肤上涂抹着香油,她们将依据凡恩族人的标准,将她装扮得漂漂亮亮。 她的长发被编成了一缕缕的小辫子,身上涂上了香油,再戴上成串的珠子。她们将干草和花瓣碾碎后,擦在抹了香油的皮肤上,它们粘贴在肌肤上形成了一层感触层。 房子的另一端,首领的另外三个妻子正在为乔那森做着相同的事情。 玫罗丽抬头向乔那森瞧去。只见那几位女人正在乔那森赤裸着的躯体上擦着香油。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但是痛苦中又明显带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满足感。他的身体非常强壮,肌肉一块块地鼓胀着,但是,他的肩部非常宽,臀部较窄,使人看起来又不失一种匀称性。她发觉他的躯体上还有很多疤痕,或许是遇上了比凡恩族人更凶残的部落了吧。 乔那森的乌黑长发散落在他赤裸的肩膀上,玫罗丽很少看到他散披着长发。他经常把头发扎成一束,放在脑后,接着再戴上阔沿帽。垂散下的头发半掩住的脸让他看上去更为年轻,更为性感。 麦卡基要求乔那森跪下来。乔那森弯着个身子,手反绑在身后,被捆在屋子中的一根柱子上。与此同时,麦卡基年轻的妻子们在他身上放肆地摆弄着,使他感到十分的难受。 麦卡基一面喝着发酵的饮料,一面平静地看着他们被摆弄的过程,开始他看见玫罗丽被脱成赤裸时,他的双眼马上发出了渴望的光亮。其间有个妻子把玫罗丽的乳头涂上朱红色,接着在她肚子上画了个圆圈,麦卡基不停地点着头,露出赞同的神情来。 此刻,最旁边的一个妻子打着手势,叫玫罗丽仰面躺下来。她再一次露出困惑的神情,接着非常不情愿地躺了下去。 噢,我的天哪!麦卡基此刻就要上了吗?她别转过脸去,不愿人我看出她的不情愿来。 麦卡基挥了一下手,让那三个在玫罗丽身边的三位妻子退了下去,但他自己却朝玫罗丽走去。他来到她身边,跪下身去,然后伸出双手放在她的乳房上。玫罗丽一下子摒住了呼吸。麦卡基一面用手在她乳房上划动,一面喃喃自语着。 他用手掂了掂她的乳房,再满把地握住它。最终,他在乳房的一侧轻微地拍打起,瞧着它一颤一颤的抖动。 他仿佛对她丰满的乳房和敏感的乳头非常迷恋。玫罗丽看到,这几个女人间除了那个最年轻的女人的乳房是小而耸立的外,其余女人的乳房都是长长地悬垂下来,而自己的乳房是圆锥形的,又非常结实。麦卡基自然非常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乳房。 她静静地承受着麦卡基的抚弄。他趴在她身上,用鼻子嗅着她的肌肤,接着伸出舌头,依次舔着两个乳头,最后,索性将乳头含在嘴里吮吸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木屋里死一般地安静。 麦卡基全身乏力地躺着,他的六位妻子环坐在他身旁,每一个都看上去心满意足而又疲备不堪。乔那森忽然惊醒着坐了起来,他搀扶着玫罗丽站起来,并快速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大家渐渐恢复常态后,妻子们送来了提神茶点和衣物之类的东西。他们梳洗干净以后,又放松地躺了下来。妻子们热情地侍候着玫罗丽和乔那森,非常尊敬地招待他们俩,几乎在拍他俩人的马屁。 休息了不一会,麦卡基洗完澡,穿上了一身洁净的衣服。他高兴地和乔那森交谈了起来,温多琳对于酋长的行为转变感到大为诧异。她发现酋长十分具有魅力,而且十分富有幽默感。 乔那森朝玫罗丽做了个暗示,意思是一会儿以后,他会讲给她,他与酋长之间的谈话内容的。所以,玫罗丽耐心地坐在一旁等着。 玫罗丽发觉自己饿极了,她吃了很多小球状的粉蒸羊肉,以及干果和圆圆的果仁等等好吃的东西。 十分晚了,应当睡觉了。很多好的礼物摆到了他们的面前。麦卡基告诉玫罗丽和乔那森,他们能够随意地挑选自己喜爱的木屋和床。既然严酷的考验业已过去了,玫罗丽只感到十分疲劳。她只亲吻了一下乔那森,并祝他晚安,接着朝她与海蒂合住的棚屋走去。 「好好睡觉。」乔那森笑着说,「明天早上我们再说。没有事了,我们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此刻离天亮仅有几个小时了,你要尽可能休息好。」 玫罗丽进屋时,海蒂正晕晕忽忽地打着瞌睡。一看到玫罗丽进来,她马上跳了过去,紧紧搂抱住玫罗丽。 「噢,我始终在为你担心,感谢上帝,你都安然无恙。」 玫罗丽被海蒂的真情所打动,也一下子搂住了她。她又闻见了海蒂身上那熟悉的、清新而又散发芳香的体香。她忽然意识到,海蒂的确非常关心她,反过来她也真的十分喜欢这位贴身女佣。 她们之间再也并非小姐与佣人的关系了,而是一种真正的友情。她认为这种友情实难能可贵,她从未在自己阶层中发现这样忠诚的朋友。 「海蒂,当我们返回英国时,事情将会彻底不同了,你我将是伙伴。我们将在一块,到各地去旅游。我要为我们两人再雇一位仆人来侍候我们。你说,这好吗?」 「噢,小姐,我不可想像会听到你说如此的话,这是真的吗?」海蒂吸了一下鼻子,接着用袖角擦着自己的双眼。 「从此刻起,你得叫我玫罗丽,明白吗?」 「好的,小姐……我的意思是——玫罗丽。」 海蒂抹去了眼上的泪珠,嘴角开始渐渐浮起一丝笑容。 她哽咽了好几分钟,接着又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所有都好吗?」她说,「你不讲给我在酋长的棚屋里所发生的一切吗?乔那森肯定笑得像谢德·乔治同样甜,我敢打赌,他不可能没有得到他所梦想的东西。」 玫罗丽抬起头,哈哈大笑。 「我最可爱的海蒂!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机灵。坐下来吧,听我缓缓告诉你一切……」 第十八章 美丽的水神 他把她压在地上。并且她到达了渴望的巅峰。玫罗丽与这块诡秘的非洲大地融为了一体。 第二天清晨,他们在低低的丛林中艰辛地跋涉着。此刻,乔那森正饶有兴致地向玫罗丽说着一个秘密,这是麦卡基的一位妻子透露给他的。 「酋长已经阳萎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以为娶了你以后,或许可以恢复他的性功能。」乔那森哈哈大笑地说,「麦卡基或许是对的,你创造了奇迹。无论如何他好像已不再阳萎了。我们走后,他又精神焕发地轮流干了他所有的妻子。你可以想像出她们有多高兴啊!」 此刻,玫罗丽一切都清楚了。怪不得当麦卡基的阴茎才有一点勃起时,她们马上就显得惊奇万分。并且,在昨夜完事以后,她们是如此热情地款待自己和乔那森,又是赠送礼物,又是让出木屋什么的。 「那位年轻最大的妻子告知我。她们期望在度过那个不同寻常而又十分高兴的晚上后,会陆续有一些孩子出世。一位混血的婴儿将会同其他孩子们同样受到宠爱的。」 玫罗丽十分快乐。她心里默默地祝愿这些妻子们,从此刻起将会发现麦卡基是一位生殖力十分强的男人,她确信他们可以如愿以偿的。 土著在前边一线排开地走着,他们头上顶着很多扎成束的礼物和手工制品。艾勒华看见如此多而又如此好的礼物觉得欣喜若狂。他的脸上浮现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似乎现在他正接受着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理事们的衷心感谢,和他的贸易伙伴们投来的羡慕目光。 海蒂神色严肃地,高昂着头走在艾勒华身旁。玫罗丽露出着神秘的笑容。不幸的艾勒华,他肯定依旧在想着,当他返回英国的华恩斯威尔庄园后,可以把海蒂金屋藏起来。 如果艾勒华发现了,她和海蒂商量了一个更为宏伟的计划,他肯定会大吃一惊的。玫罗丽将要极力支持他们的婚姻。她会全力地支持海蒂,并为她讲话。她先要说服艾勒华,接着再说服她的父亲,劝他不要再坚持肯定不要让艾勒华与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确实,她热切盼望着海蒂可以加入这个家庭,而且成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 这时又听见艾勒华在又说又笑地谈论着什么,他仿佛彻底忘记了他们马上离开非洲的这一事实,而这是谁也不愿发生的事——除了他。 「我始终盼望着回英国,你也非常高兴回到文明的社会去,对么?海蒂,离开这些令人可恶的炎热和肮脏,以及这些无数的昆虫。」 玫罗丽的心情非常沉重。一想到英国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长长的冬天里只有白色,她就感到非常沮丧。尤其是想到,当她返回英国后,又将像以前一样生活她就实在不可忍受。 然而,她未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她要理一理自己纷乱的头绪。尽管她和乔那森共同拥有一次美好的经历,然而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他们匆忙地整理好行李,又匆忙告辞上路了。他们担心麦卡基又临时改变主意,再一次不让他们走了。所以,那夜以后,乔那森和她似乎很少有时间能单独待在一起。 艾勒华同她边走边聊,玫罗丽把自己的愁闷埋在心中,她不停地对艾勒华笑着,点着头,不让哥哥看到自己的忧愁,让他确信自己一切都好。 「玫罗丽,你可必须好好修饰装扮一番了。」艾勒华大笑道,「假若爸爸看到你穿这样衣服,他肯定会中风的。看看,你穿着骑马裤和卡其布衬衫,你的皮肤都晒黑了,满脸全是晒斑,你真的变成土著了。你返回英国后,肯定会当作大家的笑料的。或许海蒂会帮你用柠檬汁来洗洗脸或是其他……」 玫罗丽原本已决心不对艾勒华的夸夸其谈发表任何意见,然而他的自大又激怒了她。 「艾勒华。」她坚定地说,「我穿上这些衣服,是由于它们十分适合于这儿的气候。并且,我对于自己的外表感到十分高兴,我喜欢我的晒斑和金色皮肤。我不会去故意修饰我的外表的。或许在我回英国后,我会一直穿着男人的衣服,这种衣服比我以前常穿的那些花哨而又低俗的衣服舒服多了。」 艾勒华听到这儿,惊呆了。 「然而……然而,你不可以。这太无法无天了,亲爱的妹妹!仆人们会如何想?你如何能这样……这样没有羞耻。」 艾勒华的声音非常严厉。「这次旅行对你根本没有好处。你应当多听听一些年轻大的,还有为你好的人的劝说。你在爸爸面前,可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不会照你所说的去做的。」玫罗丽安静地说,「我已经变了,不再是本来的玫罗丽了,你们必须接受这一事实,特别是你和爸爸。我不再是受人随意摆布的人了,你听见了吗?我此刻是成熟的女人了,我有个人的思想,我希望你们尊重这一事实。」 乔那森哈哈大笑,鼓掌称道:「大胆!说得好!」 「我说乔那森,你应当帮老朋友讲话才是。你站在玫罗丽一边,这非常的不好。」 「哎,艾勒华,快闭嘴!」海蒂也说道。 艾勒华的嘴一张一合地讲不出话来,他看起来就像一条刚离岸的鳟鱼,他感觉到自己十分孤单,没有人支持他,吓得他不敢再去讲话。 玫罗丽放快了步伐,走到了艾勒华的前边去了。她希望海蒂美美地说说他,让他认真考虑考虑刚才所说的话。 玫罗丽清楚,自己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她不再可能变成以前的她了。她对事物的理解更为透彻,她的视野将更为广阔。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已永久留在非洲,这里的炎热气候和广袤的土地也将永久留在她的记忆中。 她只希望在返回英国后,能找到她愉快的生活。 此刻,她不再去想她离开非洲的事了,她又想到了她的油画和素描。 基瓦和本卡的素描画得十分成功,她还画了一些另外的凡恩族人的事,和起先画的海蒂、内德和麦克尔船长的淫秽画。这次旅行中,她要画的最后一张画是乔那森。 她回想着画乔那森素描时的情景。她仅仅在纸上草草地勾画了几笔,留下了大量的白色背景,这让画显得黑白分明,妙极了,此刻,乔那森偷偷地出现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作画。而此刻的玫罗丽正沉醉在作画的意境之中,压根不知道身边有个乔那森在瞧着她。「你已经画了多少张这样的画了?」 玫罗丽惊呼起来,「噢,还不少……」她不清楚乔那森会喜悦呢还是生气。 「啊,啧啧……」他说着,倒退了几步,眯着眼睛瞧了瞧她的作品问,「另外的都像这幅一样吗?」 「你的意思是充满了欲望?你不介意我把你当作画中的题材吗?」 「不,我实在受宠若惊了,你还画了些谁?」 「有许多是凡恩族人和一些苦力,还有就是多米尼克的住宅和庭园。」 「你想没想过把它们卖给博物馆吗?至于你的——淫秽画吗,或许某位私人收藏家会感兴趣的,他能为这些画慷慨解囊的。」 他转身打算离开,好让她接着安心画画。他扭转头,苦笑着说:「假若你还需要一些更好的细节,我会坐在这里为你提供方便的。」 玫罗丽呵呵地笑了。 「我需要时,会使你知道的。」 玫罗丽回想着乔那森所说的话,禁不住又生出一个主意,这或许会使她在回英国后,有了谋生的手段。为何不呢?一些人就是靠着自己的才智而成为一种职业的。 她记起,艾勒华讥讽地说到一些艺术家掀起的所谓新艺术运动,这个艺术运动初始时又被称作新潮艺术。她哥哥认识奥布里·比尔兹利本人和他的一些追随者。 回英国后,她将劝说她哥哥,介绍她去认识这个使很多人都反感的人。在他们那儿,她肯定会同他们产生共鸣的。 随着离故乡的越来越近,玫罗丽同乔那森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了。 他们两人都不讲在酋长的棚屋中发生的事情。他们担心给对方造成难堪。 他们总是在傍晚时分,一同欢快地围坐在野营地的篝火旁,热情地谈论着其他各种各样的话题。但是他们总是很谨慎地避免单独在一起。 乔那森想清楚玫罗丽是否后悔把她的身体给了他。毕竟她以前发誓说,如果他未满足她的要求,她绝不可能答应他的。 现在,玫罗丽不愿再发生那种事。他们立刻就要分离了,这已足够糟的了,何苦在这最后的日子中,再加深他们间的关系呢?这不是更增添烦恼吗? 白天,她焦虑不安。夜晚,她难以入睡,总是梦见乔那森,梦见他们很快就各自分手了,她对此实在有点受不了。 乘独木舟沿奥格沃河顺流而下,使得她十分疲劳,然而她的头脑却一直也没有休息。她黑乎乎的脸上变得苍白起来,并且眼眶也深陷着出现了阴影。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逝去,玫罗丽变得越来越失望。很快他们就要抵达加篷,接着乘小火轮到拉各斯港,在那儿他们将搭乘大帆船,向英国行进。 海蒂注意到玫罗丽的焦虑不安,「所有荒谬的空想对人的身体都是有害的,这你明白的。你为何不去找他?我清楚你想去,他也想找你。然而他正在做激烈的挣扎。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他在女人前面不堪一击。」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容易让别人看出来吗?」玫罗丽叹了一口气,说。「全是由于我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由于我对你十分了解,而恰好我也了解乔那森的个性。你未经常和男人们在一块,对他们不清楚。乔那森是适宜你的人,玫罗丽,你必须要去找他,这样你才可以获得他。」 玫罗丽非常不情愿地承认,海蒂的话是对的。 她将必须采取一些举动。她不是告诉过艾勒华,她已经变了。不是变得更为没有依赖性了吗?甚至可以掌握自己命运了吗?然而,假若她不依照她所说的这些话去行动的话,这些话不就是白讲了吗? 应当是向乔那森坦露自己的心思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棵横在路上的大树挡住了他们的行进。想要绕过这个障碍物,他们得花好几个钟头的时间。这一地区丛林中的树,生长得实在密不透风。 「天太晚了,我们最好还是在这里搭起帐篷吧。」乔那森指着一片空地说,「我们第二天清晨就出发,那时的天气凉爽些。」 周围全是浓密的丛林。在他们头顶上长有很多巨大的香蕉树,椰子树,西沙尔麻树,和很多其他奇异的树。 玫罗丽到处走了走,发现了一个瀑布。落日的余光照射在瀑布上边,形成了一道漂亮的彩虹。瀑布流下来,注进一个浅浅的盆地中,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潭的周围是突兀的岩石,显然是一个天然的浴场。 她返回宿营地时,篝火已经点燃了,帐篷也早早支好了。 土著正在为他们准备晚饭,他们吸着烟,烟从烟筒中冉冉地升起,再在空中盘旋着散开来。海蒂同艾勒华不知去了哪儿。 温多琳走到乔那森身旁拉住她的手说:「同我来,我想让你瞧一些东西。」 看见他一脸的惊诧,她差点要笑出声来。他一言不发地随着她。 走到瀑布旁,玫罗丽松开他的手,接着动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这里太美了,我们能够偷偷洗个澡,我们还从未单独待在一块,自从……我想……」然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手指笨笨地解着裤子上的皮带。乔那森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在他的直视下,她的脸变得绯红。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像一个处女般地羞涩。自从那次在凡恩族人的村子中的做爱后,他们始终都是那样地小心谨慎。这实在是太滑稽了。 过了一会,她不再觉得紧张了,她走到他面前。为什么他如此看着她?似乎是要极力弄懂她的想法似的。 「这潭水似乎在向我们招手呢。」乔那森总算说道。 他一面紧盯着她的脸,一面快速地脱掉外衣,踢掉长筒皮靴,接着把衬衫和裤子脱下后扔在一边。 小潭在夕阳的照射下,使水面涂上了一层温和的金光。 一颗汗珠闪耀地从乔那森胸前滚落下来。玫罗丽为眼前这一迷人的景象而迷乱了。 乔那森的一切都使她激动得呼不过气来。这没法想像她生命中会没有他的存在。可是她想到了他们或许将永远的分离,这如何不叫她心中一阵刺痛。 忽然,她意识到了她为何会感到担心了。从他的眼光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应当感到高兴吗?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同样。他们两人从没有向对方说过「爱」字,然而有的时候,无声的语言比所有话语都能说明一切。 他伸手拉着她,她跌入了他的怀里。 「我想你将永远不可能说的。」他的嘴紧挨着她的唇,轻轻地说道:「你可清楚,在过去的那些日子中,我一看到那件马裤紧裹着的浑圆的屁股,和衬衫里那上下轻轻晃动着的丰满乳房,这一切,差点令我要发疯了吗?然而我知道你是如此的得意。假若我接近了你,你就会用最激烈的话语来反击我。」 「得意……我?」玫罗丽笑了起来,「我还认为你得意呢!唉,我们过去是如此的愚蠢啊!」 乔那森抱住了她。她闻见了他们两个人身体散发出的气息,这两种气息交融在一块,使她感到激动,感到陶醉,当乔那森紧紧吻着她时,一种巨烈的颤栗传遍了全身。 他把她压在地上,滚烫的岩石灼痛了玫罗丽的肌肤,然而她喜欢这种轻微的刺痛。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天来她始终回想着他们曾经共有的那次快乐时光。这时,那一欢快的情景又一次显现在她的眼前。这种兴奋的回忆,迸发出她内心的亢奋,并且使她达到了渴望的巅峰。 乔那森立了起来,随手也将玫罗丽拉了起来。玫罗丽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而此刻,乔那森抓住她的手,欢快地喊叫着从岩石跳下去。 玫罗丽追随着他朝潭水里落去。当她滚烫的身体猛一碰到温凉的潭水时,她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她的头发从发夹中散落出来,纷乱地飘在水面上。 「我漂亮的水神。」乔那森边说,边顽皮地将水泼向玫罗丽。「我们两人将会有如此美妙的生活啊!」 此刻,正值将暮未暮的黄昏,天边那一缕缕桔色云霭正缓缓向淡紫色隐退,而夕日已一半坠进了地平线…… 玫罗丽清楚,她会永远记得这次经历的。这个地方是她一生的纪念。她命中注定会碰到乔纳森,会来到这苍茫的非洲大陆。 在她生日晚宴的当天夜晚,她在温室旁偷听着艾勒华和乔那森的谈话。这一切,看上去仿佛是那样的遥远,而正是这一天夜晚,揭开了她生命中新的篇意。然而,假若她可以预料到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还可能去这样做吗? 暖和的潭水拍打着玫罗丽的长发。晚风吹来,轻柔地拂在她的腿间,和她的乳房和正在耸立的乳头上。玫罗丽睁开双眼,她看见了壮美的夜空上已冒出了她的第一颗星星。 太阳照耀出的最后一缕晚霞消逝了。玫罗丽同这块神奇的非洲大地融为了一体。 如此令人惊奇的黑色大陆。 她的征服者,她的挽救者。 玫罗丽呢喃地轻声祈祷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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