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欣笑道:“你一直看我干嘛?” 小白脸痴痴的道:“你长得...很好看。” 慕容兰欣也不生气,转而说道:“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我要洗洗脚。” 小白脸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去打来一壶热水,把热水都倒在脚盆里面,稀里糊涂端了上来,放到了慕容兰欣脚下。 慕容兰欣叹道:“太烫了。” 她的脚还没落到盆里,似乎就明白水的温度。 小白脸忙道:“不烫的。”他将手伸脚盆里,咧嘴笑道:“你看,真的不烫。” 慕容兰欣嗔笑道:“你的手都红肿了,还说不烫。” 小白脸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跑进脚盆里的手真的红肿。他刚才只放了滚烫的开水,却原来忘了放冷水。 他慌忙端起脚盆来,说道:“我再去添点凉水去。” 慕容兰欣笑道:“不用了,等它晾一晾不就温度正好了吗。” 小白脸唯唯诺诺,放下了脚盆,过了一阵,等水果然凉了,慕容兰欣才伸进小脚。 她望向小白脸,带着几分玩味,轻笑道:“你又看我的脚干嘛?” 小白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姑娘,你的脚...好看。” 慕容兰欣又是一笑。她笑得都很淡,不骄不躁,让人看起来很舒服。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第一章 捉妖师要来啦! 捉妖师,远比妖更可怕。 这是狐仙村村民的一致看法。 从很早以前就流传出,说狐仙村里隐藏了一个白狐妖,专好夜间挖人心肝来吃,不过这句话显然是骗人的,因为狐仙村至今为止,不过死了六个人。 其中三个是捉妖师,另外三个是被捉妖师害死的村民。 所以狐仙村的人并不讨厌妖,却异常讨厌捉妖师。 无月之夜,呼啸的冷风撞着铁门,发出犹如鬼婴一般的惨叫,狐仙村里家家闭户,更无半点烛火光亮。 只有一家,那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客栈里,还燃着一丝烛火亮光。 无边黑夜仿佛一张噬人巨口,在拍打着客栈咯吱作响的门窗。 哑巴从外面走进来,大声的喊道:“听说了没,朝廷这回又派了一个捉妖师!” 瞎子狠狠瞪着他:“大惊小怪!快把门闭好!” 瘸子飞腿跑过去,迅速将门关好,又将门把倒插,吁了口气道:“快坐好!人都到齐,咱们现在就开会。” 这话一说,客栈里面的人马上聚拢过来,围坐在一张桌子。 赛貂蝉伸出她那芊芊玉指,数了数人影,道:“还少一个。” 哑巴说道:“你忘记数自己了。” 赛貂蝉一拍脑门,“哦,对。你瞧我这个记性。不带我一共是七个,加上我八个人刚刚好。”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书生忽然冷冷道:“赛貂蝉你个蠢货!咱们明明有九个人!” 哑巴失声道:“不可能!” 麻子脸沉声道:“怎么不可能。”说话声音尖细,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店掌柜沉吟道:“几年前我就仔仔细细的数过,咱们这里只有八个人。” 书生冷笑道:“几年前数过,最近几年你可数过?” 屠夫赶紧钻在麻子脸怀里,颤声喊道:“别说了,我害怕!” 麻子脸知道屠夫胆小,也不制止他,只温柔的抚摸他头发,柔声道:“乖,等会儿散会了,我喂你吃大奶,这样你就不怕了。” 店掌柜冷声道:“别吵!咱们想想到底是八个人还是九个人,不想清楚,这会可开不省心!” 麻子脸尖声喊道:“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记性差,你们忘了?咱前两年收留了个孤儿,他不一直在你店里帮工呢吗。” 店老板这是才似乎想明白过来,和赛貂蝉对视一眼,均是咧嘴一笑。而映衬着烛火,赛貂蝉黄牙里的菜叶子,都瞬间被他看得清楚。 “小白脸。”店老板提高声音喊了声,从后厨那边很快传来一声应唤,众人虚惊一场,均是流露出了笑脸。 “小白脸,你快进来,咱们全体开会了。”麻子脸最有热心,当先向后厨里面的人喊道。 隔着一堵墙,只听小白脸在里面犹豫道:“麻姐,我就不过去了,往常不都是你们八个开会的吗。” 赛貂蝉脾气最急,当下骂咧咧的扯开嗓子喊道:“贱骨头快给我出来!不爽利的过这边来,老娘待会扒了你的皮!” 店老板皱了皱眉,心想打狗也得看主人,她一个外人却这么训自己的伙计,岂不是视他为无物?要不是忌惮赛貂蝉体格比他壮,店老板早就当场翻脸。 他却忘了,他和赛貂蝉一直是夫妻。他是店老板,赛貂蝉是老板娘。 后厨的门很快被打开,小白脸从里面走进来,唯唯诺诺,来到了桌子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麻子脸向他笑道:“小白脸,往常我们开会不叫你,是因为那些事和你无关,但今天这件事,却和咱们大家都有关。你既然住进村子里,就同样是村里的一份子,过两天...捉妖师可就要来咱们镇 子上了。” 哑巴长叹道:“每次来捉妖师,咱们村子都得死一个,这次也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瞎子恨声的道:“捉妖,捉妖!这次又是来捉妖!这捉了几十年的妖,结果咱们村子里的人全是被那些人给杀的!真是憋屈!要老子说,这次就干一票大的,从明天起我守住村口,只要看见捉妖师的身影,就立刻把他拿下一刀剐了,这样白狐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瘸腿叹道:“人家是捉妖师,没十二分的本事,敢来这种穷山恶水?就拿三十年前那个捉妖师来说,人家号称十四条命,咱们一共九个人,就算一人砍他一条命,不还有好几条命杀咱们吗。” 书生冷哼道:“十四条命算什么,西街的疯子,不就是因为他才被害死的吗。白狐最后把他的脸刮下来十四层,一层不多一层不少,到现在那些人皮还在咱们村口挂着呢。” 屠夫小声道:“别说这个人了。我就住在村口上,晚上一听见白狐叫就想起那些人皮,吓死人了。” 他细声细语说话的时候,外面正好一道电闪劈过,划亮天空的同时,那一阵断断续续似女鬼哭丧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狐仙村的村民听这个声音几十年,也没感觉到害怕,只有屠夫又吓得脸色发白,不断的往麻子脸胸前钻。 小白脸听惯了这些往事,此刻听来也算见惯不惯,他缩在角落,望着麻姐柔声细语的哄着怀里的屠夫,举动之温柔,就算比亲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白脸心里有些羡慕,不过他知道,这种好事只有屠夫才能轮得到,因为他长得一点也不好看,别说和屠夫比,就算和书生比起来,那也是差了老大一截。而麻子脸最喜欢的,就是模样俊俏的男人。 几个人的话,似也勾起店老板的回忆,他叹息道:“十四条命也就罢了,最让我可惜的就是二十年前来的那个捉妖师。为人最是客气,出手又阔绰,白银真是嗖嗖的往外冒,可惜他死的最惨,号称千手人屠一辈子,到头来,他的双手却真的被砍成了一千段,不瞒你们说,老汉我那次仔细数过,左手被剁了四百九十九刀,右手被剁了四百九十九刀,连起来一千根肉丝,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书生冷脸说道:“死了活该!要不是因为他,老子的兄弟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就因为这个千手人屠要查白狐踪影,结果第二天米老胖就惨死在家中。说实话,要不是白狐先动了手,老子一早就暗中把他给杀了!” 哑巴拍手笑道:“好说好说。天下捉妖师,本是一家亲,这次你报仇的机会来啦。只要把那个捉妖师干掉,白狐就不会来害咱们。” “干掉?你当捉妖师是大白菜吗。”赛貂蝉冷笑一声,玉手抱胸,嗲声细语道:“朝廷三次捉妖,三次无功而返,这次肯定要动了真格的。远的不说,就说十年前那个捉妖师,就连唐门掌门人都要称人家一声师叔,那可是号称万魔不侵,咱们几个老东西怎么可能赢。” “再强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白狐杀了,不光赔上我相公的一条命,自己连尸体都没剩下,都被撒成肉雨喂了村外野狗了。”麻子脸伤心欲绝,泣泪说道。 几个人回忆起当年那血腥的场景,均是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凄然和恐慌。 那些捉妖师不杀人,可那些人却又因他们而死,要不是他们,白狐就不会生气,白狐不生气,也就不会杀人。 说到底,全都是捉妖师的错! 客栈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麻子脸断断续续的哭声。 过了片刻,店老板忽然面色一肃,低声喊道:“安静!” 麻子脸被吓了一跳,赶紧停止哭。整个客栈里彻底寂静下来。 店老板忽然脸色狂变,颤声喊道:“白狐...白狐的叫声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仔细聆听,果然外面也与客栈里一般寂静!先前还有的风声还有女鬼哭声,如今全都消失了! 狐仙村里,一到夜晚就会传来白狐的泣嚎,而如果白狐不喊,那么就说明...她今天晚上有别的事! 挖人心肝的事。 几个人在狐仙村呆了一辈子,其中只有三个晚上白狐没有哭,那就是捉妖师来的晚上! 如今,是白狐没有动静的第四个晚上。 “捉妖师要来了!”屠夫这次直接把头钻进麻子脸裙底,导致麻子脸也被吓得脸色难看起来。 “等等!”书生忽然喝了一声。 “咱们这里一共是几个人?” 店老板气急道:“你怎么比我还糊涂,九个,一共九个,刚才是没算小白脸。” “你确定这回没弄错?”书生声音愈发的阴沉。 店老板用力点点头,确定绝对没弄错。 “那咱们这里,怎么有十个人的影子。”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书生,这回脸色也变得铁青,望着店里面所有人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二章 第十个影子 “咱们这里只有九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十个人的影子。”麻子脸声音发颤,她忽然把裙底下的屠夫给推开,和所有人都产生开一段距离,目露惊慌,警惕的望着这里的所有人。 赛貂蝉那芊芊玉指,对着所有人的影子再度数了一遍,数完以后,她那张粉脸整个都白得犹如一张纸,没有半分血色。 “没错,是十个人的影子。”她声音颤抖得最厉害,因为她数得最仔细,九个人十个影子,绝对错不了! “是谁!”店老板忽然厉声喝了句,“到底多出来的那个影子是谁,给我麻溜的滚出来!” 书生制止住他,沉声道:“都坐着别动,一会我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人站起来,走到门口,谁要是敢乱动,休怪我刀下无情!” 在这些人里,书生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为人最狠,又足智多谋,一旦发生什么大事,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见到所有人点头,书生阴沉的面庞这才稍有缓和,顿了一顿,他第一个喊道:“屠夫。” “在!”屠夫胆子最小,更不敢和书生冲撞,因此刚一念到他的名字,屠夫就赶紧回答,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瘸子。” “在这儿。”瘸腿同样站起来,走到屠夫身边。 “哑巴。”书生喊到第三个人的名字。 “有。”哑巴嗓门洪若奔雷,站起来,大踏步来到瘸腿身边。 书生一共点了八次名,最后一个是小白脸,在这期间,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人的影子,看到底有什么猫腻,可一直等小白脸走过来,却依旧没什么反常。 最后,只剩下书生一个人还坐着。 店老板悄悄望向书生的影子,发现果然只有一个,他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一共八道影子,相加起来刚好和人数相当。 九。 “书生。”最后点名的依旧是书生,他沉着脸,点完自己的名字方才站起,走到小白脸身边。 众人往桌子那边望过去,发现果然没有人影,再数一数他们的影子,却突然又变到了十! 十道影子!! “书生,是不是你有问题!”店老板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突然变脸,对着书生厉声大喝。 书生阴着脸,道:“你凭什么说我有问题。” 店老板哼道:“你没过来以前,我们是八个人八条影子,你一过来就变成九个人十条影子,不是你有问题,难道是我有问题吗!” 书生一拍脑门,大声道:“有道理,有道理!原来是我有问题。你们几个,今天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掏心挖肺,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如狼一般狠狠盯向书生,只待他一发难,就立刻群起而攻之。 “各位叔伯先别动手。”就在一场恶战即将爆发时,小白脸赶紧喊了声,他指着不远处的烛火大叫道:“不是书生有问题,是烛火,那边现在亮了两根蜡烛。” 赛貂蝉第一时间望过去,果然见桌子上面,不知何时亮了两根蜡烛,她神色顿松,劝阻道:“别动手,别动手,原来是蜡烛有问题。” 书生同样看到桌子上燃着的两根蜡烛,他欢喜道:“我就说嘛,原来我没问题,你们也没问题,亮着两根蜡烛,可不就是要出现十个人的影子吗。” 瘸子飞跑过去,赶紧熄灭了一根蜡烛,伸出手来又数了下,果然九个人恢复了九道影子。 他笑着道:“好了好了,这回没事儿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又纷纷坐回到原位去了。 店老板这时嘟囔道:“是谁点了两根蜡烛,天杀的,不知道绝不能点两根蜡烛的吗。” 咚咚咚。 然而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客栈外,忽然传来短暂的敲门声。 借着那根微弱烛火的光芒,众人很快看见,在门外立了一个人的身影。 “里面的人,麻烦开一下门好吗?”敲门声过后,外面的人说道。 店老板是客栈的主人,这时理应由他来应酬。他靠近赛貂蝉,壮了壮胆子,提高声音喊道:“外面的是谁?” “我是慕容兰欣,接了皇榜的捉妖师。”外面的人声音淡淡,不过听声音似乎是个女的,而且赶夜路似乎有些疲惫。 “你...你干嘛来我这里,村子那么大,你大可以去别的地方留宿。”店老板心里暗暗发苦,他身后的那群人别看刚才叫得凶,可捉妖师一来,就全都像萎了似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外面的人说:“村子虽然大,可就只有你们这里亮着灯,我不来这里又能去哪里。” 麻子脸这时大着胆子道:“你再找找,说不定能见到其他亮着灯的房间。”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似乎觉得有理,也就不再想问,过了一会儿,她这才回应道:“果然。东街那里,又亮起一盏灯。” 麻子脸顿时吓得全身发抖,她的身体如同软了一般,无力的趴在小白脸肩头,颤声道:“你...你没骗我?果真是东街又亮起一盏灯吗。” 外面的人微笑道:“不敢。” 小白脸离得她最近,对于麻子脸身体的发颤感受得最明显。他心里荡漾,伸手勾住了麻子脸的细腰,开始幻想起一些男女的勾当。 要知道麻子脸的身材脸蛋儿,那可是所有人里最出彩的,这里面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了赛貂蝉。 往常来说,如果小白脸敢占她的便宜,麻子脸早就翻脸扇他耳光,可今天她真的吓坏了,别说挣脱,甚至还直往小白脸的怀里钻,似乎有了一个男人的肩膀,她才能够安心些。 瞎子最是在意,他越过众人,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把门把手抬起,打开了客栈的门,探出脑袋往东边去望。 这一扇被打开的门,仿佛重新连接起了里外两个世界。外面的人迈步走进来,里面的人抬眼警惕相望。 映衬着烛火,只见这走进来的身影,着一袭素色衣衫,绒毛外套。淡蓝的衣饰,白净的软鞋,身材修长玲珑,一张瓜子脸蛋更是出落俏丽得很。 她的眼,清澈之中带着几分沉稳,如黑色的琥珀,明亮而动人。 她的唇,如似吹弹可破,小巧有如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眉目清秀,她的唇红齿白,原来这第四位捉妖师,竟是一个脆生生的姑娘! 小白脸对人的容貌对比得最是清楚,他把这女人的脸蛋身材和麻子脸暗暗做一对比,竟然感觉对方隐隐还要胜过麻子脸半筹! 容貌能胜过麻子脸,那就已经算半个绝顶美女了。 不知是因为这女人长得太漂亮,还是如今的气氛太诡异,客栈里面的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包括新进来的慕容兰欣。 “喂!你骗我,东街根本就没有火光,怎么可能有人!”倒是瞎子气冲冲走进来,似对慕容兰欣骗了自己极为气恼。 慕容兰欣也不生气,微微笑道:“许是看错了,又可能那里的主人把灯给灭了。” 瞎子怒声道:“不可能!村子里就只剩我们几个了。东街那边除了麻子脸,就是她死去十多年的丈夫,怎么可能再有人点蜡烛。” 慕容兰欣轻笑道:“也可能是路过的鬼魂,要知道...这里既然有妖,就未尝不能有鬼。” 瞎子一拍脑门,顿悟道:“是了是了。那一定是鬼,是马兄弟的鬼魂点的烛火。” “瞎子,别说了!”麻子脸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急向瞎子喊道。 慕容兰欣目视向瞎子,问道:“你是瞎子?” 瞎子道:“废话,你看不出来吗?” 慕容兰欣摇了摇头,笑道:“我看你眼睛亮得很,为什么要叫你瞎子。” 自从慕容兰欣进来后,店老板就没说过话,这时他忽然双目瞪圆,大喝道:“是啊!瞎子,你为什么不瞎!” 其他人纷纷明悟,一时间将仇视的心理,从慕容兰欣转为瞎子,瞪目紧紧的望着他,如临大敌。 瞎子身子一颤,大笑道:“是啊,我为什么不瞎!因为我根本不是瞎子,我是...” “你是因为唱戏的时候演过小瞎眼,后来所有人才叫你瞎子的。叔伯,你又忘了吗。”小白脸急忙提醒瞎子,免得他又犯浑弄错了自己是谁。 瞎子这才恍然大悟,“哦,是了。我是因为演过瞎子,所以你们都叫我小瞎子,其实我眼睛亮得很,我根本就不瞎。” “等等...那他叫瞎子而不瞎,那哑巴又为什么会说话?!”赛貂蝉似想到什么,脸色顿变,瞬间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哑巴。 哑巴大声道:“我哪里知道!我天生就叫哑巴,可我又不哑,你们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店老板冷冷道:“说不定你就是白狐变得,只是混进我们里面的奸细罢了!” 哑巴喃喃道:“有道理,有道理,原来老子他娘的就是白狐,难怪我心里想弄死那三个捉妖师的时候,他们就顺着我的心意死了。疯子原来真的是我弄死的...” 这时小白脸又赶紧提醒道:“哑巴叔伯,你小时候得过病,喉咙里长了一块石头,以至于不会哭喊不会吃饭,只能喝母乳度日,到后来才痊愈,你难道又忘了吗。” 哑巴听到这话,顿时想起来什么似的,欣喜若狂的笑道:“对啊,我小时候是哑巴,所以才叫我哑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书生这时沉着脸说道:“你们又给忘了,咱们正是因为叫了和自己相反的名字才活到现在,其他人就是因为什么都正着来,所以才全部都给杀死了,我虽然叫书生,可老子就讨厌书,看就就想把它烧了。屠夫虽然叫屠夫,可他从小连只蚂蚁都不敢碾死,他妈看他胆小,为了让他胆子大点儿,才叫他屠夫。” 赛貂蝉这时颤声道:“那我怎么还活着。我名字叫赛貂蝉,又长得貌美如花,你看我这丹凤眼,樱桃嘴,水蛇腰,纤纤玉手,无暇肌肤.......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瞎子点醒她道:“放心吧。你虽然叫赛貂蝉,可长的丑得很。上回我半夜尿尿碰见你,好家伙,差点儿没把我当场吓死,还以为真见了鬼呢。” 赛貂蝉拍着胸脯,笑道:“幸好,幸好。原来我长得这么丑,难怪我还活着了。”等反应过来,她才感觉到不是滋味儿,纤纤玉手又插在那水蛇腰上,骂咧咧的道:“你说谁丑得很!老娘今天不拿刀剁了你,我这赛貂蝉的名字,明天就把它换成黄脸婆!” 店老板劝解道:“你又忘了,他是瞎子,你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 赛貂蝉又猛的想起来,立刻又笑脸吟吟的,用手摸了摸头上的珠花,笑道:“我可忘了,你是瞎子怎么能知道美丑,我不和你计较,不然别人会不知道咱们两个谁瞎。” 过了一会,她又嗔声的骂了一句,“谁特么半夜遇见你了,老娘半夜睡得死,这一辈子都没半夜出过门。” 瞎子失声道:“什么!那我碰见的是什么,那么丑,怎么可能不是你!” 店老板叹道:“你不是说长得和鬼似的吗,那八成就是个鬼。除了鬼,谁还能扮鬼那么像呢。” 瞎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有理,说的真有道理。原来我那晚碰见的是真鬼,刚才可把老子给吓坏了。” 这一问题解决,众人终于又松了口气,只是还没过多久,一直缩在众人后面的屠夫,忽然指着店老板尖声喊道:“你呢,你为什么叫店老板还没死!” 众人警觉,慌忙离得店老板远远的。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刚才一直提问的店老板! 第三章 各安心事 只见店老板森然笑道:“我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有我要提一些问题来刁难你们。屠夫,你胆敢第一个道破我的身份,待会儿我先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当下酒菜吃!” “老实告诉你们吧,其实我就是...” 啪! 店老板的话还没说完,赛貂蝉冲上前去就是一巴掌。 她虽然叫纤纤玉手,可那手一点也不细,反而比男人的还要粗狂,一掌扇下去,只把店老板扇得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 她骂咧咧的揪住店老板耳朵,大喊道:“你个老东西,怎么就这么不记事。你原先就不是这儿的店老板,是因为那年瘟疫这里的店老板死了,你才偷偷儿的当上这客栈的主人!” 店老板身子一颤,犹如被抓住尾巴的老鼠,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赛貂蝉上去又是一个纤纤玉手的巴掌,打得店老板两边面颊全都肿了起来,这才怒骂道:“我当初就是这家店老板的婆娘,后来你不光把店给占了,还把老娘给睡了,说我是你的老婆,怎么这么蠢!” 店老板前思后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于是高兴的拍手道:“是了是了。原来你特娘的是我婆姨。” 刚一高兴完,他便一个大嘴巴子抽在赛貂蝉“粉腮”上,破口骂道:“你这娘们儿敢扇老子!还敢管老子的闲事,活腻了是不是!” 赛貂蝉被抽了一耳光,也不着恼,反而甜甜的笑起来,挽住店老板的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 店老板弄清楚他为什么是店老板,胆子也终于壮了不少,他指着慕容兰欣忽然喊道:“你,别以为是接了皇榜的捉 妖师就能住店不给钱。有钱住店,没钱滚蛋。” 慕容兰欣看完了这场闹剧,自觉也算有一些收获,她微微笑道:“我住店。” 将手从衣领里一伸,再度取出时,只见那白皙如玉的小手上,果然多了一锭沉甸甸的物事。 是金,非银。 她一出手,竟然给了五十两黄金! 赛貂蝉慌忙抢过这沉甸甸的金子,赔着笑脸道:“原来是贵客!刚才是我们老俩怠慢了。” “小白脸!”她凌眉一竖,转而又恢复恶狠狠的模样,“还不赶紧带贵客去房间。要是敢怠慢了,小心我扒了你这层丑皮!” 她又看向其他人,玉手抱胸,冷冰冰的说道:“咱们虽然都是老熟人了,不过客栈规矩就是这样。有钱住店,没钱滚蛋。” 瞎子当先说道:“我没钱,我滚蛋。” 说罢还真的躺在地上,横向的从店里滚了出去。 瘸子道:“我没钱,我也滚蛋。”也学着瞎子的模样,从店里面滚出去了。 接下来是哑巴,屠夫。书生想了想,捎了捎头,骂咧咧道:“特娘的!这什么破规矩,竟敢叫老子滚蛋!”不过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躺下来,学着前面几个的模样,一路滚蛋。 这客栈里面唯一没给钱又没滚蛋的人,就只剩麻子脸了。 只见麻子脸先是将脑袋探出门,看了看东街自己家的方向,又疑神疑鬼的缩进来,叹了口气,跺了跺脚,来到赛貂蝉身边道:“姐姐,我害怕,今晚就不回去了。不过我身上一共就一两碎银,全都给你,就让我在这儿睡一夜罢!” 赛貂蝉笑道:“没问题。咱们姐妹谁跟谁啊。”其实住店只需要五百文,麻子脸还多给了一半。 赛貂蝉收了银子,挽了麻子脸的手,一揉一步,搔首弄姿的上楼去,给她去开好房间,店老板觉得没什么事情,也往自己房间离去。 烛火下,一时只剩了小白脸和慕容兰欣两个人。 小白脸还从未和女人单独呆在一起,他往常见了老板娘都是春心荡漾,此刻更是心里暗暗发紧,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本分,慌忙让开道路,向慕容兰欣说道:“先...先上楼去吧。” 慕容兰欣点点头,当先走上,而小白脸就跟随在她后面。 两人来到楼上,小白脸找了一间上号的厢房,进到屋内,似空气的温度更加热了,小白脸被捂得直冒热汗,一面收拾兀自,一面悄悄的打量屋内的女人。 她的脸蛋儿,她的腰肢,她的双手,她的裙摆,似乎这一切,都成了小白脸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慕容兰欣这几连夜赶路,实在是有些疲倦了。她脱了鞋袜,双手盘腿坐在床上,那一双明亮眼眸忽然望向小白脸,问道:“听他们说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脸将他的这个名字说了,饶是慕容兰欣这种定力,也不由轻轻嗤笑起来。 她见瞎子不瞎没有笑,见哑巴不哑没有笑,见赛貂蝉丑陋似恶鬼没有笑,可听到这个矮小丑陋的小伙计叫做小白脸,却当真是忍不住。 美人轻笑,烛火灯下,更是增添娇美无限。 小白脸只感觉她这一笑,似把自己的魂也给勾了出来,他的眼神呆了,倒水的动作也停了,不过茶壶里的水可没停,把杯子溢满后,很快烫到了小白脸的手,可小白脸看得太入神,还是没有发现。 慕容兰欣笑道:“你一直看我干嘛?” 小白脸痴痴的道:“你长得...很好看。” 慕容兰欣也不生气,转而说道:“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我要洗洗脚。” 小白脸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去打来一壶热水,把热水都倒在脚盆里面,稀里糊涂端了上来,放到了慕容兰欣脚下。 慕容兰欣叹道:“太烫了。” 她的脚还没落到盆里,似乎就明白水的温度。 小白脸忙道:“不烫的。”他将手伸脚盆里,咧嘴笑道:“你看,真的不烫。” 慕容兰欣嗔笑道:“你的手都红肿了,还说不烫。” 小白脸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跑进脚盆里的手真的红肿。他刚才只放了滚烫的开水,却原来忘了放冷水。 他慌忙端起脚盆来,说道:“我再去添点凉水去。” 慕容兰欣笑道:“不用了,等它晾一晾不就温度正好了吗。” 小白脸唯唯诺诺,放下了脚盆,过了一阵,等水果然凉了,慕容兰欣才伸进小脚。 她望向小白脸,带着几分玩味,轻笑道:“你又看我的脚干嘛?” 小白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姑娘,你的脚...好看。” 慕容兰欣又是一笑。她笑得都很淡,不骄不躁,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过了一阵,慕容兰欣说道:“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我再喊你。” “哦。”小白脸有些失落,不过身为一个伙计,又胆子不大,他也只能顺从的转过身去,就在临走之前,他忽咬了咬牙,快步跑到慕容兰欣近前来,在她耳根子边悄声道:“你要小心。这里的人都是骗子。” 他说得郑重其事,慕容兰欣心里微凌,看着小白脸,用力点了点头。 ....................... 夜深。 狐仙村的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原本在黑暗巨口中那唯一的亮光,终于被吹熄。 整个狐仙村,这回都被黑暗所吞没。 吹熄了灯,小白脸心事重重,回到了他所在的那见破旧草屋。这草屋就在后厨边上,是客栈里最烂的一个房间,原本是拆房,现在是他的狗窝。 几年来雨打不动的生活,让小白脸养成了在黑暗中也能熟悉一切的习惯。他脱了衣裳,来到自己那个砖炕堆成的硬床上,顺势躺下,伸手去拿被子。 奇怪的是,往常里他放在角落内的被子,今天竟然没有摸到! 小白脸心里一惊,急忙起身想要点蜡烛。 “别乱动。”黑暗里,只听见一个细声细语的女人声音,似带着一抹发颤和害怕,骤然响了起来。 小白脸身子僵住,果然听话的没有再动。 “躺回来。”那个女人声音带嗔,吩咐道。 小白脸僵着身子重新躺下,这次不需要他伸手去拿,那条被唔得喷香暖和的被子,便已铺在了他的身上。 躺在他旁边的女人轻笑一声,在他脖子上轻轻呵气,若吐芳兰,引人心神俱醉。 小白脸感觉他要忍不住了。 “麻...麻姐...”黑暗中,小白脸颤声喊了句。 “呵呵,小东西,见到我你开不开心?”躺在他身边的,果然是麻子脸。她用手勾住小白脸的脖子,轻嗔笑道:“你可让我在这里面好等,你这个坏孩子...” 小白脸发颤道:“麻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听麻子脸轻叹道:“我害怕。晚上如果没有男人搂着我,我只怕是睡不着的。” 小白脸暗暗咽了口唾沫。他虽然胆子不大,模样丑陋,可心里却亮得似一块明镜,他当然明白,这种时候,男女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动,僵着身子,小声道:“麻姐,被人发现了...不好。” 麻姐轻笑道:“放心。店老板和他姘头在那儿耍得开心,不会管我们的。那个捉妖师,多半也只是个酒囊饭袋,谁又能发现咱们两个的好事。” 小白脸又说道:“兴许...老板娘半夜起来尿尿,听到了怎么办。” 麻子脸嗔道:“我自找乐子,又没去勾引他男人,她听到了又能怎样。” 几次苦劝,可小白脸依旧如青松木桩,就是不肯挪动哪怕半点,一来二去的,麻子脸也气了,她骂咧咧的道:“你这小杀千刀的!平时看我的眼神那么色眯眯,今天老娘送上门儿来,你倒什么都不敢做了!” 小白脸脸上一红,只是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听麻子脸的。 在今天以前,他的心一直是黑暗麻木的,可自从见到慕容兰欣,看着她的小脚,想着她的淡笑,小白脸就忍不住心里热络。 并非那种色欲熏心的情感,而是...他情动了。 麻子脸低声又骂了他几句,自觉无趣,干脆从他被子里钻了出来,骂咧咧的穿好衣服鞋袜,自行的推开门便走。 在走之前,低声的嘟囔咒骂,“小杂碎真是失心疯了,也不知那个捉妖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麻子脸带着失落离开了,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的上面,有一扇窗户,一直开着。 而透过窗户,另外有两双眼睛,在秘密监视着这一切。 见到麻子脸骂咧咧从小白脸房里出来,赛貂蝉低声一笑,幸灾乐祸道:“那个丑八怪,连小白脸都看不上她。” 店老板皱眉道:“闲事莫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那个捉妖师的事!” 赛貂蝉白了他一眼道:“我就爱管闲事,你待怎的?” 店老板大怒,一个大耳刮子抽在她“俏脸”上,只把赛貂蝉粉腮都给扇肿了。她也不着恼,反而笑吟吟的靠了过来,挽着店老板的手。 “好,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店老板哼了一声,脸色登缓。 赛貂蝉又道:“我瞧这捉妖师本事也不怎么样,全靠一张脸蛋罢了。” 店老板不以为然,正色道:“那是你没听说过慕容兰欣这个名头。” 赛貂蝉奇道:“她这名字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店老板叹道:“她是摘星楼出来的。光是凭这一点,就比前面那三个捉妖师加起来还要厉害!” 赛貂蝉咯咯笑道:“你又说笑了。摘星楼是什么?就有那么大本事,连一个小弟子都能这么有面子?难道唐门掌门人的师叔,这种身份还比不上?” 店老板正色道:“当然比不上。” 赛貂蝉不笑了。她虽然孤陋寡闻,可也听说过,唐门是当今天下第一门派,如果摘星楼这么厉害,她自然就不敢笑了。 只听店老板继续说道:“这摘星楼,是隐于世间的门派。如果说唐门是明面上的第一大派,那它就是暗面里的第一大派。摘星楼每代都只能有一个传人,且必须是个女人。考核那个传人能否出师,就是让看她能不能杀死自己的师傅。如果被杀,那她就算不得是摘星楼的弟子,而如果出师,她就可以跨过她师傅的尸体,代表摘星楼行走世间。以一人,可抵一派!” 赛貂蝉吃惊道:“那么这个慕容兰欣...就是...这一届胜出的?” 店老板哼道:“自然。她的身份,和整个唐门相当,又岂是一个唐门师叔能比的。” 赛貂蝉低着眉,抿着嘴,似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震撼。隔了一会儿,她才眼珠一亮,面露喜色,说道:“如果这个捉妖师这么厉害,那这回岂不是真能除掉那只白狐了?” 店老板皱眉道:“不行,她肯定不行!” 赛貂蝉叹了口气,问道:“那该怎么办?” 店老板寒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假扮白狐,把她给杀了!” 入夜子时。 夜深人静。 先前唯一还算热闹的客栈,已因为黑暗这张噬人巨口的来临,而变得悄无声息。 在这个几乎被人几乎遗忘的村落,不止一伙人,在秘密谋划着杀人的勾当... 外面忽然响起了乌鸦叫。风声吹打着门窗,再次迎来如鬼婴哭泣的恐怖声音。 慕容兰欣听着外面这有些渗人的叫声,虽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可也因此被吵到,有些睡不着。 她下了床,打开窗户,只见在对面枯败老树上,停着几只乌鸦。那乌鸦的眼睛仿佛同龄一般,直直的盯着她。 乌鸦叫丧,传言被它们盯上的,都是离死期已不远的。 慕容兰欣心里一颤,她暗暗寻思:藏在这里的白狐,莫不是第一夜就要动手了吗? 她虽然艺高人胆大,可毕竟对这里不太熟悉,也不敢托大,伸手想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佩剑,可那么一伸手,却没有摸到剑。 她摸到了别的东西。 湿漉漉的,让人感觉极为恶心! 几乎就在摸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慕容兰欣便撒手后撤,黑暗中的那东西张大嘴想要咬她,却扑了个空,只是转瞬间,那东西便迅捷的扑到慕容兰欣身上! 慕容兰欣吓了一跳,她以手代剑,这时也顾不得许多,玉手劈下,体内灵力流转而出,只听得那东西一声惨叫,终于从她身上退了开来。 一击不中,黑暗里的东西似乎也明白了慕容兰欣的厉害,开始凝神不动。而慕容兰欣刚才手劈下去的时候,同样被它给咬到,更何况如今伸手不见五指,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就这么僵着。 慕容兰欣听声辨音,打好算盘只要对方一攻过来,她就立刻反击轰杀它! 黑暗里的东西则是躬缩着,等待慕容兰欣稍一疏忽,就立刻把她给咬死! 有时候,输赢天定。 原本慕容兰欣未必就能赢,可老天似乎也要帮她。原本黑云滚滚不见天日的夜里,忽然闪起一道奔雷,明晃晃的闪电劈下来,照射于窗户内。 霎时间若白昼一般清晰。 慕容兰欣见到光亮,心里微松口气,凝望向刚才袭击她的那东西,可就在这一瞬间,慕容兰欣呆愣了。 眼前这哪里是什么东西... 它的脸被齐平的挖了下来,却并没有彻底挖干净,而是挂在嘴边,那些人皮就倒挂在他的嘴角,一片一片,仿如天下最好的刀工师傅所切下的萝卜花,薄而均匀。 它的嘴巴往上是一片凹地,它的嘴巴往上是一片凸起,龇牙咧嘴。 这东西是四肢着地,身上衣衫褴褛,而且它的皮肤颜色,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头发却是异样的黑。 如此黑白相间,又是在夜间闪雷出现,便是真的鬼,看到这种狰狞的东西恐怕也会被吓得还阳。 慕容兰欣这微微的一犹豫,这东西便趁势扑过来,它倒挂的人皮仿如鬃毛一样,飞舞中朝着慕容兰欣的脸扑过来,牙齿明晃如刀。 可惜它已经注定失败了。 慕容兰欣看到亮光,虽对这东西的长相有些惊惧,可毕竟实力还在,她后退一步,取出被藏在椅子上的佩剑,只听得那声剑出鞘的轻吟,这东西便似被伤到。 它惨嚎了一声,迅速后退,倒扒在墙上,自上而下,充满仇视的望着慕容兰欣,却又畏惧于对方的实力,不敢冲上前去。 雷光一闪而过,整个天空再度被黑暗笼罩。慕容兰欣举起手中佩剑,那明晃晃的剑尖,带着微弱光芒,警惕的望着房梁上的东西。 看着对方那狰狞可怖的脸孔,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十四把刀! 因为这怪物的脸,刚好是被削成十四片,齐整的垂于下巴,和传闻中十四把刀临死前的惨样,完全吻合。 “啊!!” 就在这时,从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嚎,旋即便是响起女人的啼哭。 慕容兰欣被外面的声音扰得稍有分心,房梁上那怪物,立刻是攀爬墙壁,竟然从房梁上窜了出去。 慕容兰欣跑过去看时,只见在房梁一角露着一个小缝,倒似专门让这个怪物来去似的。 那一双凤目沉沉望着这道小缝,过了片刻,慕容兰欣方才收回目光,带着佩剑,一路的赶下客栈。 客栈里已亮起了烛火。 微弱的火光交织印错,在此时,带给人一种别人的诡异。 慕容兰欣当先看到的,是一个红衣女人,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 她略皱柳眉,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才发现那原来只是一件红衣裳,不过是挂在那里罢了。在这红衣裳的后面,她方才的视野盲区,她终于见到了适才哭泣的女人。 赛貂蝉。 “掌柜的,你死的好惨啊....”许是慕容兰欣脚步太轻,赛貂蝉竟然没察觉到她身后有人,她声音哽咽,抱着地上那具精着身子的男尸伤心恸哭,而她怀里抱着的死人...赫然便是店老板! 他的身上半件遮衣也无,亵衣亵裤就丢在地上,脸上还流露着诡异异常的笑。 慕容兰欣还是个姑娘,不方便去看对方的下半身,只是她纵观店老板面部胸膛,却全都无碍,不得已,只好将目光往下移了一些。 只是就算她查看店老板的全身,依旧没有看出对方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其气色不像中毒,身体表面又无刀枪斧砍的痕迹。 赛貂蝉的这哭声,早惊动了在后院睡着的小白脸,他着急慌忙的赶来,见店老板躺在地上,脸上流露着诡异的笑,同样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狐仙村拢共就这么大,赛貂蝉的这哭喊又如此响亮,过不多时,瘸腿,哑巴,瞎子,书生还有屠夫就都来了。 众人一进到客栈,当先看到那身红衣裳,随后便是地上的赛貂蝉还有死去的店老板。 瞎子急躁,冲上前去摸了摸店老板的脸,发现早已冰凉,显然已经死透。他悲愤惊恐各种情绪交加,狠狠的瞪着慕容兰欣道:“捉妖,捉妖。到头来没捉到妖,你们又把一个人给害死了!” 哑巴更是指着慕容兰欣,直言不讳的骂道:“今天死的是他,明天就死的是你!你没来之前白狐夜夜哭泣,都不见伤人性命,可你来的第一夜就克死店老板,你不是罪人谁是罪人!” 书生沉着脸,虽同样对慕容兰欣恨意有加,可毕竟他比别人更冷静些,只冷冷的望着对方,看她接下来有何话说。 慕容兰欣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被白狐杀的。” 赛貂蝉这时叫骂道:“这不是给白狐杀的,难道是被我杀的不成!” 慕容兰欣也不和她争辩,走将过去,伸手握住店老板的胳膊向上一抬。 赛貂蝉刚要开骂,只是她旋即见到所发生的事,瞬间就吓得魂不附体,脑袋发懵,竟软软的昏死过去。 书生铁青着脸,瞎子神色纳闷,瘸腿倒退三步,哑巴不言不语,屠夫吓得就往赛貂蝉裙底下钻。 只有慕容兰欣,还算能保持冷静,她身后的小白脸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瞬间就感觉腹内翻江倒海,直似想把十几天来消化的饭也给吐个干净。 店老板的手,先前没人动弹时还好好的,被这么一抬一放,却竟然分成了无数断的肉丝细条!一条条的悬挂晃荡! 书生走过来,抬起店老板的另一只手,微一摇晃,他的这只手同样是分成密密麻麻的碎肉细丝! “千手人屠。”瘸腿阴着脸,声音中,似带着几分发颤。 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拍打着若明若暗的烛火。这彻骨渗人的冷风吹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气温明明格外冷,可每个人的脸上,却分明在流着汗。 乌鸦在外面聒聒噪噪的叫,吵得人好不心烦,瞎子咽了口唾沫,恶从胆边生,恨恨的握着几枚石子跑出去,飞石弹出,立刻有几只乌鸦被打中跌倒园子里来,剩下的乌鸦也四散而逃,似是怕了瞎子手中这石子。 他打死几只乌鸦,重重的从地上吐了口浓痰,骂了句“晦气”,又从外面走进来,按人中把赛貂蝉给掐醒。 悠悠醒过来后,赛貂蝉望着店老板那残缺不全的双手,忽愣愣的留下两行清泪,哭泣道:“报应,报应!” 哑巴不耐烦的喊道:“什么报应报应,这一准是白狐干的。除了它,谁还能把这手再切成这样。” 书生青着脸道:“可它为什么要把店老板的手切得和千手人屠的一样?这其中真是没半点道理。” 赛貂蝉哭泣道:“不是的,不是的。” 瘸腿搔头道:“什么不是,是呀的,老板娘你要是知道什么,就爽快点和大家伙说说!别让我们到死都做个昏头鬼。” 在众人目光之下,赛貂蝉缓缓的停止啜泣,擦了擦眼泪,哀叹道:“这准是千手人屠的鬼魂,来找我们寻仇来啦。” 瞎子笑道:“又胡说了。那千手人屠是白狐杀的,他不找白狐索命,却来找你们干嘛。” 赛貂蝉叹道:“因为杀了千手人屠的不是白狐,正是我这挨千刀的老头子。” “什么!”众人吃了一惊,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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