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黛玉宝钗(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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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
黛玉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朵娇花,被宝钗这太阳照得渐渐发热,热流从心底涌起还不算,还慢慢地沿着脖子爬上去,渐渐地布满了脸颊,有一种饮酒之后微醺般的感觉冲到头上,冲得她眼热、口干、心跳,全身四肢百骸里都好像有什么在跃动,像是她的气血忽然也被这太阳真气给炼热了一般在体内来回流转,冲击得她心上眼上突突直跳。耳边忽然响起那一日宁府中听到的还魂戏辞,杜丽娘凄婉的唱腔似乎也融化在宝钗炽热的眼神中,变成了连绵不绝的情意。
    她不是为了宝玉,是为的我,她是为了我才有这段心事。黛玉欣喜若狂地想,这念头一出来,身上就觉得更热了,她也不知怎么就有了力气,轻巧地挣脱宝钗,起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样还不够,她觉得自己恨不能抱住宝钗把她整个人都亲一遍才好。
    黛玉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人的温暖,幼时她或许这样渴望过母亲,但她记不清了。现在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宝钗。
    黛玉想抱住宝钗,听她亲口说出她喜欢自己,她想日日夜夜都陪着宝钗,一直都不分开,哪怕宝钗嫁人、生子,嫁的那个人,生的那个孩子也不能越过了她去。她甚至恶毒地希望宝钗永远不要嫁出去,不要被任何一个臭男人所拥有。宝钗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但是这些终究都是臆想。黛玉终究连在光天化日下亲一亲宝钗都不能够,她只能紧紧搂住她,乘着身边没人的时候笨拙地像鸟儿啄食那般将宝钗啄了一下又一下。
    宝钗震惊之下,竟没来得及推开黛玉,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黛玉已经把她亲了个够,不止如此,这位平常美人灯似的风吹就倒的林大姑娘今天像是被大力鬼附身了一般,她两手搂住宝钗,宝钗便全身酥软,挣扎不开,而那张小小的脸蛋近在咫尺,贪婪地吮吸着她的香气,呼吸间吐出的暖热气息让宝钗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身上三千六百万个毛孔都似在狂叫狂笑着要她去贴近黛玉,心怦怦地跳跃如火山一样,随时都在喷发边缘。
    宝钗紧紧地抓住黛玉的手,在她手上掐出两道深深的红印,黛玉依旧无知无觉地抱着宝钗,像婴儿依恋母亲一样依偎着她,而宝钗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将黛玉抓伤,她正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悸动,却最终还是忍不住在黛玉再次贴上来时回应了她、咬住了她的嘴唇。
    黛玉的眼睛瞪大了,她以为宝钗想咬住自己,好不让自己再动,但是宝钗只是轻柔地伸出舌头,先是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唇,后来变成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啃咬她的上唇,黛玉觉得痒,又觉得莫名的舒适,于是也回应着要去咬宝钗的唇。
    “别动。”她听见宝钗低沉着声音喝了一句,那声音像是有道行成了精一般,钻进她耳朵里她果然就被定住,一点也动不了了。
    而宝钗微微低头,试探着将舌尖颤巍巍探进黛玉的口中,小小地卷了一下,黛玉的口里似乎含着蜜糖,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卷之中,已经满含了甜蜜,而黛玉也微微地伸出一点舌头,和宝钗舌尖相触碰的那一刹那两个人同时都感到对方的身子一震。
    两人、两舌、六魂、十四魄似乎忽然都归了位,黛玉急推宝钗,而宝钗也急忙顺势闪开。两个人都不敢正视对方,一个把头偏着假装抿头发,一个转过身冒充看窗外的风景。
    黛玉全然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也忘了要再试宝钗一试,片刻停留之后就捂着脸快步出去,外头紫鹃还在和青雀聊天,见自家姑娘眼圈红红的出来,以为两人又发生了口角,忙上前跟住,谁知黛玉趋了几步又站住回头,紫鹃顺着她目光看去,但见宝钗披着衣裳站出来,遥遥的立在廊上向这边逡望。
    宝钗已经完全不见了方才的颓丧气,两颊带笑,双目含情,见黛玉回头,便轻轻拿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那脸上全是黛玉方才鬼迷心窍亲过的地方。
    黛玉便一把从紫鹃手里抢过自己做的团扇,快步又回去把扇子扔在宝钗手里,宝钗眉欢眼笑,故意还问道:“送我的?”
    黛玉道:“你看是送谁的,就是谁的。”脚下如风,像凤姐附身般蹭蹭蹭走了。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黛玉进来,自然早有丫鬟将屋内安排停当,被衾温热,暖香满屋。
    黛玉酒后不胜,就在那枕头上歪着,热热睡了一时,自以为过了许久,其实不过数息就醒了,懒怠睁眼,口内只是叫着紫鹃要喝茶。
    便有一只膏脂般洁白的手递来一杯茶喂她喝了一口,手的主人见她面色酡红,热得鼻尖唇上满布水汽,又替她解开衣领发汗,又拿手巾擦拭她脸上、颈上的汗。
    那人手上轻柔,擦得黛玉舒服得眯了眼,自己把衣领拉得开些,娇声娇气地道:“再擦擦,再多擦擦。”
    她听见对方发出一声浅笑,把手巾拿开,重新浸了水拧干,复又放到她脖子上,打着圈儿搓揉。
    不冷不热的软巾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在身上,从脖子而下,至颈侧一圈,再至于锁骨。黛玉扭了扭身子,把衣领再拉开些,指着脖子后面笑嘻嘻道:“这里也有汗。”
    她又听见对方的笑声,忽然省悟这并不是紫鹃,半张开眼,模模糊糊只见宝钗坐在一旁,正含笑看着自己,手里拿的并不是手巾,而是一方湿帕子。
    黛玉眨了眨眼,懒洋洋似怪非怪地问道:“怎么是你?”因着酒后迟钝,连赢了的喜悦也没大在面上显出来,只是醉眼惺忪地去拉宝钗的手,再松一松衣领,让她给自己继续擦汗。
    宝钗笑道:“你怎么和个小醉猫儿一般,是不是还要躺着让我挠挠肚子才好?”
    黛玉酒意上头,竟当真翻着身把衣裳解开,露出里头大红的肚兜,笑嘻嘻道:“你既这么殷勤相问,我就却之不恭了。”
    宝钗好笑地一拍她道:“快穿上,看一会又着了凉。”黛玉就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躲宝钗的手,被宝钗强按住,系上衣裳,又拿被子捂她。黛玉见躲不过,索性拥着被子坐起来,嬉笑道:“你先来找我啦。”
    宝钗笑道:“是啊,我先来找你了,你这下心里可舒服了?”
    黛玉吃吃笑道:“我舒不舒服,干你底事?”
    宝钗故意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干不干我的事呢?”
    黛玉眼珠一转,道:“不干。”
    宝钗道:“好,那便不干我事。”
    黛玉见她随意把手巾扔进盆中,拍拍手,施施然坐在一侧,右手轻提,捻起床边细瓷碟子里一块香茶饼子放入口中,细细一嚼,淡淡的香气便在屋内弥漫开来——同样的东西,旁人吃便什么也闻不到,宝钗一吃,那香气似长了眼一般直往黛玉跟前钻,惹得黛玉吸了吸鼻子,娇声道:“我也要吃那个。”
    宝钗便捏一块递给她,黛玉不接,微张着口探着身子,待宝钗喂到她口里,嚼了一口,又皱着鼻子道:“不甜。”
    宝钗伸出手掌,好让她把饼子吐出来接住,黛玉正是酒意浓时,眼见她一段雪藕似的玉腕露在外面,忍不住弯腰朝她腕子上一嗅,倒把一块梅花饼子就着她手上的香气给咽下去了。
    宝钗只觉肌肤瘙痒,一下收回手,黛玉留恋不已,乘着酒劲一路靠过去,宝钗怕她不稳,一把伸手扶住,黛玉就跪在床上,嘻嘻哈哈往宝钗身上歪,宝钗两手一上一下地揽着她,下面把她托住,上面轻拍,一字一句斟酌问道:“颦儿,我问你,我平日待你怎样?”
    黛玉笑道:“姐妹之中,宝姐姐待我最好了。”因趴得不舒服,就慢腾腾翻个身躺在她腿上,宝钗一直拿手在旁虚拦着,又向里挪一点,待她躺好了,在腿上睁着眼看自己,方又慢慢问道:“那你待我呢?”
    黛玉道:“自然也是姐妹里头一份了。”她眼神清亮,与平常大不相同,宝钗看得喜欢,忍不住在她脸上一捏,道:“只是姐妹里头一份而已么?”
    黛玉两靥带笑,眉眼弯弯,一口糯米牙儿白馥馥地亮着,略带促狭意味地道:“不是这个,又是哪个?”
    宝钗便假装恼道:“我都先来找你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我走啦!”作势要推开她,被黛玉扯住,黛玉道:“好姐姐,你别走,你走了,我可伤心呢。”
    宝钗道:“你伤什么心?”
    黛玉忽然不笑了,望着宝钗道:“我伤什么心,与你那时伤什么心,不是一样的么?”
    宝钗的心又怦怦地跳起来,直直看着黛玉的眼睛道:“你这话,我也分明听不明白。”
    黛玉道:“姐姐特地费了这么大周折,就是想听我说一句话,对不对?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宝钗狐疑地看她,黛玉重又翻了个身,跪坐起来,宝钗将信将疑地靠过去,只听黛玉挪到她身边咬着她耳朵道:“我待姐姐的心,和姐姐待我的是一样的。”
    宝钗的心跳得越发厉害了,嘴唇发干,木木道:“要说就说明白,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懂。”
    黛玉笑道:“原来姐姐不喜欢绕来绕去的,那怎么还叫三妹妹来灌我呢?”
    宝钗红着脸道:“谁叫人灌你!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比不过。”
    黛玉道:“有本事你和我比诗、比酒令、比联句,谁又比得过谁呢!偏是划拳,你明知我不会这个,还有个莺儿在后面看着给你比手势,我不醉才怪!”
    宝钗道:“谁知道林大才女也有不会的东西?我只当你是那庙里的菩萨,什么都知道呢!”
    黛玉横她一眼,道:“你就为的我识破了你,老羞成怒对不对?”
    宝钗把脸一转,道:“谁老羞成怒?你酒喝多了,眼花了。”
    黛玉只是笑,又倒过去两手支着床仰着,满脸旖旎神气,大不斯文。
    宝钗见她模样,恐怕真醉狠了,又靠过去,搂着她道:“头还晕不晕?胃里酸不酸?想不想吐?若要吐时,我就叫人拿痰盂来。”
    她说一句,黛玉的笑就深一分,摇摇头,待她说完,方慢慢爬着她的肩在她耳边道:“姐姐这样待我的心,我都知道,姐姐想问的,我也知道,姐姐想问我的话,本是我想问姐姐的,姐姐虽未明说,我却知道了,所以我待姐姐的心虽不说,姐姐也当知道。”
    宝钗见她说的话竟和前几日的光景大不相同,眉心一跳,定定看她,两人此刻相去不过寸许,黛玉眼中只有宝钗,宝钗眼中亦只有黛玉,二人眼中影虽不同,意却相类,都是渐渐的缠绵缱绻,似乎要把对方整个人都化在目光里一般。
    宝钗觉得黛玉的呼吸都似乎甜腻起来,她以为是梅花香饼的香气,然而仔细去嗅,却嗅不出是什么花,只知道屋中满满的都是甜暖的味道,浓郁得几乎要将人溺毙在里面,宝钗情不自禁地慢慢地靠过去,贴到黛玉温热的脸上,闭着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这样黛玉就会被她吸进去似的,而黛玉慢慢地扬起头,搂着宝钗的脖子要她来亲自己。
    宝钗经不住这样稚嫩而认真的诱惑,慢慢地张开嘴轻轻咬住黛玉,用牙齿轻轻揉搓黛玉的上唇,舌头小心地递进黛玉的口中,只是一碰之下,黛玉已经几乎酥倒在宝钗怀里,没了力气,只用手紧紧揪着她的袖子,宝钗察觉了,便用双臂将她搂住,舌尖在她舌头上一转。。。
    篇二
黛玉打发人去和薛姨妈说过,不多时人回话道:“姨太太说‘知道你们两个要好,白天林丫头被吓着了,一个人恐要害怕,宝丫头留着陪陪你妹妹罢。你是姐姐,要多让着你妹妹些,夜里点盏灯,她若是魇着了,你不要大声叫她,轻轻拍醒就好,睡前一人都喝一副安神汤,睡着也别说话了,伤神。’”又提了食盒,里面是梨香院小厨房熬的安神汤。
    黛玉一听就道:“我不喝那个。”
    宝钗笑道:“喝些好安眠总是没错的。”叫丫头端出碗,黛玉还嘀嘀咕咕说苦,说无事喝药不好,等躲不过实在要喝了,啜一小口倒要吃一大块糖,宝钗怕她黏牙,又怕她喝多了起夜,便只让她喝了小半碗罢了。两人分别洗漱过将要睡时,黛玉却不让放两床被褥,只道:“宝姐姐,咱们如今话说开了,可以睡在一处了罢?”
    宝钗笑道:“这有什么相干?”
    黛玉哼了一声,道:“你以前是怕和我睡在一起,会忍不住想亲近我对不对?现在我给你亲近啦,我们不用分开睡。”
    宝钗道:“你这孩子怎么没羞没臊的!”
    黛玉就凑过来问她:“你说要不要在一处罢。”
    宝钗看她一副“敢说不要便赶你出去”的神情,扑哧一笑,道:“随你。”
    黛玉欢喜道:“那就这么定了。”除去鞋袜,拉着宝钗钻进去,两个并排躺好。
    宝钗因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还没想好,黛玉已经慢慢把手伸过来,放在她手心里,问道:“宝姐姐,你说咱们大了,一定要嫁人么?”
    宝钗嗯了一声。
    黛玉又道:“那若是…我想要嫁给你,成不成呢?”
    宝钗苦笑道:“恐怕不成。”
    黛玉的语气便渐渐低下去,轻声道:“可是我想和宝姐姐一直在一处。”
    宝钗叹口气,道:“颦儿,白日里被你抢了先,不及先问你,我现在问你一句,你照实回答,不要瞒我。”
    黛玉道:“好,你问。”
    宝钗道:“你喜欢我么?”
    黛玉还当她要问什么高深的问题,谁知又是这陈年老话,不由嗔道:“我还当你要问什么新东西,谁知你竟还是这老话翻来覆去地说!我若不喜欢你,我们怎么这么在一处的!你这人也真是不嫌弃话说多了烦!”
    宝钗慢慢握紧她的手,道:“喜欢有很多种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亲近你、长久地和你在一起,也喜欢…和你做许多别的事。你喜欢我,许是短暂地喜欢同我一起,许是误将我当做母亲、长姐那般喜欢,也许是因我们同病相怜的喜欢,说不定过上一二年,你遇上自己的良人,慢慢地又喜欢上了他,你还这么小,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黛玉道:“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几辈似的——我小,你难道就大到哪里去了?你说我分不清哪种喜欢,你难道就分得很清么?”
    宝钗侧过身子看黛玉道:“我同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好像…好像你父亲和母亲那般,你知道么?”
    黛玉也转过来看她道:“那你凭什么说你的喜欢是那种喜欢,我的就不是了?”
    宝钗道:“这便正是我要说的了——你相信人死有重生之事么?”见黛玉讶然张大了口要问什么,忙先止住她道:“你先听我说——我便是死而复生之人,死前过了一世,那一世里也有个林黛玉,也有个贾宝玉,那一世里的薛宝钗和林黛玉也极要好,不过不是我们现在这般要好,是姐妹间的情分。”
    黛玉呆呆望着她,顺着问道:“那么那一世的林黛玉,喜欢谁呢?”
    宝钗重又苦笑道:“那一世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互相喜欢,后来贾府败落,贾宝玉犯了事远离家乡,林黛玉忧思过度,泪尽而亡。贾宝玉思念林黛玉,出家为僧了。”
    黛玉张着嘴,想要嘲笑宝钗,却张了几次口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宝钗的神情体态她实在太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所以你不许我和宝玉亲近,是为的…这个?”
    宝钗道:“是,也不是。我不想你和他有牵扯,并不是因你们前世有旧,而是因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黛玉讷讷道:“我看他有情有义,平素也懂得伏低做小,怎么不值得托付终身呢?”
    宝钗冷笑道:“现在贾府富贵,他自然有情有义,待到他家败落,他再有情有义,能当得一碗饭吃,一件衣穿么?你堂堂侯府千金,跟着他颠沛流离、尝尽人间百态,他再能伏低做小,你又能开心么?”
    黛玉眯着眼道:“你不说…那一世我死了,他出家做和尚,你怎么又知道他的颠沛流离呢?莫非上辈子你还和他在一起了?”
    宝钗一顿,她本刻意不想提这段往事,为的就是不想黛玉多心,谁知黛玉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她言之不尽,然而她无论怎样圆滑世故,心里总是不肯骗了黛玉,也只好点点头,道:“后来…我嫁给了他,日子过不下去,曾乞讨为生。”现在想起前世,未免还是心酸,便低了头,不欲黛玉看见她眼里的泪水,黛玉却什么也不说,只伸手将她整只手握住,又轻轻靠近她,在她脸颊上亲一下道:“宝姐姐,我不知道那一世里发生了什么,然而我知道,我喜欢你,不是你说的那些喜欢,是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喜欢,像是…像是崔莺莺和张生那般的喜欢,我想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宝钗手一抖,道:“你又看了那些书对不对?”
    黛玉一时动情,哪知把私密事给透露了,忙一缩手道:“我一直都在看宝姐姐送我的书。”
    宝钗道:“哦?是么?”伸手在附近摸索,黛玉着急道:“你做什么?”
    宝钗笑道:“你往常惯爱把书放在床上,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近日看的什么。”
    黛玉慌忙道:“有什么好看的。”见宝钗不为所动,又道:“我困了,要睡了。”谁知宝钗还是不依,黛玉又道:“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就是,我看了《西厢记》,你别找了。”宝钗见她如此轻易就认了,反而疑心,翻过身子把床上整个摸索一遍,从床尾翻出四五本书,大体如《西厢》之类。
    黛玉忙讨饶道:“好姐姐,你饶了我罢,我以后再不敢的。”
    宝钗叹道:“这莫非是前世冤孽!那一世里头,你也偷着看这书被我发现了。”
    黛玉笑嘻嘻道:“那那一世里头你必然饶了我对不对?”
    宝钗瞪她一眼,把书重新放回去,道:“收好了,不许给别人看见。”
    黛玉大喜道:“姐姐不追究了?”又拉着她姐姐长姐姐短,夸得她天上无双,人间少有。宝钗却还没放过,冷着脸问:“你都看了些什么了?”
    黛玉道:“就这几本,没别的了。”
    宝钗冷笑一声,随口说了几个名字,却正是黛玉前几日看的。黛玉大惊道:“你怎么知道?”又愤愤道:“必是紫鹃说的!”
    宝钗白她一眼,道:“书斋里惯会拿噱头做买卖,这几本总是一套,号称什么《古今情书大全》,你又不出去,要买东西必是托了宝玉,他是富贵做派,看见一套书,自然一体买了,你也自然一体看了,是也不是?”
    黛玉方知道她是猜的,眼珠子一转,却又笑道:“宝姐姐对这些怎么这么熟?莫非你也看这个?宝姐姐从前说在家里也看些闲书,都是这个?”
    宝钗脸上微红,道:“我只是随意听人家提起过罢了。”
    黛玉嗤笑道:“谁看了这些书还到处说呢!”
    宝钗见不得她这聪明样儿,故意道:“你不就说了?”
    结果又被黛玉抓住把柄,但听她嘻嘻笑道:“哦,那张生和崔莺莺的名字,想必你也是随意听别人提起,不是看书看的咯。”
    宝钗不防被她套了话去,恨的伸手把她一掐道:“你就不能少聪明些?”
    黛玉咯咯笑着躲开她,两个闹了一阵子,黛玉方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姐姐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说的话做不得准。要我说,人却不能以年岁论志气,我虽比不得那甘罗、曹冲,自己在做什么,却也清楚明白,日后的事,我不敢和姐姐保证,然而只要我们在一处,我心中必然只有你一个,再无他念,姐姐也不必疑我的心。”
    宝钗又惊又喜,惊的是黛玉竟这般掏心掏肺,喜的却也是黛玉这般掏心掏肺。她把黛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方叹道:“你比前一世可不一样了。”
    黛玉笑道:“姐姐不也比前世不一样了么?”
    宝钗忽然省悟道:是了,前世她和宝玉一处,他两个都是千娇万宠的人物,谁也不肯让谁,倒落得你猜我猜,各自枉费了多少眼泪!倒是我和她一处,我肯让着她,她自然也就迁就着我,我不藏着掖着,她自然也掏心掏肺,这就是将心换心,可见人之相处,贵在相互体谅,我们日后也是继续这般为上,既可相知,还省却了颦儿累心!
    这么一想,眼神便越发旖旎缠绵,看着黛玉道:“你放心,我再不一样,待你的心总是不变的。”
    黛玉被她说得又红了脸,轻轻靠进她怀里,宝钗便抚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哄着,渐渐两人都沉沉睡去。
篇三
好吃,不嫌陈。”
    黛玉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出来,又赶忙要替宝钗擦,谁知她道:“螃蟹的唾沫星子怎么不是臭的,倒是香得很呢!”故意咂咂嘴,又道:“我知道了,这螃蟹是姑苏林家香玉池子里养出来的香玉螃蟹,别说唾沫了,怕是放个屁都是香的!”
    把黛玉恨得大喝一声:“你才放屁!”声音大了,外头莺儿咳嗽一声,黛玉羞得钻进被子里,揪着宝钗的衣领子拧。
    宝钗笑搂着她叫她出来,黛玉只不肯,宝钗只好问她道:“你怎地也不来个信?我哥哥也是,什么都不和我说。”
    黛玉听见说薛蟠,扑哧一笑,从被子里钻出来道:“宝姐姐以为从前那些信是薛大哥哥自己写的么?”
    宝钗讶然道:“难道不是么?”
    黛玉道:“字句倒是他自己拟的,只是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父亲看过点头才写进去的,后来我父亲病了,家里忙乱,所以竟没送。”
    宝钗方知就里,又问道:“林姑父到底是个什么病症?这一时好了,不会再发罢。”
    黛玉听见问她父亲,蹙额道:“说是和我一样,是弱症,不过我是娘胎里带来,他是思念我母亲。郎中说根治不了,只能养。”
    宝钗便自叹息道:“可惜你也不能一年回去一次,多见见他也好。”
    黛玉强笑道:“我父亲身子好,我回去做什么呢?我最好一直不回去才好。”
    宝钗见她焦愁难掩,微微笑着拉她的手道:“来叫我瞧瞧这苏州来的螃蟹比别个有什么不同。”就搂着黛玉亲了一下,笑道:“好香好香,不知道吃起来怎样。”竟使出唇舌功夫,把黛玉逗得忘了愁思才罢。
两人久未相见,自然别有一番亲热之态,宝钗固然熟稔些,黛玉却也分外主动,唇齿相扣,舌尖相触,你来我往——宝钗虽是经过人事,却只得那短短数次,其后经年累月,只是挨日子罢了,黛玉则是全然不懂的。因此这两人虽是调舌弄唇,招式却十分简单,设若有旁人在看,一定觉得无趣之极,然而她两个自己却乐在其中,津津有味地玩耍一会,宝钗渐觉情动,便抱持黛玉,以手来回摩黛玉的背,黛玉被她摸得舒服,头靠在她怀里来回扭动,宝钗被挑得出火,把她按在身前轻轻道:“别动。”
  黛玉这回倒乖觉地止了,睁着眼在宝钗怀里看她,半晌才道:“宝姐姐,你下巴真好看。”
  宝钗正心猿意马之时,闻言心不在焉地一笑,道:“下巴还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说法?”
  黛玉道:“那当然有说法了,下巴好看,我在你怀里看着舒服,就愿意待着,不然,我才不乐意呢。”
  宝钗失笑道:“我以为你回去一趟长大些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黛玉不满地道:“什么孩子气?谁说我孩子气?你看景色也是要好看才看,不好看看不下去,我看你这里难道不也和看风景一样么?”
  宝钗慢悠悠道:“那么只是好看便好么?”
  黛玉眼珠一转,笑道:“当然,你怀中也分外舒服,比别个不同。”
  宝钗耳朵一动,道:“你莫非还在谁怀里待过?还知道我的比别个不同!”
  黛玉道:“你这人一碗醋要吃几次呢!我自小到大,奶娘每总有几个,难道不是个个都抱过我、哄过我的?我父亲、我母亲难道没抱过我么?便是老太太、太太、姨妈那里,难道我没待过?”
  宝钗见她当真恼了,忙哄道:“是我不是,尽往歪处想了,对不住。”
  黛玉道:“你一日说对不住也说了六七次了罢?平白说说,难道我是这么好糊弄的,被你红口白牙几句说了就哄住了不成?”
  宝钗问她:“那你待如何?”
  黛玉道:“我还没想到,总之你先欠着我,以后再和你讨就是了。”
  宝钗只要她高兴,无事都要献殷勤的,何况现在是自己理亏?满口应承,此时天已交过三更,莺儿悄悄在外面道:“姑娘们睡罢。”宝钗心内自还不舍,又恐黛玉伤神,就搂着她慢慢哄她睡。
篇四
     宝钗因府内忙乱,黛玉身子弱,且秦可卿于她们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亲戚,就一连十数日把黛玉拘在她身边不让她出去,黛玉自己也乐得不离了宝钗,自那日夜话之后,夜夜要同宝钗说半宿的话,有时没什么新鲜事说了,就非要缠着宝钗说她们上辈子的相处,但又有一样,凡是宝钗讲到旁人,她就嘟着嘴老大不高兴,只要宝钗说“那一日我们起了诗社,这一日我又替你抿了头发”,就乐呵呵追着问“我做了什么诗?用什么韵?你替我抿头发,是怎生抿法?”如此这般,两辈子的相处翻来覆去的说,她听着也不嫌腻味,宝钗说着也不嫌繁琐,两人同行同宿,齐进齐出,真好似蜜里调油一般,宝钗就渐渐的不大想只唇舌亲近了,那一日心弛神荡之时,抱着黛玉咬耳朵道:“黛儿,你让我靠一靠。”
  黛玉怪道:“你不是就靠着我么?还要怎地?”
  宝钗一时说不出口,就起身压在黛玉身上,拿鼻尖和她鼻尖翻来覆去的摩挲,摩得黛玉也渐渐眼迷心软,娇嗔道:“你要说什么就说,把人家鼓弄来鼓弄去做什么呢!”
  宝钗一头一脸都是热的,看着黛玉又实在说不出话,就啜着她一点丹唇一下一下向上,黛玉被她弄得痒痒,咯咯笑着去逗她,忽然一伸手向她里面捏了一把道:“衣裳开了。”
  慌得宝钗忙低头看,衣襟倒半开的,内里肚兜却还完好,便嗔黛玉道:“你一日不作怪不安生是不是?”
  黛玉把她衣裳一拉,顷刻间一件单薄寝衣全都散开,连肚兜的带子也松了,露出宝钗一点粉白酥胸,黛玉笑嘻嘻道:“这可不是开了?我只是说早了一点。”好奇地抬头一探,见了那处风情,羞得捂了脸道:“果然你是没羞没臊的,所以也长了这没羞没臊的东西。”
  宝钗本来已经臊得不行,被她这话又逗得笑了,故意靠近一点道:“这是人人都有的东西,怎么又说没羞没臊了?怕是有人起了没羞没臊的心思,所以才说这没羞没臊的话罢。”
  黛玉怪道:“人人都有,宝玉怎么没有?我父亲也没有,男的大多都是没有的。”
  宝钗唬她道:“你才见过几个男子?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再说,这东西的大小也凭天分,你瞧大嫂子,再瞧二嫂子、平儿,便是我母亲和你母亲,也不一样,是不是?你只是没见着有的男子罢了。”
  黛玉究竟是年少的女儿家,被她一说,将信将疑道:“真的么?”
  宝钗忍着笑道:“真的。”
  黛玉就又探身看了一眼,看得两颊绯红,伸手又去捏了一把,但觉入手又滑又软,似鞠了一捧水在手里,却又比水要柔滑软嫩得多,倒好像是握了一把酸奶酪一样,拿指头捏一捏,光润柔嫩、妙不可言。
  宝钗红着脸任她动作,慢慢将身子也降下来,贴着黛玉道:“有情人之间,都会做这个,你以后长了,也要让我捏。”她是再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的,然而说出来又觉得全身通泰,好像了了一件大心事一般,眼巴巴看着黛玉,看她作何说法。
黛玉在宝钗身前摸了一会,只觉此物甚佳,颇有爱不释手之态,听宝钗说话,也只随意嗯了一声,颇有兴致地玩耍了一会,想起一事,便问她:“宝姐姐,我上辈子,可长了…如你这般?”
    宝钗咳嗽一声,道:“差不离罢。”她上一世又不曾和黛玉进到这一步,怎知端地?不过她自己身姿丰腴,大观园众姊妹都远远比不上,以此推之,黛玉应当也要稍逊一筹——只不好说出来伤了黛玉的心。
    黛玉将信将疑地再把玩一阵,宝钗早已意动,怎禁得住如此撩拨?顾不得羞涩,张着口慢慢道:“林妹妹,你莫只顾着碰我,也叫我碰一碰罢。”
    黛玉脸色越发馥馥的红起来,微不可见的一点头,却已叫宝钗真真切切地看进眼中,宝钗大喜,又支着身子起来一点,慢慢伸手去解黛玉的单裙,中间抖了几次,方将前襟拉开,又几次才揭开肚兜一角,一望,黛玉竟也有些小芽儿了,两个苞蕾颤巍巍立着,如花初绽,煞是可爱。
    宝钗就面红心跳,极缓地把手移过去,一戳之后便即逃开,问黛玉:“疼么?”
    问了半晌不见回应,抬眼一看,黛玉整个脸都涨成粉紫色了,两眼中风情无限,娇媚得几要滴出水来,宝钗想这大约是不疼,又赶忙伸手去小小地捏了一下,黛玉这回连脖子也发红发热了,一层层红晕从脸而下,如云霞一般迅速蒸至胸前,那两处苞蕾也胀红起来,比方才更多几分不属于少年人的艳丽。
    宝钗口内发干,俯下身去,轻轻咬了一口,黛玉此时方像醒过来一般干赶紧推开她,宝钗以为她不愿意,忙道:“我不来了。”谁知黛玉横她一眼,伸手在她身上狠掐了两把,掐得那一片酥胸上粉粉的起了几个褶子,宝钗拿不准主意,就只是看黛玉,任她把玩。
    黛玉见她不开窍,恼得很,伸脚跺了一下,却踏了个空,方想起这是在床上,于是道:“你这呆子,方才不是还说要靠一靠么?这会儿又不靠了?”
    宝钗大喜,忙忙地又靠下来,她实在爱那风景不尽,手之外又以*缠,一般地也把黛玉身上咬出几个浅浅的牙印,黛玉觉得好玩,就催着她也倒过来,抱着她在她身上咬了几下,把口水抹了宝钗一胸,宝钗只是抱着她笑。
    情热之处,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尽兴,两人身前俱是痕迹,便脸上、耳垂也都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宝钗恼得一拍头道:“呀,我竟忘了!这么着我们要怎么见人呢?”
    黛玉正懒懒依着她肩头,听她说便道:“就说你热毒犯了不就好了?说我也不好,和你一起养病养着。”
    宝钗抱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笑道:“你不怪我?”
    黛玉白她道:“怪呀,你那一回晚上和我睡在一处,忽然让我不要动,白日起来又不叫我近身,后来又病了,是不是也是为这个?”
    宝钗装糊涂道:“我为你生着的病多了,不知你说哪一个。”
    黛玉捶她一把不够,还特地伸着手又钻进去掐了她胸上一把才道:“就是那一回,你还说等我天癸至了就和我说明白的那一会,你别想赖!”
    宝钗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那一回,不是和你说好了,等天癸至了才说,不然不说么?”
    黛玉又掐了她一把,这回还转了一圈,疼得宝钗倒吸一口冷气,方洋洋得意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我,碰着我就想做那事了,又不能做,所以憋出内火来,遇着冷,又病了,对不对?”
    宝钗大惊道:“你胡沁什么!姑娘家家的,天天把那事这事挂在嘴边,也不害臊!”
    黛玉道:“平日里我们还不是这啊那啊的说,你不心虚,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又怎么要我害臊呢?你也是姑娘家家,你也好意思。”
    宝钗瞪她,她就抱着宝钗又蹭,蹭得宝钗耐不住,又搂着她亲热一阵,宝钗这回使出全身解数,直把黛玉逗得眼泛流光、声气粗重才罢,趁着她意乱情迷之时,在耳边问一句:“是不是回家看书看的?”
    黛玉迷瞪瞪就道:“看了一些,自己悟了一些。”
    把宝钗气得狠狠地又把她啃了一顿,将她翻过来扬着巴掌道:“有时我真恨不能揍你一顿才好。”
    黛玉回转着头笑看她道:“你才舍不得。”
    宝钗哼了一声,两人如今睡眠皆是莺儿一个人守夜,宝钗又特地把莺儿挪到外间去,因此她虽听得里面悉悉索索的动静,模模糊糊明白两位姑娘感情不一般,却到底不知也不敢知悉两人在做什么,只每当闹得厉害的时候咳嗽一声——此夜两人忘情,莺儿咳了好几次也没用,反倒是她更外头的小丫头问:“莺儿姐姐不舒服么?”
    莺儿慌忙道:“我很好。”那里头两人听到,这才消停,一夜好眠不提。
    自此两人食髓知味,越发如胶似漆,缠绵难舍,先是两人一齐装病,窝在房中,连薛姨妈也不许进去看,只得莺儿、紫鹃贴身伺候,一应饮食皆在房中,后来装不下去了,黛玉又百般拖着不肯回去,宝钗亦央着薛姨妈不肯放人。
    贾母见两人感情好到这部田地,也是讶异,叫钗、黛二人拖延了些日子,到底还是将黛玉接回来住着,却见黛玉容光焕发,比之前大不相同,越发诧异,悄悄把婆子丫头挨个叫来问过,都只回说姑娘知道林老爷无恙,十分开心云云,贾母也就没再追问。
    宝玉却是知道就里的,见这两人竟这般大胆,不免为她们捏着把汗,苦读之余,只是对着院中林木喟叹——他从前只当男女之事,天经地义,从未想过其他路途,谁知学里有香玉、金荣之流,府中有贾蓉、贾蔷,如今黛玉和宝钗都在一处了,竟是把个纲常伦理全都打乱了一般,只感天道不伦,乾坤不定,阴之不阴,阳之不阳,苦无人可说,只好埋首经书,冀求一解惑之法。他本是极聪明的人,从前不解四书大义,如今渐渐看进去,倒觉得古人所言,固有其可取之处,只是又钻了另一样牛角尖,觉得今人的注释皆是牵强附会,与先贤本意大相违背,又生出另一种偏执的病症来,幸而贾政先是生日,后又有元春入选凤藻宫之事,也自忙碌,无暇管他读书都读在哪里,不然,怕又是一顿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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