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士,您的快递,特殊大件必须本人签收。”市郊,一幢别墅门口,一个快递小哥正在敲门。 祝清棠飞奔下楼去开门,这个快递她等了好久了,今天特意一天没出去等着接快递。 祝清棠实际上是穿越人士,她穿越过来大半年了。可惜穿越的地方也是现代,看起来跟原来的世界没啥太大差别。 被她穿越的小女孩也叫祝清棠,二十二岁,大学刚读完,还没工作。父母早亡,留下一个不大不小但经营稳定的服装公司,有个忠心耿耿的老头一直帮她打理,老头姓张,张伯每半年把分红给她,根据以前记载,每次打款最少五十万,最多一百多万。 她住在原主父母留下的一栋别墅里,别墅看起来不大,地上两层带阁楼,一层是客厅、厨房,厨房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卧室,算是客房,二楼整个一层是主卧,主卧内有单独的书房、储藏间、换衣间和卫生间,三楼阁楼是祝清棠以前住的地方,格局与二楼相仿,只是小一些,棚顶有一些斜面,没有储藏间。地下还有两层,一层是车库和一间下人房,二层是原来祝清棠妈妈的工作间和储藏室,后来就全都做了储藏室,外面院子里还有私人游泳池。 这对居住面积没超过50平米的祝清棠而言简直就是天堂!传说中的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简直是穿越的最高境界!祝清棠高兴了一个多月,作为孤儿,又没有男朋友,她也没什么可惦念的,现在她的所有任务就是挥霍钱财,或者可以考虑像卫斯理一样冒险玩,不过她最近注意力不在那上面。 这个世界跟原来制度不同,还是奴隶制度!上有贵族中有平民下有奴隶,随着经济发展贵族和平民的界限渐渐不那么明显了,但奴隶的地位始终没变。他们就是一样有思想的东西,主人的一件财产,主人不喜欢了,杀了也不会有人计较。 祝清棠前几天网购了一个奴隶,没错网购,就像买衣服裤子似的,不过选项多了一些,她与卖家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定下来。 原主并不浪费,甚至上学时还自己出去打工,颇攒了一些钱。祝清棠觉得奴隶也是人(虽然在这里的律法并不是的),这也算是添人进口,必须选个好的,于是出手大方,花了二十四万买了一个极品奴隶! 最便宜的奴隶还不到一千块,这个24万的简直是天价。具体要求是长相好、身材好,读过书有相当于高中毕业的文化,会武,能打得过四五个男人,奴性强,绝对听从主人,植入最高级奴隶芯片。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可退换。不,可换,卖家承诺如有任何不满,旧的直接宰了再邮新的。 有点血腥,不过,看起来挺好。没错,这个奴隶不是任何人塞给祝清棠的,是她自己买的,任何人到了一个奴隶制社会只要自己不是奴隶能忍住不去瞧瞧看看买一个试试。祝清棠也想,就算不好玩,大不了给他个卧室,就当是合租室友,反正祝清棠现在有钱,养得起闲人。 千里之外的网络卖家,卖家A正忐忑的等在电脑前,卖家B在嘲笑他胆小。 那是十天前,胡乱挂在网上的24万极品奴隶竟然来了一个订单!A君完全不明白是哪个傻X或者有钱人连实物都不看看就在网上买24万的货!他挂这个订单就没想有人买,那完全是为了彰显自己网店的实力,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实力,充其量算个小作坊,卖的奴隶最贵也就8000多。 “咋办?告诉他没货了,把钱退了?”A君苦恼。 B君是A君的生意伙伴,就比A君显得头脑灵活,“退?24万你不要了?就现在这行情,咱俩几年能挣一个24万?” “可我们没货呀!”A君急了,“这些大款肯定不是没见过奴隶的,什么品质一看就能看出来,就咱们那歪瓜裂枣的我看着都头疼,你说咱们拿什么给他?” B君想了一会儿,“他要男的女的?” “男的。”A君不耐烦。 “男的好啊,男的正好!你记不记得上个礼拜赠送的那个?”B君拍掌大笑。 “啥?他?你别开玩笑,会被投诉的。” “谁给你开玩笑,你是没细看过,那小东西长得好着呢,就是太脏,身上伤太多,好几处骨头都折了,屁股给打烂了,里面也捅坏了,不过给他来点强效愈合剂,再拖几天,应该不容易看出来。你说,这些有钱人不至于一到家就扒了上床吧?”B君有点怀疑,“那天你不在,老陈告诉我说他以前是大贵族家的精品奴隶,原来的身价也是几十万呢,那些规矩啊礼法啊懂着呢,后来好像主人家被定了罪,他就被卖了。他长得太好,在奴隶贩子手里就被折腾的不行了,还卖过一任主人,那主人更狠,玩了半年多几乎玩死,主人腻了又把他卖了,就到了老陈那,老陈以为他要死了,反正低价收来的,就给朋友们玩儿,一直到咱们去进货,算个添头送咱们了。” A君打量B君,“你倒清楚?” B君得意,“那当然,本来看他好看人也听话,我想自己留着呢,可惜了。咱先把他发过去,要是买家不肯,再退货也不迟,到时候直接把他扔了,也不用运回来,不亏多少。要是不退,嘿嘿,嘿嘿。”B君口水直流。 “行,就这么办!”A君也流口水。 ============================== 祝清棠开了门,一个一米多高的巨大盒子放在快递小哥身边,两个快递小哥帮她把箱子抬到客厅,问祝清棠要不要验货,祝清棠脸上一红,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好,不太想当着陌生人展示自己的小癖好,签了字,等两个快递小哥走远了才拆箱子。 箱子的第一层是厚厚的一堆文件,以及一根鞭子、一根藤条,还有一些不好明说的东西,这些是赠品。文件祝清棠翻了翻,是财产证明,归属人证明,使用说明书以及三包证明等等。手续倒是全的没的说。 把一层硬塑料拿下来,里面,就是那个——了! 祝清棠激动得心中狂跳,这个,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买来了?清棠真是不敢相信。 缓缓打开硬塑料,只见一头乌黑的短发,雪白雪白的肩膀,突出的锁骨,以及跪坐的双腿。 祝清棠无意识的搬着他的头让他抬头,久不见阳光,他有点不敢睁眼睛,但仍旧很帅气!堪比电影明星,难怪这么值钱。祝清棠瞬间觉得自己赚了。 他缓缓睁眼,眼睛是天蓝色的,卖家说过他有八分之一的西方血统,想不到这么明显。 忽然有点脸红,祝清棠松开手,“你自己出来吧,这箱子不好开。” “是。” 他站起来,比祝清棠高了半个头,目测着有185cm,只是太瘦了,身上许多若隐若现的伤痕。再往下…… 他竟然未着寸缕! 祝清棠哪怕穿越前也是个清清纯纯的大学生,忽然看到—— “耍流氓啊你!”祝清棠下意识的一脚踢过去,正踢在他小腿上,“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赶紧跪在地板上,连连磕头,“对不起,吓到您,奴知错,只是、只是人贩子没给奴衣服,还请您责罚。” 祝清棠忽然想起,发货前卖家问过她都要什么,除了已有的赠品祝清棠也没想起来还需要什么,想想自己家里什么也不缺,就没要。于是,那卖家连衣服都没给他穿? “呃……别磕了,头都破了。”祝清棠脸上微红,那卖家一定以为她是个花痴或者变态吧?见他已经跪下,不该看见的也看不见了,说道:“算了,是我粗心没有让人贩、卖家给你准备衣服,我叫祝清棠,你呢?” “原来是主人。”他把身子埋得更低些,却不知如此一来虽挡住了下面,后面的臀却更加圆润可爱起来,而这一切尽收祝清棠眼底,“回主人,奴没有名字。” 祝清棠对着俏挺的小屁股流口水,她查过资料,知道他未必是没有名字,只是主人大多忌讳奴隶还想着从前的主人,所以即使有名字也不许说,不许用。 “今天风和日丽的,你就叫风和吧。” “是。”风和显得很惊喜,看了看左右,拿起鞭子双手递上,“风和冒犯了主人,请主人家的规矩。” 祝清棠接过来,主人打骂奴隶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第一次立规矩也是自古便有,甚至,只有受重视得主人喜欢的奴隶才会由主人亲自来“立规矩”。 祝清棠本不想打人,可是色女因子在身体里不可控制的爆发着,看他那圆润就更忍不住了。 “别动。”说着,接过鞭子绕到风和身后。 轻轻一挥,那白净的皮肤一颤,一道红色的印子凸显,祝清棠心里也跟着一颤。 知道不太应该,心里又有种什么东西让她不想停下来,反正都开始了,这立规矩哪有打一下就完了的? 回手又是一下,又是一道红印子,风和发出清微的闷哼,显然这一下比上一下疼。 “家里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规矩,你只需把屋子打扫干净,天黑以后不许上二楼和阁楼,其余的,也没有什么了。”祝清棠说着,又打了两下,都没怎么用力,其实她有点紧张也用不出多大力气。 祝清棠的意思是,每天有空的时候把屋子收拾干净,天黑以后一楼和地下室归他,自己在二楼和阁楼,免得两个人尴尬,至于其他,随他喜欢就好了。 然而,风和听起来却未必是这个意思。 <第二章> 我出生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堡里,和我一批出生的几十个小奴隶一起由两个老奴隶带到五岁,五岁开始主人给我们分派一些简单的家务。我至今感谢那两个老奴隶,是他们教我不去渴望小主人们手中的玩具,告诉我奴隶是不必思考太多的,告诉我哪怕是主人扔掉的食物也需要赐予,教会我随处下跪,习惯随时被扒光衣物,学会忍耐疼痛,无视羞辱羞辱,领悟一个会思考的器物应该如何存在,明白所有的得到都必须感恩。 五岁后,两个老奴隶不时讲起的“噩梦”都应验在我们身上。当然,身边人都是如此,我也习惯了,并不觉得苦,相反,我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甜美的童年。 改变发生在十二岁那一年,小少爷满十五岁,可以有独立的财产了,而自己就作为老爷给少爷的礼物同十几个奴隶一起被给了少爷,而少爷一眼就看中了我。 他说我干净、好看,加上之前因为养伤吃了几天饱饭,也比别人显得皮肤润泽一些。 我每天跪在教室外等少爷放学,后来为了更好的伺候少爷,老爷允许也只允许我跟着少爷进入教室学习;为了陪少爷练武,我还学了些拳脚功夫,在同辈奴隶里,我是唯一一个会这些的。 少爷是个好人,尽管他有时候很苛刻,他对我的“好”在于他的癖好,他喜欢打人、折磨人,甚至与男人XX,而他越是虐待谁就代表他越喜欢谁,因为少爷的“喜欢”,我被下人和其他奴隶妒恨,他们侮辱我、孤立我,但我仍旧是同一批奴隶里唯一活到成年的。伤总会好,痛总会减轻,孤独也会习惯,不虐待的时候,少爷是不吝惜多给我一块粗饼或者一块被丢弃的床单的。 所以那几年,也很好。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王府被抄之后,我被卖给新主人,新主人生活很拮据,我那时才十七,正是好年纪,价格还很贵,新主人几乎用了所有积蓄买了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奴隶,那才是,真正的折磨。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或者说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不真切,大量的棍棒、鞭子、小刀和各种工具,被锁住的身体,垫在膝盖下的碎玻璃,灌入口中的辣椒水、粪便,止不住流淌的鲜血,甚至从身体里钻出的昆虫、黄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比那些更糟。 有记忆的是再次被卖时,我看到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许多不可逆的损伤让我价格降了数倍,与不能干活的孩子差不多。 因为看起来活不长,奴隶贩子很后悔收了我,最后,只能作为添头被送人。 某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我正躺在干草堆里看着胳膊上的伤口一滴一滴向下淌血,后背的火辣都已经不明显了,天上的太阳从一个变成两个从两个变成三个,口中好像要着火,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喝水。我还是卖不出去,奴隶贩子为了方便管理通长只把需要卖的奴隶关起来不用干活,我庆幸规矩是这样的,这种晕乎乎的清闲真是难得,而且,享受一天就少一天了。 我在寻找细细的看着地上的虫子,算计着哪一只肉会比较多,眼睛紧紧地盯着它们爬行的路线,打算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捉一个吃。 奴隶贩子忽然给我全身都擦了药,给了我满满一碗热粥,是肉粥!还放了葱花,记忆中只有十六岁生日时少爷赏次过一碗肉,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也是唯一一次吃肉。都说人被判死刑后会有一顿断头饭,原来奴隶也有。 我从未如此理所当然的吃过饭,总怕干的活换不来一顿饭,也从未敢吃得那么饱,怕吃饱了干活不方便,也不方便伺候主人,现在,怕对我已是多余。 我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没有了太阳直射,和风吹着,简直做了神仙,我甚至不再注意地上有没有虫子。然而第二天我并没有死,相反两个奴隶贩子给我洗了澡,又涂了药。我渐渐明白,自己再次被卖了。 我开始不断的祈祷着新主人不会有一些让我不能承受的癖好,最好能像少爷那样,不,不必如少爷那般,能不被“特殊虐待”,偶尔能给我一些饭和水,就好。 两个奴隶贩子一直细心照顾我,直到被封在箱子里运走,将近五天的运输过程,新主人没有允许带食物和水,我不知道新主人是不是喜欢介于生死边缘的奴隶,或者,她想要的是一具标本。 一路打着寒颤,如果真是那样,我应该尽力死在路上。可是,那两个奴隶贩子对我还不错,作为奴隶我无以为报,还是别让他们赔钱了。 五天里,我借着通风孔昏暗的光线偷偷看了奴隶贩子给新主人的赠品,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府少爷的宠奴,早就不值钱了,主人应该不会计较吧。我选了一根适中的鞭子,约摸着一二百下抽不死自己,记住那鞭子的样子,到时一定把它找出来主动给主人。 我竟然颤抖着坚持到了新主人家,见到了新主人。当笼子一样的箱子启封,光线一点一点照进来,我其实非常想看一眼来接快递长什么样,估算一下自己未来可能的生活,可贸然抬头冲撞主人,我不想让自己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不久后我终于获准走出箱子,借机看到了她,是一个女人,一开始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手臂上没有标记,不是奴隶。对待不是主人的平民和贵族,要如主人般恭敬,却不必事事听从,我拿捏着尺度,然后才知道,她就是主人。祝清棠,我必须牢记这三个字。 原来,是个干净清秀的女主人,女主人力气小,据说心比较软,不喜欢血腥,只是不知道家里的其他主子和平民是什么脾气。 主人赐名风和,我其实十分高兴,这是我出生以来一个类似人的名字。只有主人特别喜欢的奴隶才会被赐给这样的名字,以前少爷……也一直叫我的编号2453。 然而我的裸体惹了主人不快,我不知道为什么,奴隶不是都这样么?最多围一块布,也随时可能被人扯下去。 疼痛终于落下,在伤最多的臀部,我闭上眼睛,这种暴风骤雨般的痛,痛,但是干净、单纯,只是痛而已。我舒了一口气,打,我很耐打,不会轻易被打死。鞭子破空声在我耳边,可是竟然、不痛?为什么?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主人家拼花的巨大地砖,我不敢回头,也许主人只是没准备好。 第二下,还是不疼? 主人给我的任务很简单,收拾房子,这些我五岁之前就学过,不许随便上二楼,难道一楼可以随便走动?我想不是的。主人的意思应该是无论有什么急事都不许上二楼。 打了十下就结束了,我不敢相信可以这么轻易过关,难道这一路主人不是有意饿死我?还是后续还有其他惩罚,但是主人叫我跟着她走。在少爷那,我除了在奴隶宿营区都不能起身,事实上奴隶在人类面前非常少有平视的机会。 主人走了两步注意到我,好像很惊讶,我不明白她的表情,主人说:“你起来呀,跟我来。” 那种神情不像是生气,但我觉得好像惹了主人不快,我是该起身还是请罚?我不怕打,可我不想这么快惹主人不快,而且,我真的想喝水,我太渴太饿了,其实,我已经站不起来。 如果我先请罚,然后要一杯水,会怎样呢?低级的肉体欲望!少爷说过,我永远挣脱不了低级的肉体欲望,可是,主人,我真的太渴了,熬过五天,我好像每一秒都可能渴死,给我一杯水吧就一杯水,不,半杯。 <第三章> 祝清棠见风和迟迟不肯起来又不肯说话,只有目光哀哀透着无尽请求,难道是打疼了?不至于呀,她打那几下疼不上两分钟,这是为什么呢? “你——”祝清棠刚开口,只见风和已经倒地,晕过去了。 本来想把他安排到地下佣人房去,现在只好把他拖到一楼的客房了。他皮肤特别滑,有种用力就要融化的感觉,没时间追究一个奴隶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皮肤,勉强把他拖拽到客房,幸好他不胖,体重轻。 拉扯着到了床上,祝清棠赶紧跑去问卖家怎么回事,却看见地砖上数条血迹,赶紧检查风和,发现他后背、腿上破了好几处,伤口不大,还在往外渗血,这么容易就破了?祝清棠满头问号去找卖家。 “晕过去了?不可能!亲,我们的货都是绝对没问题的,不会毫无原因昏过去,麻烦您看看,是不是中暑了?这种天气箱子里很闷的,或者是您“立规矩”伤重了?哦,对了,您不允许给他带吃的,可能是渴的或者饿的。” “怎么可能皮肤无故裂开,亲,他也是生物呀,皮肤很有韧性的。” “额,其实,在卖给您之前他受了一点小伤,为了不让您看起来不舒服,我们用了一些特殊的药,可能还没完全长好,拉扯之下把伤口撕开了。” 大概弄明白了怎么回事,祝清棠把卖家扔在一边,带吃的这种事还用说?五天,五天不吃不喝还能不死人?这个卖家是榆木脑袋吗? 祝清棠赶紧弄了水,在风和干裂的唇上滴了一些,他竟然自己吞咽起来,看来确实太渴太饿了。 祝清棠喂了一杯水和大半杯牛奶,风和不再自己吞咽。快中午了,祝清棠也饿了,叫了双人份的外卖一边等外卖一边等风和醒。 看他睡颜,皮肤很白,睫毛翘起,不时微微颤动,毫无血色唇边还有没擦干净的水滴,除了鼻子还挺着,其余无不显示出这个人有多疲惫。他有二十岁么?看起来好像十六七。祝清棠在心里画着问号。 风和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看起来精神还不太好,两个小时,不足以释放长久的疲惫,但柔软的棉布入怀,微风若有若无,青草的香味弥漫,梦中,风和以为自己已经被新主人处死,进了天堂。 所以醒来的那一刻他是失望的,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刚刚的梦,而他只要一睁眼睛,眼前还是那个满地血腥、腐烂的味道刺鼻的地下室,可能还被吊在邢架上,后背是空的,才会梦到柔软的被褥。 不怎么疼,倒是好事,至少能证明自己不会立刻死了,唔,不会立刻死,真的是好事吗? 风和不知第多少次,艰难的睁开双眼,去面对这个只会给他痛苦的世界。 祝清棠刚吃完饭,把风和的那份放到微波炉热了一下,管他什么时候醒,老娘就伺候着一次了,凉了别怪我。渐渐醒悟自己被那个淘宝卖家骗了,祝清棠不太高兴。 听见声音祝清棠过去看风和。 刚进客房,就见风和跪在地上里,他后背、小腿有更多的伤口裂开了,不再是刚刚无关紧要的样子。 风和神情慌张,一双粗糙的大手左擦右擦也擦不干地板上的血迹。偶尔抬头向前扫两眼,好像生怕有人来,见祝清棠来了,恐惧的缩着身子不敢再动。 “主人,对不起,我会把这些擦干净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跑到了床上去,我不是故意的。”风和颤抖着不住磕头。 祝清棠脚下一滞,她担心风和把自己的头磕漏,走过去拉扯他的胳膊说道:“是我把你弄上去的,弄伤了你,我让送外卖的小哥带了点伤药,我给你涂吧。” 药?风和一抖,少爷从不给他药,只有第二个主人会给他吃药,在他那里涂药,涂过药……那个主人说,他欲求不满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最“可爱”。 如果把所有伤口都涂上“药”…… 原来真正的“规矩”在这里,风和垂下头,手上擦血迹的动作渐渐停了。他跟着少爷上过学,知道这是肮脏的事,是见不得人的,他不贪生,可是,不想这样肮脏的死。 “主人刚买了奴,求您给奴几天时间,奴才能发挥所长,伺候主人。私自、无端晕倒,是奴的错,奴愿受责罚,只是,求主人留奴一命,奴余生定鞠躬尽瘁,报偿主人。” “我让你爬到床上我给你擦药,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赶紧上去!”祝清棠拉扯着风和,竟然划过他过于滑腻的皮肤,没有拉起来。 风和再不敢说话,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唏嘘自己这次太过任性,可能因为是女主人,他竟然胆大妄为起来,一阵颤栗过后,风和准备迎接更严酷的惩罚。 祝清棠见他听话了,拿着脱脂棉沾了些药水去擦,谁知这一擦发现了奇怪,风和身上擦下一些油腻的东西,再擦几下,竟然露出古铜色的肌肤,皮肤上还有已经好了的伤疤! fuck!祝清棠心里暗骂,当然她骂的是中文版,跑去拿了块蘸水的毛巾在他没有伤的地方擦了几下,也露出了深色的皮肤和没好的旧伤,皮肤不再滑腻,甚至十分粗糙! 祝清棠心里把卖家全家问候个遍,她终于知道作为一个奴隶风和的皮肤为什么光洁白皙甚至触碰之下会异常滑腻,原来是被涂了东西!而他原本的身体……简直残破不堪! 再擦几下,露出更多的新伤旧伤甚至狰狞的疤痕,背上就不说了,祝清棠都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伤的,总之没有3厘米以上的好皮肤,有五处在流血,其中一处祝清棠轻轻一次就皮肤翻卷新长的嫩肉翻到外面。胳膊、腿上上也是如此,祝清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骨折过,不,骨折过多少次? “你、疼吗?”祝清棠终于忍不住问,她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她不能想象风和受过多少伤痛,哪怕是个陌生人,也许已让她心里酸涩。 况且,风和一直一声不吭,好像旧伤被撕裂的不是他,皮肉翻卷的也不是他。 “请主人尽兴。”风和闷闷的说道。 祝清棠觉得自己可能与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有交流障碍,所以没多说,继续帮他擦身子,这种能遮盖力超强的东西,天知道对身体有多大害处。 一直到,到了那个让祝清棠脸红又不能避开的地方,前面他可以自己擦,后面就…… 奴隶不是人,奴隶不是人,奴隶不是人……祝清棠半闭着眼睛默念,希望把那个刚刚还吸引她色心大起的地方想成是小猫或者小狗毛茸茸的皮肤。 伸手轻轻一擦,更多的伤痕露出来,泛着淡淡的粉色,甚至有两道完全没好,还能看到刚长得肉芽,轻轻一擦,又流血了,“我得擦干净,你忍忍。” 这里的伤是其他地方的数倍,五六条,延伸向沟壑里,祝清棠本不想窥探如此隐私的部位,但……祝清棠咬着牙轻轻打开,那里面竟然满是血污!简直就是一个盛满腐烂黑血的洞!祝清棠惊呼出声,心几乎停了一拍,手也抖了,碰了边缘几下也不知从何下手。 “你这里……”祝清棠刚想问,就想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医治。这要去医院吧?这里直通内府,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祝清棠只能想到这些。 “让主人扫兴了。”风和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失落,“主人只需给奴一盆水,让奴自己把脏血洗净,还是勉强可以用的,奴还能觉得痛,痛一会儿,还能硬起来呢。” 祝清棠乍听没懂,差点真去打水,听到后面才觉得不对劲,顿时脸色绯红,一巴掌就要打到风和身上,看那没一点完整的皮肤又无处下手,“你个色胚,说什么呢?我记得医院不收奴隶,你等我去网上看看能不能查到怎么办,厨房里有饭,你自己拿去吃……”想起他伤在那种地方,祝清棠又收回了自己说的话,“不,不行,你不能吃,床头有牛奶,你喝了吧。” 祝清棠跑上楼。 一醒来风和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那种香味,连闻一闻都是奢侈的,干涩的口中甚至流出了口水,他知道那不是他能吃的,只祈祷主人家有给奴隶吃的食物。现在,主人生气了,剥夺了他吃东西的权利,不知何时能再赐予,肚子骨碌碌叫了几声,风和趴在床上,把身体蜷缩起来,一动也不想动。 主人生气了,没有主人愿意留不能伺候人也不能干活的奴隶,这种情况不退货不清除奴隶,甚至没赶下柔软的床。我感谢上天,感谢主,风和告诉自己。不,奴隶的灵魂太肮脏,被神厌弃,才会成为奴隶,所以奴隶没有资格祈祷。 但风和觉得当他心里充满感恩时,他应该感谢什么,奴隶的一切是主人赐予,神不肯收留的肮脏灵魂,主人却肯包容,所以,他应该感谢主人,清棠主人……是个好主人,非常善良的好主人。那些药,虽然涂的时候很疼,但竟然没有让他陷入那种肮脏的感觉里,主人也没有对他做,不应该见人的事。 <第四章> 祝清棠查到了很多治疗的方法和药物,但是治疗方法无不让她脸上发烫,想想自己对着一个男人那个地方又清洗又涂药,再细细观察伤口的变化和深入研究内里的伤势,祝清棠哭笑不得,她几乎想立刻找卖家索赔!其实她找了,卖家态度倒是很好,绝对履行当初的诺言,“亲,您不喜欢这一款?那是我们的失误真是非常抱歉,请您销毁了他并发照片给我们,我们马上再给您补发一个,如果您要求退款,我们当然是不希望的,但为了让您满意我们这点蝇头小利可以忽略的。” 销毁是什么概念,祝清棠不能想象,也不愿去想,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一个人——哪怕在这个世界他不算人,但他确实是人——下杀手,还是一个,可怜人。 愁了十分钟,祝清棠就想起她有个叫李琳的好朋友,这个人是原主的大学同学,因为家就隔了两条街二人经常一起上下学所以关系极好,李琳家比祝清棠家还要富裕一些,生意也做得大,偶尔还跟一些贵族有来往,但大小姐几乎比祝清棠还二还缺心眼,所以,二人至今是很好的朋友。甚至祝清棠父母死的时候胆小怕鬼的李琳在祝清棠家陪了她三个月。 祝清棠穿来之后李琳依然经常联系她,只是李琳去家里的公司上班了,不常来郊区的别墅,所以祝清棠只见过她三次,见面时间也都不长。 听闻祝清棠买了奴隶,李琳百分之一百二支持,李琳家里有很多奴隶,她觉得人类使用奴隶理所当然,只有祝清棠爸爸妈妈这种极端分子才会把奴隶当成人,甚至不愿意奴役他们。 打个电话,正好李琳在别墅,让她们家奴隶给风和疗伤上药自然也是小事一桩。 祝清棠下楼,想叫上风和一起去李琳家,可能是她手脚比较轻,风和没听见她的脚步,祝清棠看见风和没盖被子,仍旧趴在床上,古铜色带着伤痕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阳光的照射下凹凸有致,竟比白嫩细滑的肤质更让祝清棠惊艳。 风和盯着那杯牛奶垂涎欲滴,咽了几次口水。忽然,他伸手去拿牛奶,手到了离杯子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又缩了回去,舔舔干涩的唇,继续看那杯牛奶,好像看了就能吃饱似的。过不到一分钟,他再次把手伸向牛奶,又在同样的位置停了下来,重复刚刚的动作。 “咳咳。”祝清棠轻咳。 风和赶紧停了动作,猛地起身在床上跪下,“主人,奴刚刚,奴没有觊觎主人的食物,奴只是、只是……” 解释不清,风和悲哀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谁都知道他馋那杯牛奶了,他越过了线,去渴望了奴隶不能碰的东西。 只能等着主人的惩罚。 祝清棠拿起来给他,“我这儿只有你一个奴隶,也只有我一个主人,所以我没有准备奴隶专用的食物,以后我吃剩的或者不爱吃的都是你的,这个,因为你病了不能吃饭所以给你补身体,喝了吧。” 风和低头不说话,他知道这是主人的试探,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奶香,饿的有些微微发抖的风和真的不想把牛奶还给主人,被主人随手倒进下水道。 “喝吧,还用我喂你?”祝清棠说。 风和横了心,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把嘴边残存的白色舔光,说不出的满足。 “谢主人赏赐。”真好喝,风和第一次和这么好喝的东西。 祝清棠翻白眼,扔给他一套原主爸爸生前的旧衣服,说:“跟我去我朋友家,她的奴隶会帮你治伤。” 风和刚要说什么,就被祝清棠打断,“我家没有奴隶穿的破衣服,难道你想不穿衣服就出去?就算你想我还嫌丢人呢,快穿上,走了!” 风和想解释他不想不穿衣服出门,当然不想!他怕主人误会他喜欢不穿衣服出门,如果以后主人都不允许他穿衣服…… 可惜祝清棠已经出去了,风和思考了一下还是穿上那套旧衣,虽是旧的,但触手柔滑,与昔日少爷的衣服不相上下,这一身,应该很昂贵。风和紧张的把衣服套上,好像这件衣服会烫到他一样尽量不让皮肤与衣服接触,甚至在喘粗气,他不知道穿着这个出去路人会怎么看自己,这个,是普通平民都穿不起的,太奢侈、太昂贵、太不应该、过界太远了! 祝清棠的爸爸祝立天是矮瘦的老头,风和穿他的衣服有些小,款式也比较显老,见风和局促的挪出客房,祝清棠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像的超人穿了民国小碎花,怎么都不搭。 关于奴隶的衣服,祝清棠是知道的,因为每次出门都能看见裹着灰布的奴隶在大街上埋头走路,单独的、结伴的或者被主人牵着的,遇见其他人会主动让路,跟他们说话他们就立刻跪下什么都不回答。 那应该是一种非常粗糙的粗布,洗的看不出花色,在腋下围成一圈,就算是衣服了。 因为离得近,没有开车,祝清棠与风和到了李琳家,一个老管家给开了门,她家门外竟然等着很多西装革履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大,看起来像是保镖。 “哎呦,祝大小姐真是稀客。”李琳迎出来,“我找了你多少次,就是不出来!一个月呀,我都失恋两次了你都不陪我。” 祝清棠翻白眼,“你以为我傻呀,你失恋我得请你吃喝玩乐,等你什么时候不失恋了,我宰你老公请我吃喝玩乐多好。”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哥从李琳身后走出来,李琳脸色一沉,“我表哥,孟凡,咱们通济伯唯一的儿子,这要放在以前,你我见了都得下跪叫小爵爷呢。” 孟凡眼睛一亮,一只大手按住李琳脸不让她再说话,“嗨,美女,我叫孟凡,二十六,现在在我姑父的公司工作,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至今单身,我的电话是……” 李琳从他表哥手里挣扎出来,“滚滚滚滚,这是我女朋友,没你的份儿啊。” 孟凡张大嘴,“李琳你这么轻易跟我出柜,你不觉得很草率吗?” 祝清棠被这奇葩兄妹弄得连翻白眼,她知道李琳的外公家算是没落贵族,而她阿姨嫁给了一名子爵,子爵到了中年升为伯爵,李琳的父母下海从商也挣了个家财万贯,李琳外公一家才又恢复了荣光。 不过显然,这个国家的贵族只是一种标志,君主立宪之后只保留了公侯伯子男五等,而且俸禄或者说是工资并不高,有时候还不如大商人过的逍遥,两家家境、地位加加减减可谓差不多。 “清棠来有正事,胡伯,把二十一叫来,让他带清棠的奴隶去治伤。”李琳吩咐。 “清棠,好名字!一听就是又温柔又漂亮的女生,比李琳好听多了。”孟凡说。 祝清棠没有深入探讨为什么李林的表哥这么二,不过他的脸倒是挺帅的,哪怕是二一点也不讨人厌。祝清棠把她买的药给了刚刚来的二十一。 “说明书你们自己看吧,怎么用都写着呢。”祝清棠嘱咐二十一。 二十一在如此多的平民乃至贵族面前显得很局促,跪在沙发边尽量把身体缩成一团,听到问话就开始发抖,“奴、奴……”竟然说不出来。 “你傻啦?奴隶不识字的。”李琳说,一脸坏笑的说:“要不,你去给他们念?” “去就去,去又怎么样?”祝清棠其实不明白。 “哎,李琳你这就不对了,美女你听我的,咱们好好的人不进奴隶的地方,你大概给他们说说,他们会用的。”孟凡竟然做了一次好人。 祝清棠眼睛一转,“谁说奴隶不识字?风和,进来。” 风和进了李琳家就在贴着大门处跪下不再往前走,那个位置有一排砖道,是专门给随行的奴隶用来等主人的。现在听到祝清棠叫他,一步一步膝行向屋内。 许多人看着,他就一步一步的膝行,低着头,双手伏地,其实近乎爬行了,腿上伤口撕裂,留下两条淡淡的血痕。风和不觉怎样,祝清棠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她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算了算了,停那吧,太慢了。说明书你能看懂吧?”祝清棠问。 风和不敢抬头,答道:“回主人,能看懂。” “怎么样,钱不白花吧。”祝清棠向李琳显摆,又对风和说:“你随二十一去吧,这些药你拿着。” 二十一带着风和走了,祝清棠怕被戳穿,也不知道和这兄妹俩聊点什么。 “我说,你就把他扔这儿吧,等个十天半个月伤好了你再接回去,要不就算你不烦天天来,姐姐我现在被我家阎王管得严,也不能总回来逍遥。”李琳说。 “没事,没事,我可以来!”孟凡自告奋勇,“为美女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祝清棠觉得这丫的保镖都在替他丢脸!他来?那她还敢来吗?不如把风和留在这儿,同是奴隶,又是同性,照顾起来应该更方便。 “好,那我过几天来接他,一会儿我陪你逛街去?”
精彩调教视频